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周考 ...
-
次日，蒲南松顶着一大个黑眼圈走进高二理十二。
本来一个同学上学进班不会引起什么人关注，但坏就坏在于祺这个话痨搬到了靠门第一排，而且还来得很早。
最重要的是，仗着前排没凳子，他喜欢把脚升直，乱晃。
精神恍惚的蒲南松刚进门就被他的脚绊了一个踉跄。
刚站稳，耳朵就接收到于祺的话语：“诶哟蒲哥，没事儿吧？”
“啊？”蒲南松一脸懵逼地看了他一眼，甚至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认识的，他在脑海中搜索到了。昨天还是女装大佬同桌，西游记里适合演唐僧的那位。
“哟，啧啧啧。”于祺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不住咂舌，“昨天做什么了，熬夜学习？”
蒲南松打了个哈欠，兴致怏怏：“没。”
于祺：“那是昨天肝游戏肝的？”
蒲南松摇头：“不是。”
“嘶——”于祺的话逐渐变得奇怪起来，“那是昨天进了动漫社，获得了点什么资源，比如……小黄油什么的？”
“滚——”蒲南松一个音节拖了老长，似乎还没完全睡醒。
于祺：“那或者什么小皇蚊小皇鳗？”
蒲南松没好气地瞥一眼他，不在搭理，自顾自地走到靠窗倒数第二排，放下书包，趴在桌上补觉。
早上的回笼觉总是很香甜，蒲南松不仅沾桌就睡，还做了个美梦，不带聂诩的那种。
他梦见自己在B站发舞，发一支上一次首页，赚了大几万元。还梦见自己最喜欢的游戏主播双耳天天直播，而且买得起电脑，不再在网吧直播录实况。
啊，多美好的白日梦。
做起来心情愉悦，比梦见那什么阴魂不散的聂诩快乐多了！
叮铃铃——
蒲南松是被下课铃吵醒的，猛然抬头时正巧碰见地中海老头儿走下讲台。
他一脸疑惑地看向周围的人，问：“我在这里睡觉，老师也不叫叫我？”
“叫了。”离蒲南松不远的戴行转头看向他，“你没醒，于祺又说你昨天学习学到凌晨。再加上今天复习的高一学的第一单元第一二节，就没叫了。”
“哦。”在确认没漏掉什么重要知识点后，蒲南松缓缓转正身子。
啧，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蒲南松余光晃到自己左手边，忽然一愣。
嗯？
他迅速转头看过去，那个位置空空荡荡，不禁没人，甚至连书包都没有。
他同桌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现在的学霸都流行翘课的吗？
蒲南松震惊地问戴行：“聂诩今天请假了？”
还不等戴行说话，一个身影就将他的视线遮挡。
“怎么？”头上传来有些愉悦却又令他害怕的声音，“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蒲南松抬眼看向自己身上的人时，骤然变成黑脸。他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没有。”便转正拿出习题册开始刷题。
“同桌。”聂诩说，“让我进去坐着呗？”
蒲南松头都不抬：“不让。”说完嘴里还念叨着解题的过程。
聂诩也不知道蒲南松这是在耍什么小脾气，不过……
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他嘴角带笑，拉开最后一排的椅子。
不让就不让，之后总有一天会让的。
远距离围观的于祺隐隐约约看见聂诩的嘴角似乎向上扬了十多度，十分不解。他有些抓狂，随手抓了一个小朋友过来问：“你说聂哥到底为啥不对我笑啊？”
黎奇闻言，笑容中带有一丝神秘：“你猜？”
还不等打铃，何尚便进了班。他的忽然出现，吓得整个班忽然一静。
片刻后，于祺试探性地问：“打铃啦？”
“没有。”何尚挥挥手上的纸，“宣传委员下课后贴一下，这学期的周考安排出来了。顺便一提，今天下午就开始，考化学。”
班里一片惨淡地哼哼声。
何尚也没打断，就任由大家在哪儿不情愿地发泄。
毕竟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
“那今天考的范围呢？”有同学脱离悲伤，率先问道。
何尚缓缓闭眼，散发着他的光芒。他淡淡道：“未知。”
“啊——”
这次的哼哼声比上一次还要大。
一声声幽怨的发泄渐渐充满整个教室，蒲南松左挥挥右挥挥，根本没法把这些不愿打散。
教室里的气氛够强，强到蒲南松这位从来不知道周考是个什么东西的东城学霸都不由自主地丧了起来。
他不情不愿地找上戴行，问他周考到底是什么情况。
戴行一脸要死地样子：“自己去公告栏上看吧。哎，佛曰：不可说。”
下了化学课，宣传委员将周考安排贴在公告栏上后，蒲南松第一时间去研究了一番。
这下长见识了。
蒲南松在东师附中时经历的是月考，一个月考一次所有科，进行排名的那种。
且先不说他没见过周考，莲城一中的这个周考……
一周考三到五次，除了些节假日和大部分的周二，几乎每天最后那节课都安排了考试。
这不应该叫做周考，应该改名叫做日考。
真的。
而且每次考试都还要填涂答题卡，用某猫头鹰网站阅卷排名。
在东师附中时，蒲南松他们的月考成绩绑定了家校通，会直接通过短信传到学生和家长的手机上。这什么猫头鹰网站他还真的没用过。
