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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犹豫 ...


  •   金皇朝685年
      接凤罗帝书,曰:盖世人,皆以和为贵,现两国,因脉矿故,兵戎见,实非百姓之福,凤罗帝翎,本仁心,递橄榄,传仁德意,望汝国,体天下情,天下归心!

      当世战乱,已接连数载,世间三国分立——金皇朝、凤罗皇朝(女国,女子位尊)、东使国各居一方。凤罗国力三者最,居东北隅,性属寒,矿石脉丰,国富而民强;金皇朝,居南,性属暖,水域,文化丰富;东使国居西,黄沙遍野,武力建国,兵强而马壮。
      三国为是时最大国,分而立,割据一方,其余小国在数年间的战乱吞并之下几无所存,而历经数载战乱,三国现今都有暂缓征战之意
      然而,凤罗与金皇朝一衣带水,两国边境处一处巨大金矿脉争端不断,虽无大战,却经年累月小战不断,只不过,此等问题却属可调解因素,可解!
      不若金与东使——金皇朝沿海水域之广正为东使急需,为资源想,两国间亦是小战连绵,矛盾不可调解,无解!
      亦不若凤罗与东使——两国国民皆尚武崇力,边界之间,长年因各式问题争斗不休,无解!

      因可解之故,金皇朝曾乞国书,递予凤罗,如今得回,自是喜不自胜,然而,凤罗帝书备注有一条,却让金无惧一眼便否决了两国议和的可能!
      何解?
      原来,凤罗帝书上曰:闻金皇朝十三子白,德容形状,俊美非常,望得一见,若皇子议和前来,诸事自当分外顺当!

      拿到帝书,立在朝堂
      文武百官莫不沮丧,陛下一见着备书,张口便否决,这该如何是好!

      端着凤罗帝书,传令的黄公公愁容满面
      “凤罗那帮女人这是….怎会想到要小殿下千里迢迢去到她们那苦寒之地?御史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莫说陛下绝对不肯让小殿下涉险,就算陛下肯,可小殿下的身子……怎耗得过那般苦寒?”

      “公公莫急,公公也知道凤罗国女子为尊,该国风情与其余诸国不一样,女子入得朝堂战场……凤罗国人好美色世人皆知,但这‘好色’一说却不过只是女子喜欢美丽事物的天性作祟,凤罗国主此书想来也不过是听闻小殿下民间传闻之美,想要见见罢了,应不是其余因素”
      纤瘦女子,语调轻柔,曼声细语配上一脸从容,黄公公自然被安抚了下来,但

      “可,小殿下的身子,怎么撑得过那般的距离?莫说殿下方才堪堪有些好转,陛下这是,无论如何都可能允的啊!”
      愁容方浅,下一瞬却又覆了满面

      听得,万俟眠漾不言,只笑,笑意浅显

      “御史大人,您别只笑啊,这凤罗帝书一事可是咱们朝里自孤将军平定了各地战乱之后第一等的大事儿,您有什么想法可说的,咱家也好…….”
      黄公公一脸焦急,却依旧是看到万俟眠漾一脸笑意
      心内忐忑,但也知道这位御史大人,这胸中自然是已经有了丘壑,可是——
      “大人,咱家看您想是已经有了主意,可您别管怎么弄,千万千万,要以殿下性命为重啊!莫说陛下疼爱小殿下的心,就是连咱们皇城内外,小殿下也是动不得的主儿,您——”
      看着那位长大的他,自然也是舍不得他受苦的,黄公公心头想到小殿下——这才清净几日,怎么会忽然就有了这么个问题的!
      腹内懊恼

      “公公说的眠漾明白!”
      ………

      是日早朝过,皇城内便是一副沸腾的状态——城内达官贵人间自然分作两派:一派主张议和,望陛下收回成命派遣殿下出访,以平民怨;一派主张再议,怎可让那般极弱的少年去到那苦寒之地?——自然的,这一派当中朝中老臣与各大臣家的内眷居首
      皇城里十三皇子之名,是各个奶奶小姐们最喜念叨的,皇子模样之美,性情之好,经由府内下人口口相传到了外间,自然是愈发的被夸大和赞美了——
      而那些老臣子,多数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这位不同于其它皇子皇孙的皇家子嗣,有些接触之后,自然便也起了怜惜之心,哪里舍得?

      一日之间,场景全变!
      孤倦一直以来不过觉得自己是住在这皇子府的外人,每日面对着有着绝对安静之态的府宅,她便也是得过且过的面对了
      哪知道,外间的人却完全不是这么个看法——
      有关凤罗国帝书一事,她也不算迟的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些个大臣志士们,不敢轻易的去打扰那位皇子,一个个居然把主义打到了她的身上?
      这两日来,她接见的大臣比她从前作为飞将军的时候还多——怎么难道,这金皇朝的王妃,还管政的?
      孤倦想笑,嗤笑

      “主子,冯尚书求见!”
      屋子外面,桑乙的声音传了过来
      自那日之后,她便让他住在了自己外间的榻上——似乎不太符常理,但是那位纳明却反而没那么冲动的在一次闯过来
      个中缘由,孤倦猜得到该是和那皇子有关的,但却懒得去想——是或不是,又如何呢?

