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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为之 ...

  •   锋地说完了,依旧在抚摸着那枚红色玛瑙戒指,低头看着,目光柔和而温暖,道:“我家里的念想,只有那本残卷,可是被我一狠心给毁了,而锋地的念想,这枚戒指,它也成了我对家的唯一念想了。”
      萧挺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仰头看着锋地,突然伸手抓起锋地的手,用自己的双手用力的捏了捏。
      锋地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捏,突然怔住,但没有抽回手,任她捏着,将她刚擦在手上的泪水,揉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泪水滚烫,他的手心也滚烫着,这个微烫的温度传进了他的心里。
      已至深夜,萧挺揉着他的右手,他的手很大,萧挺的双手都没有裹住他的大手,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微湿的手心,正准备抽回自己的手。
      锋地右手陡然张开,将萧挺的右手轻而易举的捏在了自己的手中,拇指和食指在她的皮肤上轻轻的滑动着。
      萧挺全身一个激灵,站起了身,手还被锋地拽着,她的背微微弯着,锋地也站起了身,手却没有松开,手指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萧挺正欲用力抽回,锋地猛地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左手箍上了她的后背,手臂用力,紧紧的搂紧了她。
      萧挺的脸被他压在了颈项之间,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开来,几乎喘不过气来,别过了头,恼羞着道:“锋地,你放开我,你。。。。。”
      还没说完,锋地悠悠的道:“锋地,那是谁,我是迭无间。”左手又用力把萧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里带着坚决和不容置喙。
      萧挺的右手使不出力,只能用自己的左手使劲的推着锋地的身体,气喘吁吁的道:“迭,无间,你再不放开,我。。。。。。”迭无间三个字,从她的口中吐出,虽是陌生,却也不太别扭。
      锋地左手没有松开萧挺的后背,道:“本来还是很悲伤的心情,被你这么一挣,都不知道该怎么悲伤了,你知道吗?我今晚有点难受,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从没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么多我以前的事情,我现在感觉好受多了,你就让我抱一抱吧,就当是我的一个朋友。”
      萧挺顿时停止了挣扎,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看不见他的表情,还是能隐隐感到所谓朋友的怀抱,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柔和。
      锋地的手一下一下在萧挺的后背上拍着,平稳的,带着节奏,他又道:“娘亲以前就这么哄着我睡觉,后来,来到锋家,锋夫人每晚都来看我有没有睡着,看我睡不着,也会拍着我的后背,直到我睡着。”
      锋地偏头,用食指抚了抚萧挺娇俏的鼻尖,萧挺鼻尖微微瘙痒,又觉锋地举止似乎过了,又气又恼,一只脚狠狠的剁在了地上,顺手推了一把锋地,锋地的身后还是那张石凳,双腿没法动弹,身体直直往后倒去,但是语气里没有半点惊慌,笑道:“小丫头为何如此。”
      正在他的身体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萧挺已经飞身来到他的身后,蹲下身体,一个跪地的姿势,双手将锋地的上半身抬了起来,锋地又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摔疼我的。”
      话音刚落,萧挺本来还伸出的双手,倏然抽回,锋地的肩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锋地哎哟一声惨叫,双腿还搁在石凳上,样子很是滑稽可笑。
      这样一折腾,两人本来很是黯然的心情,缓缓的好了起来,锋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小丫头,说真的,你嫌我比你大八岁吗?”
      今晚,锋地见她问了一遍,现在又问了,萧挺这才觉得不是戏言,起身说道:“我没考虑过,也没想过,你不是定了亲吗,为何问我这个?”