不过听旁边吐槽的同学说这是什么“退学网”……
估计挺魔鬼的。
蒲南松恍惚地坐回座位上，拿出化学书，准备为今天的考试复习。
但翻了两页，他忽然发觉没什么能复习的，又或者说不知道该复习些什么。
考试范围未知，这代表着没有重点可压。除了复习全部学过的内容，没有什么更稳妥的了。
但麻烦就麻烦在莲城一中的学习进度已经拉满，而他一个转校生，还剩下一大本选修没学。
就算他现在开始努力，恐怕也无力回天。
啊——
蒲南松在内心哼哼，音调如同山路，转了十八道弯。
因为这未知的周考，蒲南松的心从早上第二节课一直吊到下午第三节课。他中午午饭都没吃好，扒了两口就回到教室，临时抱佛脚，学习选修的内容。
下午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刚打响，何尚便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来。
“上卫生间的赶紧，今天题有点多。”
他将试卷和答题卡放到电教柜上，走到蒲南松桌前敲敲，递给他一个小纸条。
“这是你的智学网账号和密码。”他说，“等会儿我们填涂答题卡记得把考号填上，今晚就能出成绩。”
蒲南松接过小纸条，抬头对何尚笑笑：“好的，谢谢老师。”
何尚把新来的的事情交代完后，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佛光颔首，走上讲台，分发试卷。
接过前排传来的试卷，蒲南松倏然一愣。
等等，这叫有点多？
一百道化学选择题，这恐怕是有亿点多吧？！
蒲·东城学霸·南·原全国卷一地区考生·松忽然觉得自己这次转学不是城转农，而应该是农转城。
草生，他以前对经济略微落后的地区的教育水平一定有什么误解。
这么想着，蒲南松手越来越用力，似乎再加快点速度，下一个画面就是卷子变为废纸团躺在垃圾桶里。
身后忽然被人戳了戳，蒲南松转头瞪了一眼那人：“干什么？”
聂诩看着头顶的毛似乎飞起来几根的蒲南松，不禁笑了笑：“试卷。”
蒲南松：“……哦。”
从五点零五考到六点零五，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一百道选择，时间不是一般紧。
但蒲南松急着写了那么十几道，忽然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做不完了。
笑死，百分之六十都是那本他还没学的选修上的内容，根本不会。
蒲南松难得体验了一把学渣的感觉，一题不会就跳下一题，直接跳到底。
他放下笔时，隔壁桌的同学还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和同桌逼逼：“草，这就是东城学霸吗？就写完了！”
那位同学的同桌也手握一把草：“妈的，受到了降维打击。”
蒲南松的耳廓微微一动。
他嘴角勉强向上抬了抬，其幅度微小，甚至看不出来。
谢邀，听力正常。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写完了，不过……
蒲南松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在那些不会的题面前垂死挣扎。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学点内容。但转念一想，提前学习需要占用课外时间，也就是占用他的跳舞看番看直播的快乐时间。
还是算了，快乐重要。
一声叹息后，又拿起笔，在隔壁桌的同学看来就像是不情不愿地开始检查。
“草。”那男生又感叹，“学神开始检查了。”
他同桌：“草，我才写到第43题。”
蒲南松：“……”
到莲城一中上学的第二天，蒲南松依旧精疲力竭。
昨天是被聂诩精神折磨的，今天则是被那有亿点多的周考折磨的。
蒲南松本以为今天的窒息之路会就此而止，却没想到晚七点，自己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通知。
来自黎奇。
［梨砸］：松子哥！
［梨砸］：今天周测成绩出来了，你多少啊？
［梨砸］：我只有59，还差一分及格［哭泣］
当初聊动漫聊High时加的好友，现在蒲南松就很想把他删除。
搞什么啊，好不容易靠作业忘记了周测的痛，现在还带提醒的？
可惜蒲南松的“学霸瘾”过大，一收到成绩出了的消息，就算心理再不愿，身体也自顾自做出反应——
他把智学网APP下了下来，并登上自己的账号，查看成绩。
55分，比黎奇还低四分。
除去自己会的能绝对拿到分的四十题外，还半蒙半猜做对了十五题。
单看这些，蒲南松还是很满意的。
但他往下一滑，原本松弛下来的面庞忽然一紧。
ABCDE五个评级中，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荣获了那个最难获得的评级——
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周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