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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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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家在神奈川也算是名门了,只是因为人丁稀少,再加上做事不喜张扬,导致许多新进的贵族和豪门根本不了解浅仓家的真正实力。
到浅仓家的时候,被管家告知,浅仓老家主大人正在和室陪真田藩士下棋。莲雅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迈步向和室而去。
行了礼进门来,两位老人正一人慈爱一人和善的笑眯眯看着她。于是恭敬地跪坐弯腰低头:“外公,真田太爷爷。”
结果被浅仓前•家主大人一瞪眼:“什么‘真田太•爷爷’!直接叫‘真田爷爷’,平白让这老家伙长了我一辈儿!”
真田正雄笑呵呵地捋胡子:“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家儿子偏娶了我家孙女呢?”
浅仓东浩气吁吁地吹吹胡子没法反驳老友的话。
浅仓家的孩子一贯奉行放牛吃草型的教育,没人约束的结果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小儿子竟然看上了老友家的孙丫头,结果真田正雄这只老狐狸正乐得比他高出一辈,于是这段婚事就这么顺顺当当顺水推舟地成了,一直让他呕到现在。还好他家那个儿媳妇倒是很令人满意。
于是当下只得转移话题对莲雅说道:“行了莲丫头,难得回来一趟,知道你不习惯跪坐,随意点坐来外公身边让外公好好看看你。”
“嗨~”莲雅眉眼弯弯地走到外公身边盘腿坐下。
“唉,”浅仓东浩怜惜地摸摸莲雅额边紫色的发丝,“能让你爷爷就这么把你放回来,吃了很多苦吧?你看又瘦了。”
“外公~”海蓝的大眼里满是温暖,“您也说过,要得到什么必须先要付出什么,所以,不辛苦。”
“好孩子。再等等,明年和迹部家的孩子订了婚,一切都会好的。”
“嗯,其实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只要过了明年,她就可以得到一半的自由了。
真田正雄是知道浅仓家的一些事的,虽然人家谈家事不避讳他,但是他倒也不好插嘴。这时才笑眯眯地插话进来:“莲丫头,其实我家孙子也不错的,弦一郎正好和你年龄相当,要不要考虑一下?”颇有“浅仓老头你拐了我家的宝贝孙女我就拐了你家的”的意思在。
莲雅黑线。
浅仓家主一瞪眼:“真田老头你想得美!你家那孙子年龄相当有什么用?他可是正好比莲丫头大上一辈呢。”
“哎浅仓老头你这下怎么又承认辈分了?大一辈也不碍事,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好吧,平时都挺正经严肃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就喜欢像小孩子一样斗嘴呢?
但是……
莲雅暖暖地笑了开来:这样的外公很有精神呢。
用过午饭,莲雅就被真田老爷子以“考校剑术”为名拐到了真田家。
反正按原计划也要到真田家拜访一下的,于是莲雅没有丝毫异议的跟着真田藩士进了真田家。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不仅真田弦一郎出乎莲雅预料的呆在家里(不是应该还在网球部训练吗),整个立海大网球部都正好在真田家做客。
幸好景吾不在这儿——王见王,死棋啊!莲雅暗暗庆幸着,也惋惜着(什么人啊这)。
众人一一互相介绍过,莲雅和真田弦一郎就被真田正雄提进了道场。附带的还有网球部一群看热闹的人。
“莲丫头,去和弦一郎比划一下。”真田正雄大手一挥。
莲雅万分错愕地看着真田藩士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所谓的“考校剑术”是真田藩士要亲自下场指导她,不是说就看不起真田弦一郎的剑术修为,实在是……
“真田爷爷,这样不太妥当吧?”犹豫一下,莲雅还是说了出来。倒是把其他人惊吓了一回,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竟然有人敢对真田藩士的决定提出异议啊。当然真田弦一郎因为已经见识过几次,早就淡定了(真田:我不淡定也不行啊……)。
“怎么?”真田正雄倒是没有生气,是纯粹的疑问。毕竟他是知道这丫头一直是个知分寸的孩子。
莲雅一贯温和的眉眼间轻轻皱了起来:“真田爷爷是知道的,我的剑术不太适合与人比试。”
真田藩士温和的笑了一下(网球部众人:吓?!):“莲丫头不用担心这个,弦一郎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继而正了神色,“剑道的修行,就是修心。‘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弦一郎,去吧,抱着被杀死的觉悟。”
真田弦一郎神色一凛:“嗨!”
莲雅无奈地俯身行礼:“那么请真田爷爷允许我们使用竹刀。”
“丫头,这么没信心?”真田爷爷我这可真的是为了你家孙子好啊啊啊啊!!
