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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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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绾绾都要忍不住出声询问了,门口人影却突然消失了。
人走了。
过了几秒钟,又有脚步声响起,是安月背着蒺藜推门进来了。
因为青云门客房并不多,所以蒺藜与谢绾绾是同住一间房的。
安月的表情很别扭。
本想若抽签抽到与月牙比试,就能好好为绾绾师姐出头,即使打不过月牙,受了伤也能来谢绾绾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安慰。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蒺藜先抽到了!
这两个人也都跟疯了似的,处处下死手,上好材质的结实擂台都被两人的灵气烧得四分五裂。
一场比试看下来,安月心里虽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做不到蒺藜那样能对自己那么狠。
月牙受伤过重,当场昏了过去,蒺藜撑着一丝清明下了擂台,下来的一瞬就栽倒在地。
虽然赢了,但灵核内灵力几近抽干,浑身大大小小伤口遍布,月牙是修杀戮道的,下手不会轻,招招见血。
这样惨重,即使不哭惨,只让谢绾绾看一眼也绝对会为她心疼。
果然,一进门,安月就瞧见谢绾绾脸上表情迅速染上焦急:“蒺藜怎么了?”
“比试受了伤。”安月边将蒺藜放到另一张床上边答。
她一转头就发现谢绾绾捂着伤口抽气,欲起来查看蒺藜的伤势。
“师姐!你伤还没长好不要乱动!”安月吓得一下子将谢绾绾按回了床上。
“我想看看蒺藜伤的重不重,”谢绾绾说着,突然顿了一下。
“她与谁比试伤成这样的?”
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知道答案,青云门有这个本事的,只有月牙。
安月咬了下唇,她本打算谢绾绾不问她就不说,但明显瞒不过谢绾绾了。
她只好将比试删删减减的讲给对方听。
谢绾绾眉头皱得愈深。
虽然是正常比试,但她知道,以蒺藜的人设,一场比试伤成这样明显是为了给她出头。
这样很不好,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对方像不知疼痛的木头人一般,倾尽所有的付出让她觉得负担不起。
她想,以后还是得跟蒺藜谈一谈,一个人活着一定是以自己为先的,不要老把自己挂在她身上,这个价值观不对。
安月怕谢绾绾扯到伤口,也不想让谢绾绾与蒺藜有过多肢体接触,于是特别积极的将给蒺藜上药的任务全包了。
谢绾绾因为身上有伤也没跟她抢,看着安月仔细给蒺藜涂药的模样,还在心里感慨这俩孩子感情真好。
此刻偷偷下重手的安月要是听到谢绾绾的内心感慨,估计能气的跳起来。
谢绾绾盯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人吗?”
安月不假思索的答:“没有啊。”
回答完,她立即意识到什么:“师姐,有人来过吗?”
谢绾绾回忆了下门口那个人影小心又犹豫的模样,“嗯”了一声,然后道:“应该是走错房间了吧。”
……
安月处理完蒺藜的伤口便要离开了,蒺藜虽赢了但因伤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现在整个玄灵门内门弟子的比试重点都落在了她头上。
往常,蒺藜处处压她一头,此次虽然更像是她捡了蒺藜的漏,但安月也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展现自己的机会。
安月垂眼扫过蒺藜被她剥落在外的肌肤,如白嫩的鸡蛋,血渍的红渗出绷带,即使将皮下肤肉牢牢裹住,鲜艳的红与夺目的白都能让人忍不住猜测伤口多深,心疼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多疼。
蒺藜细眉轻蹙着,一贯冷淡的脸竟显得柔弱可怜起来。
可惜看到这一幕的人是安月。
安月磨了磨牙。
这家伙,吃什么皮肤长这么好的?