      锋地继续坐在地上,抬头看她,又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道:“那个不是我的亲事,我是迭无间,不是锋地,再说我当时答应,也是有意要引伊成起到我家商量事情。”
      萧挺低头看他,沉默了半晌,道:“有些事,不是能随便答应的,也不是能随便回绝的,这事,你自己处理好。”
      锋地猛地站起,急切问道:“那是不是,我处理好了,你就不嫌我了。”
      萧挺被他如此样子,吓了一跳,也往后退去,身后也是那张石凳,锋地连忙走近,萧挺以为他要做什么,脸色煞白,却见锋地拉住了她的肩膀,往边上一拽,只等着她站定,温和道:“我可不希望你,像我刚刚那样,太有损大家闺秀的形象了。”
      锋地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白色小药瓶,和上次给萧挺的一模一样,随即道:“我看你嗓音有所好转,看上去这药还是挺管用,这个给你,你继续吃。”
      萧挺接过,道:“多谢。”
      锋地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好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昨天,郞千章离开了伊家,等着廷赛威离开,然后就奔着谧河而去,直接找了锋添,锋添倒是有些讶异,不知郞千章找他何事,刚想开口问,。郞千章从怀里拿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递给了锋添。
      锋添接过,仔细一看,正是自己年初和父亲去棠湖的时候,落在了郎家,后来郎家出事了,他也没好意思去拿回来,却没想到,郞千章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是他,并珍藏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吧,还记得专程拿来给他,心里有几分感激,道:“多谢,郞宗主,没想到,这点小事,还麻烦你。”
      郞千章摆手,客气道:“没事,这块玉佩放在我身上,一直是个事,今天早上从麻滨出来,就想着绕个弯,过来拿给你。”
      锋添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拿着玉佩的时候,一枚红色玛瑙戒指在郞千章的眼前晃了晃,郞千章道:“这枚戒指我在锋地的脖子上看到过。”
      锋添微微一笑,道:“哦,是两枚一样的,都是父亲送给我和锋地的母亲的,我们的母亲都不在了,就都给了我们兄弟俩,我们一人一枚。”
      郞千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枚戒指,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似乎有点怅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直愣愣的看着戒指。
      锋添不解,问道:“这戒指,有什么古怪吗?”
      郞千章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戒指,没有古怪,只是我知道有件事,有点古怪。”
      他说完,走到了窗户前,透过窗户看着院外,依稀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是锋金洪,他了然一笑,折回到了锋添面前,道:“锋地,是不是遭过难?”
      锋添的表情古怪起来,眉头轻轻抽了抽,已经走到门口的锋金洪也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停住了脚步,,双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着。
      锋添问道:“你什么意思?”
      郞千章坦然的坐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靠着椅背,道:“我只是听说一点事情,似乎与锋地回锋家有关。”
      锋添立即也坐了下来,凑近郞千章,小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郞千章却没压低声音,不过也凑近了锋添,道:“实不相瞒,我小时候有个习惯,喜欢偷听父亲和大哥的谈话,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惭愧啊,这事情实在放不上台面。”说着他看着锋添,停住了说话,脑袋微微偏向了门口,耳朵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停在外面的动静。
      锋添也没说话,安静的看着郞千章,默默的等待郞千章接下来的讲话。
      郞千章似乎确定了某个人就在门外,轻轻咳了咳,继续道:“在几年前吧,我具体也记不得那年到底是几岁了。”
      他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锋添正听得认真,被他吓了一跳,慌张问道:“怎么了?”
      郞千章仰头看着房顶,思索了片刻,道:“那年有一件大事,是迭家被灭的那年,对,没错,就是那年。”他右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在桌上敲了敲。
      锋添知道了,是十六年前,锋地来锋家的第一年,就是锋地和他母亲坐船来谧河的那一年,是大船爆炸着火的那一年,神色凛然,问道:“你具体说说。”
      门外的锋金洪神色一僵,双手抬起,紧紧的贴上了门的两侧,手心里的汗缓缓渗出,浸湿了门板。
      郞千章感觉到了木门的轻微声响,食指和拇指不易察觉的揉搓了几下,道:“我父亲,当时跟我大哥说,锋宗主有个小儿子,在被接回来的时候出事了,不是意外,是人祸。”
      锋添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们都知,船舱里放了火药,明显的就是人为,怪就怪在,找不到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们那时还清点了现场的尸体,和之前报上来的人数一对,少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从当地带来的,不是我们锋家的人,后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究竟,到后来,只能不了了之,这事,到现在,在我父亲那里,都是一个心结,锋地虽活着,可是锋地的生母却死了,主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郞千章咦了一声,道:“锋地的母亲果然也在船上,我还以为就锋地在船上,只是听说锋地母亲不在,被锋宗主接回谧河锋家了,因为父亲只说了,有人不想让锋地进锋家家门。”
      锋添疑惑道:“为何,锋地碍着那人什么事?”突然他醒转过来,重点不是碍着什么事,而是那人是谁,语气急促起来,问道:“那人,是谁?”
