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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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次错误的代价。
=====德里克城堡=====
道格先生与莫妮卡夫人来了。
许久不见这两个人。
莉迪亚与维克多，布莱克接待了他们。
莫妮卡夫人还是那么漂亮，妆化得很浓，衣服华丽漂亮到夸张。
这次夫人又带了个情人来，莉迪亚已经很习惯了，维克多将原先夫人的房间收拾好了，她便欢喜地住下。
而道格先生这次专程为了利奥的事情而来。
维克多与他的父亲在书房谈话，莉迪亚便和布莱克在自己房间带着菲菲玩。
“你说道格先生会如何处理？”莉迪亚一边和菲菲还有她的娃娃扮演茶会，一边问骑士。
“要我说的话……很难处理，”布莱克也帮菲菲递着那些玩具茶杯茶壶，“利奥的身份是个大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巴克斯家族的话，很可能维克多早就解决了。”
说着骑士做了一个在脖子上划过的动作。
莉迪亚沉默了几秒钟。
“……这种事是这么简单的吗？”
布莱克递给菲菲那可爱的玩具糖罐，稍微想了一下。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贵族是这样……”莉迪亚苦笑，菲菲已经会说话，说得很流利，但她早已被维克多教育得非常好——听到任何事情都不能说，否则就不能吃饭不准玩玩具，菲菲非常听话。
“怎么？让小姐失望了？”
“请喝茶。”菲菲说。
莉迪亚在那个娃娃后面拿起茶杯，菲菲用小茶壶给它倒。
“我倒不是失望，只是觉得很不安。”莉迪亚喝掉那假装倒的茶，对菲菲表示感谢。
菲菲笑得很开心。
“你也请喝茶。”莉迪亚给菲菲倒不存在的茶。
“不安？”布莱克算是个闲人，他不在意地抓着短短的头发。
“这个世界……是杀人的世界吗？”莉迪亚叹气，“对自己有威胁就杀掉，把人踩在脚底下利用，利用完就扔掉。”
“所以不用信主，主是教会那帮人赚钱的工具。”骑士笑了笑，“主是不保佑特权阶级以外的人的，所以我才会成为骑士啊。”
“什么呀，你是用了些手段才成为骑士？”莉迪亚打他一下。
“不然我大概会像某些男人一样，随随便便地过完一生，劳动到死吧？”布莱克说得轻松，莉迪亚听明白了，只是笑笑。
“利奥会怎样？”她问，“我实在没有把握。”
“你不是已经交给维克多全权处理？等着吧。”布莱克接过菲菲的小茶杯。
这一天直到傍晚，维克多才敲开莉迪亚房间的门。
“你看起来很疲惫。”莉迪亚看到维克多有些黯淡下去的眼睛，不禁说道。
“利奥少爷的处置结果出来了。”他说，“莉迪亚小姐，骑士先生，我们去见利奥少爷。”
道格先生就在门外，看到莉迪亚便点点头。
四个人到了利奥的房间。
莉迪亚已经很久没有进利奥的房间了，不仅因为利奥被锁在这里，也因为其他事情忙碌而渐渐遗忘了他的存在。
“利奥少爷。”房间门开启，莉迪亚首先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房间里很久没人打扫了，弥漫着灰尘和不知名的味道。
维克多带着灯，引领他们进门。
利奥在床上睡觉。
他的双手都被铁链锁住，双脚也是，上面磨出了一些伤痕与血泡，床单看起来脏兮兮的，他的金发已经又脏又乱，连胡子都长出来了，也比之前瘦了很多。
“他有吃东西吗……”莉迪亚从来没见过利奥这个样子，小少爷总是精心修饰自己的外表。
“有的，但食物的分量总是比平时少一些。”维克多回答。
“都不打扫？”莉迪亚环顾四周，到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只有床稍微干净一点，利奥的活动范围就是床和周边一些区域。
“隔五天打扫一次。”维克多回答。
“为什么在睡觉？”布莱克问。
利奥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个房间是不开窗帘的，据仆人报告，利奥少爷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叫他也不会醒。”维克多说，“但食物还是按时送达，也有让他洗澡的水，我们也会换床单，所以不用担心。”
“莉迪亚小姐，”这次开口的是道格先生。
他和以前一样，两鬓有些斑白，但保养得很不错，看起来依然是位很有魅力的管家。
“这次由你来做选择。”
道格先生的眼睛望着莉迪亚。
“利奥少爷是生是死，由你来做决定，维克多都会处理好。”
莉迪亚看着床上蜷缩着，睡得很安稳的利奥，蓝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当天晚上，德里克城堡一片安静。
事情的结束是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
莫妮卡夫人似乎累了，早餐没来吃，当然那位情人也没来。
早餐桌上多了道格先生，气氛稍稍有些拘谨。
菲菲看到道格先生也不怕生，一大一小还说了几句话。
莉迪亚沉默地吃着早餐，布莱克看着她与平常无异的动作，又看了维克多一眼。
管家也相对平静地在吃着东西。