继续无奈:“是的。”她是不敢有信心啊。
借更衣间换上一身宽松的道服,用一根绳子扎起头发,拎着竹剑推门走了出去。
只是脸上那仍旧温温和和的笑容实在和这一身利落肃杀不符。
站在道场上,看着对面的真田,莲雅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真田君,我修习的剑术和你的不太一样,所以大概没办法遵守剑道的规则。我们点到即止吧。”好吧,她也知道她实在是很啰嗦了。
“可以。”真田的原则是,绝不轻视每一个对手。
“那么,开始吧。”真田藩士坐在场边大手一挥。
相互礼毕,莲雅缓缓抬起头,一手持竹刀,在身体右侧斜下垂,刀口向外。场下的人顿时感到场上气氛一变。
日本刀的用法其实更接近剑法,这也正是日本武士称之为剑道的一个原因。莲雅的剑术是结合了西洋剑法的刺、插、挑,和中国剑法中的划、劈、拉,用太刀使出来也能发挥大半力道。
此时的莲雅脸上全然没有了温和的笑意,甚至都不再有一丝表情,瞳孔幽深,眸色墨蓝。
——在搏命场上情绪的外露或许正是你反胜为败的致命点!
不想被杀,所以只有杀人!
所有华丽的招式最后的目的都是一样,既然如此,倒不如全然舍弃!只剩下最简单的——
劈!插!划!刺!
手里拿起刀,只需要记住——
对面的就是你的敌人,对面的就是向你索命的鬼魅!
你不战,只有死!
脚步交错,招招致命,狠追猛打,毫不留情!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杀!
真田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与爷爷带给他的绝对压迫感不同,对面的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气势,仿佛整个人都很安静,却每招每式步步紧逼,如暴雨击打大地,不给人丝毫喘息的余地。
招式看似普通却是最简单干脆利落,与紧凑的节奏不同,她的出刀无声无息,并且招招直指要害,似乎一不留神,一个“杀”字便会从刀尖悄悄穿过你的身体。
他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说要他“抱着被杀死的觉悟”,因为他的对手的剑道不是制胜,而是杀敌!
真田眼神一凝:
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莲雅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停滞了一下,真田瞳孔一缩:犹豫,就意味着——破绽!挥刀砍去,却猛然听到那把清润的嗓音响起:
“我认输。”
真田的刀呆滞了。
莲雅微微喘息着将竹刀放置在一边,然后跪坐在真田藩士近处,垂头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脸,看不到表情。
良久,深呼一口气,抬起头,脸上又是那种优雅温和的微笑。向真田藩士行个礼:“今天谢谢真田爷爷了。”谢谢您让我认识到我的弱点,谢谢您包容我借助您的气势收敛杀意,更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
然后转头对坐在稍远处的真田颔首:“真田君,多谢指教了。”
真田回礼。
真田老爷子满意地捋捋胡子,继而正色道:
“莲丫头,记住,是你在驱使剑,而不能让剑驱使了你。
“弦一郎,赛场如战场,战场就是杀场,不想被杀死就要学会怎样才能不被人杀。刀剑是凶器,同时也是利器。”
“嗨!(嗨!)”
“好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好好聊聊吧。莲丫头,留下来吃晚饭。”
“好的,真田太~爷爷~”
莲雅换回衣服,在真田的带领下和网球部众人一起到坐到一间茶室里。因为没有长辈,坐姿都很随意。
红头发的丸井文太打量了莲雅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呐,浅仓桑,你刚刚为什么称真田藩士‘太爷爷’呢?”
一句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啊,这个呀,”莲雅放下手中的甜点,抿口茶,抽出纸巾擦擦嘴角和手指,才说道,“因为我的小舅舅娶了真田藩士的孙女,按辈分本来就是该叫一声‘太爷爷’的。”
切原赤也惊讶地叫起来:“这么说真田前辈是浅仓桑的长辈了!?”一头卷发在头上跳啊跳。
“赤也真是长大了啊,懂得长幼尊卑了呢。”幸村精市绝美的脸上挂着异常温柔的笑容。
“真是太松懈了,切原!”
“噗哩,赤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仁王雅治斜靠在桌子上,小辫子抓在手里揪啊揪。
“赤也只是英语不好,搭档。”柳生椭圆的眼镜仍旧白茫茫一片看不到眼睛。
“呵呵,”一柄折扇轻轻掩口,莲雅海蓝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切原,眼里满是柔柔的笑意,“切原君说的很对呢。按理我应该喊真田君一声‘小舅舅’的。”
真田抬手想要压压帽檐,手伸到半路才想起没带帽子,又放了下去。
“找到了。”总是话不多的柳莲二一开口就颇具名人效应,“难怪总觉得‘浅仓莲雅’这个名字很耳熟,于是刚刚一直在回想(众人: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沉默的吗?!)——浅仓桑是冰帝的学生吧?”
“啊,是的。”莲雅有种很熟悉的不详预感。
“那就是了。‘浅仓莲雅,女,15岁。冰帝转学生,就读于冰帝高等部一年A组。冰帝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的未婚妻,现居住在【迹部金汉宫】。同时,也是青学天才不二周助的青梅竹马。’啊,还要再加上一条:与真田家有姻亲关系。”“啪”,合上笔记本。
——怪、怪不得很熟悉……
“欸——?”切原突然大叫了出来,“那个嚣张的迹部(你有资格说别人么)是浅仓桑的未婚夫——?那不是说迹部是副部长的晚辈了——?!”
众人的脑内小剧场不约而同出现迹部恭恭敬敬温柔无比地喊真田“小舅舅”的画面,然后忍不住集体一寒……好可怕TAT……
“呵呵,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幸村——很好很强大!(不愧是女神大人!)
莲雅低头喝茶,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流动着异样闪光的眸子:这个人和熊之助有些像呐……
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