      郞千章开始支支吾吾起来,道:“唉,不好说,不好说啊。”
      锋金洪猛地一巴掌拍上了木门,大门左右砰的分开,力量太大,木门又左右晃了几晃,木门摇晃的动静虽然很大,声音也很响,但是这时,锋金洪暴怒的声音更是如雷贯耳,震得屋中两人耳膜嗡嗡作响。
      锋添惊愕的看着父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慌乱,结结巴巴道:“父亲,父亲,你怎么来了?”
      锋金洪脸涨的通红,大声怒道:“到底是谁?”
      郞千章虽说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但还被现在锋金洪气势汹汹的样子,给震撼到了,话音都有些颤抖,哆哆嗦嗦道:“朱,朱悉亚,对,是他。”
      闻言,锋金洪刹那间怔住了,清了清嗓子,喉咙还是干涩,犹疑问道:“当真?”
      锋添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朱悉亚竟然对自己家做了这种事,目光落在了郞千章身上,眼神惊疑不定。
      郞千章一会看看锋金洪,一会又看看锋添,小心问道:“是他,不对吗?其实我也不想说的,只是都说到锋地。”
      话音未落,锋金洪一脚踢飞了脚边的一张圆凳,圆凳腾空飞起,竟然越过了窗户,砸向了院中的一块石头,咚的一声巨响,石头碎裂,圆凳四分五裂,两物同归于尽。见状,锋金洪冷冷的道:“郞千章,郎万继有没有说是为何不让锋地进锋家家门。”
      郞千章定了定神,答道:“说朱悉亚做了一个梦,梦里说,锋家的二儿子一旦进了锋家,对于炙江朱家就是一个不祥之兆,于是,就,就造成了。。。。。”
      他话没说完,其实他也不想说了,这事倒不是他随口瞎编,而是真的出自郎万继之口,传于郎千古之耳,只是他那死去的父亲,没有料到,这事被人偷听到了,这事是朱悉亚和郎万继所做,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估计朱悉亚得知这事传出,就算死了,也会在阴曹地府对郎万继恨之入骨。
      这时,屋中陷入死一样的沉寂,郞千章感到背脊发凉,寒气从脚底升起,他知道差不多了,该离开此地了,刚往门口迈了一步,准备绕过站在门口的锋金洪,却听锋金洪诞声道:“锋添,给郞千章安排个住处,这么晚了,郞千章,就住在这里吧。”
      锋添点头,一言不发的带着郞千章出了门,两人一路走向偏院,走至一处小院,郞千章已经迈进了门槛,不远处走来一人,是伊成起,伊成起道:“锋添,这么晚了,还没睡?”
      锋添心情低落,见是他,打了个招呼,道:“马上回去睡。”说完转身欲走。
      郞千章听到是伊成起的声音,便又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口,瞅了他一眼,仿佛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急忙又迈进了门槛,关上了门。
      伊成起看着锋添身边一人,却不料是已经从伊家告辞回棠湖的郞千章,人影已经闪进院内,也不戳破,心中狐疑,静静地等着锋添走了过来,两人行了一段路,伊成起问道:“郞千章怎么来了,就他一人?”
      锋添敷衍道:“嗯,一人,有事。”简短的几个字后,匆匆往自己的卧房而去,伊成起则若有所思的转身看了一眼郞千章所在的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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