      不过也是自那日以后,这桑乙却再不叫她将军,皆以主子称呼她
      虽然奇怪,但是听得久了,她也没什么了
      自此
      孤倦笑了下,站在屋子里,望着墙壁上那只金灿灿的弓
      忍不住笑
      自此,这世间再无人会称她做‘将军’——数载功名,在为人妇之后,什么也不是了
      可笑!

      “将军——”
      嘲讽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孤倦脑子里的字句还停留在前一刻的想法里,下一瞬
      那两个她以为不会再有人称呼她的称谓——却从来人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来人不在门口,他站在两间房间之间的门洞里,厚实的绵衫裹着看着便知消瘦的身形,单手举在门板上,伴着语调,响起‘叩叩’声

      十三皇子!

      是了,
      她想错了,这世上还有一人会这么会叫她——呵
      可笑不可笑?竟然是他!

      那日之后,这位该是修养在病榻之上的少年皇子偏总奇怪的出现在那门的边上,轻轻浅浅的唤着自己
      你理会他,他也不过是和你道些家常,你不理会吧…….他便会安静的端着自己的书,坐到房内的某处,只那么静静的
      毛病!

      孤倦觉得这人真是——真是——毛病!
      平白一个谪仙似的模子,怎么偏偏是这么个性子?温吞倒不出半滴水!她是真没看出那个纳明言辞里的那些美好——‘之才、之德、之貌、之美、之善、之纯’?
      哼——她只看到个之愣之傻之无聊!
      还开眼视之,她视什么?

      懒得理会他,孤倦道
      “孤倦与人有约,殿下如果还是过来看书的话,孤倦先行退下了!”

      语毕,出了自己屋子,把那房子留给他
      怪了,这是什么世道?什么时候起,别人要在你屋里看书,你还得让出屋子?
      孤倦嗤笑

      不过,自己这间房,从前好像是他的书房吧……听说这是世上有种人,似乎对某些特定的事物会有所依恋——这位皇子殿下,该不会是除了那间屋子便读不进书非得在那里读吧?
      若是如此,他干嘛把那间屋子给她?
      毛病!

      出了门,桑乙立在门边
      “主子,”
      语调较浅,听不出多少内里,孤倦只觉得怪——这少年和那屋里那位,都是奇怪的主儿
      这位是平白无故的尊自己为主,那位是——算算算,懒得去想

      “人呢?”
      孤倦问,不是说冯尚书来了么?
      那位冯尚书,年纪不过三十左右,自然不会是主张再议的那派,此刻前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来做什么
      可是,与其和屋子里那位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她还不如去和那无聊尚书多无聊无聊

      “书房,”

      大踏步朝书房而去,孤倦行走的背影像一支枝节宽大的竹——因为宽大而有更多挺直的竹体,迎风而动的时候便自然带上了坚硬的感觉,不太像女子,更像…….男子
      桑乙望着她,小步跟上
      难怪自己当时会把她看做少年英雄,这样的女子——谁又能抹煞她?
      只可恨,当今天子,居然——
      桑乙有些隐怒

      孤倦猜的不错,冯尚书来,的确是为了让她劝说十三皇子自请议和一说
      只是她没有猜到的是,那个向来玩弄权术玩得天下第一绝的女人,居然载了?!
      冯尚书说了多少,孤倦没有再听到,她耳朵里
      ——今日早朝,万俟御史当朝顶撞圣颜,立主殿下北上一事,导致龙颜大怒,立时便被愤怒的陛下打入了大狱——

      一段话而已,却另她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字句,嗡嗡作响的声音在耳蜗里来去,让孤倦冷漠的面孔上多了些许迷茫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会这样?
      那女人哪里可能会傻得——

      万俟眠漾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世人不知道,可她孤倦怎么可能不知道?玩权弄术、奸诈狡猾、狐狸一般滑溜的性子向来是做任何事情都会留上至少三手的女人怎么可能——

      冯尚书已经在看到她面色不善的时候离去,此刻的书房里不过她一人
      室内是温暖的,或许因为是那日桑乙挨打时她做出的让步,亦或许是那位皇子殿下示意了什么,她最近的状况,好了不少
      出门有马车代步,吃喝有府内珍藏,便是她经连累日喝的酒,也由原来的二三等色变作了上等
      平日进出书房,因为冬日的缘故会生起的火盆此刻正跳的欢快
      可再如何的温暖,这火焰如何欢快,也一样欢快不了她的心情

      孤倦心情不佳
      她已经想到哪位善于权术的女人,果真是给自己留了不止一条的出路——而那些出路里,最大的,最让她信心十足的,便是自己!
      她还真知道怎么使用到手的资源!
      明知道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她孤倦便是豁去了性命,自然也是会为她办好——
      哼!

      她恼怒,恼怒那女人居然又一次计算自己?
      正月里她那次的寿宴,央着自己给她用冰块刻出‘喜’字——她以为她不过一时兴起,自然便满足了她的要求,结果却——让那姓胡的太医看了去,知道她所练‘逆音’已过八层,正是那位该死的皇子殿下唯一活命的机会!
      而那胡太医,却是她特地相邀!

      可,这些被计算的恼怒
      怎么也比不上她对自己的!
      明知道,明知道她故意的,可是自己——

      孤倦望着自己笼罩在火焰上的身影,不自觉忆起八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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