当早餐结束，厨子来收盘子，厨娘过来抱走菲菲——菲菲有时是厨娘在带，莉迪亚开口了。
“利奥这件事，我想好了。”
道格先生等着她说下去。
“我希望这件事能谨慎一些处理，毕竟艾尔莎小姐的事情刚刚发生不久。”
莉迪亚握着双手。
道格先生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生死随意，如果真的需要利奥牺牲，那么就做吧。”莉迪亚说，望着老管家，老管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
“目前还有用得着利奥的地方吗？”莉迪亚问维克多。
“暂时没有。”维克多回答。
“让他渡过愉快的最后时光吧。”莉迪亚说，看到维克多如同他父亲一般地点头，便起身：“那么，我去外面走走。”
两位管家沉默地目送莉迪亚离开，随即，布莱克起身告辞。
莉迪亚去了马厩。
冬天太冷不适合骑马，莉莉看到莉迪亚，亲热地用鼻子蹭她的手，利奥的白马莱特在一旁自顾自吃着草叶。
“莉迪亚。”
布莱克跟过来，马夫退下了。
“你怎么过来了？想骑马吗？果然是骑士。”莉迪亚笑笑，依然抚摸的莉莉的鼻子。
布莱克过去照顾了一下他的灰马尼贝斯。
“你为什么不去书房？”通常冬天的早餐后就窝在书房，这是习惯。
“道格先生与维克多大概会在那里商量什么吧。”莉迪亚说，从旁边的饲料袋子里拿了把燕麦喂莉莉，布莱克也过来抓燕麦去喂莱特和尼贝斯。
“你决定杀了利奥？”布莱克这话问得有些迟疑，“我想你的意思是……让利奥最后这些日子过得愉快些。”
“是啊。”莉迪亚面无表情，莉莉嚼着燕麦。
“我以为你会说放利奥出来，让他恢复成原来样子呢。”布莱克说。
“你以为？”莉迪亚苦笑，“你以为有什么用？这个家大部分时候都是维克多与道格先生在维持，我也不过是个体面的工具罢了，我想你再清楚不过。”
“我还不是一样。”骑士自嘲地笑笑。
“我不知道德里克家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但我想，在背叛这种事情上还是相信维克多好了。”莉迪亚说，看着莱特也过来嚼燕麦，“既然背叛一次就必须处死，那么就这样也无妨。”
“利奥是你丈夫喔？”
“名义上的。”莉迪亚苦笑。
“可怜的牺牲品。”布莱克说，摇了摇头。
“我比较在意的倒是德里克家的私刑，竟然可以这样处理掉一个人而不留痕迹。”莉迪亚看向布莱克，眼神平静。
“贵族是特权阶级嘛。”骑士笑笑，“有了金钱和权力，就可以颠倒法律，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我想也是。”莉迪亚垂下眼睫，“不需要顾忌道德。”
“你在想什么？”布莱克问。
“我在想，我大概已经是……可以处理任何事了吧？”莉迪亚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已经保养得很好，光滑细腻，如果是女仆，多少也会沾染一些粗糙的痕迹——当女仆的几年，莉迪亚也不过洗洗小姐的衣服床单罢了。
“可以这么说。”布莱克点头。
“没想到我也有这样一天。”莉迪亚说，转身往门那里走去。
布莱克跟上去。
“我想我十三岁时，绝对没想到几年之后，我竟然会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有同感。”
回答她的是骑士的笑声。
书房里，道格先生与维克多商量着什么，莉迪亚推门进来。
午夜叫了一声。
“莉迪亚小姐。”道格先生对她微笑，语气很和善。
“您好。”莉迪亚在沙发上坐下来，布莱克为她准备茶——维克多显然在忙着呢。
“莉迪亚小姐，我想将我们父子商量的结果告诉你。”道格先生慎重地说。
莉迪亚望着他。
“德里克家族有私藏的毒药，可以使人慢慢地，无痛地死去。”道格先生顿了顿，又补充道：“可以加在食物里，大概会维持三个月。”
利奥会在三个月内死去。
“我知道了。”莉迪亚回答。
道格先生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莉迪亚小姐，你不惊讶吗？”
“我已经做了决定。”
“莉迪亚小姐，我认为你很冷酷。”道格先生笑起来，他的笑声给安静的书房平添一股轻松的气息。
“冷酷？”
莉迪亚只是苦笑。
“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罢了，我不想冒风险，流言永远存在。”只要利奥还活着，流言与真相就可能传出去，社交圈又是这样热爱丑闻的地方。
“很好。”道格先生微笑，“维克多，莉迪亚小姐已经成为这个家族的新主人了。”
维克多点点头。
“那么，我将要说下一个问题，这也是莉迪亚小姐你需要面对的最后一个问题。”
道格先生用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陈述。
“莉迪亚小姐，你必须有继承人。”
“继承人……我得有孩子？”莉迪亚眯起眼。
“是的。”
道格先生看来很坚决：“这是你最后需要为德里克家做的事情，莉迪亚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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