绝不能让绾绾师姐看见一点。
她麻利的将蒺藜用衣服被子从下巴往下都裹住,又将蒺藜的脑袋扒拉了一下,确认她脸没有朝着谢绾绾的方向,头发微微盖住五官,露不出惨兮兮惹人怜爱的脸蛋。
安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拍拍手,走前还反复叮嘱谢绾绾:“师姐,你一定不要碰蒺藜师姐哦,很容易牵动到她的伤口的,也不要起来看哦,蒺藜师姐需要休息,一点点动静都会打扰她的,为了蒺藜师姐能恢复的更快,最好离她远一点。”
谢绾绾瞧着安月执着认真的模样,欣慰的不得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她连碰蒺藜一下都不行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谢绾绾顺从的应。
安月见谢绾绾真的听进去了,才放心的出了门。
刚合上门,就想起谢绾绾说有人来过的话。
安月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精舍,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又抬手施法给房间布下了一层结界。
*
夜晚。
谢绾绾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咔嚓一声,似是屋外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努力睁了睁眼,在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床前的时候,睡意轰然消散。
盗窃?暗杀?
谢绾绾呼吸一窒,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原主在青云门的相好。
原本,她想着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方应该不会来找自己了,毕竟有心无力,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蒺藜呢。
但现在……
谢绾绾看着往自己床上爬的人,倏然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出力的那一个。
啊呸,这个不重要。
谢绾绾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子里扔出去。
她身上药效还没散,抬起手想去推那人,却丝毫没力道,软绵绵的被人反抓住了。
对方的手劲很大,只一抓谢绾绾就确定了,她打不过。
打不过就只能讲道理。
谢绾绾嘴唇轻张,她还顾及着旁边的蒺藜,想压低声音不要吵到她。
要是吵醒了看到这一幕,她还是去跳河吧,太丢人了。
可声音还没发出,她就看到那人姿态虔诚的低下了脑袋,亲吻了她那只被抓住的手。
黑夜中,对方穿着玄色外袍,内里稍稍能窥见一截腰带将纤细腰肢系紧,帽子遮住了她的绝大部分面容,浅淡的月光勉强映照出她挺翘鼻梁的轮廓,以及印在谢绾绾霜白手背上的红唇。
在感到对方含住她指尖的时候,湿热的触感触电似的蔓延到大脑,谢绾绾头皮炸了,没忍住“卧槽”出了声。
这一声让那人顿住了,她退出,抬起头,即使看不清脸,谢绾绾也仿佛看到上面写满了问号。
更要命的是,旁边的蒺藜动了一下。
谢绾绾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在那人再次准备低下脑袋时,谢绾绾赶紧道:“等等等等,别在这,我们出去好吗?”
她视线往蒺藜那瞥,想确认对方醒过来没有。
那人也顺着她的视线往蒺藜那瞧,眉眼都笼在阴影里,眸光闪烁不明。
下一瞬,谢绾绾整个人被对方揽腰抱起,朝屋外走去。
*
精舍外不远处有一片树林。
谢绾绾因为药效浑身软麻,被人抵在树干上的时候,脑袋一磕,整个人都懵掉了。
她未束发,发丝凌乱垂下,勾着小巧的耳朵落在锁骨处,因疼痛,眼眶泛红。
当谢绾绾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弯下身子,用牙齿研磨她脖颈肌肤时,像是猛地被冰块冰了一下,冰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当然没打算跟这位原主相好再续前缘,叫人出来是为了方便说话,她想将话说清楚跟人撇清关系。
那人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尖牙在脖颈间蹭来蹭去,并未咬下,似乎在琢磨该从哪里下口。
谢绾绾伸手想推开她,低垂的目光却倏然捕捉到对方脸上的绷带,那绷带缠了半张脸,她瞧见对方长睫微抖,白色布料缠住脖颈延伸往衣领下走去。
谢绾绾身体僵住了,已经愈合的伤口如受到某种感应般,又诡异阵痛起来。
凉风一吹,将外袍的帽子轻轻吹落,露出月牙短而软的头发。
谢绾绾刹那所有整理好的语言都废掉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会从月牙那双向来阴冷的眼睛里看到痴迷。
月牙抬手搂住谢绾绾的脖子,用脸颊轻蹭,她小心的说:“我,思念,姐姐。”
像是如果狠声对待就极易碎裂的镜子。
“姐姐也,思念,我,吗?”
……
绷带的触感粗糙而怪异。
能隔着那一层感受到底下人鲜活柔软。
谢绾绾将差点又脱口而出的“卧槽”给咽了回去。
还未作出回答。
下一秒,她听到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谢绾绾扭头,对上了宋芜冰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