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所缺失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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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是有缺憾的人。
=====德里克城堡=====
天亮了。
竟然就这样，在餐厅喝着牛奶说了一夜的话。
“是不是该回房间换衣服？”瑞恩笑道，“不然一定会被怀疑吧？”
“是啊。”莉迪亚不好意思地笑笑，瑞恩刚刚站起身，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气氛瞬间僵住了。
然后餐厅门被打开，穿着睡袍的维克多看到莉迪亚与瑞恩在餐桌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莉迪亚小姐？瑞恩先生？”
“啊！非常抱歉，我们只是在这里聊天……”瑞恩解释。
维克多用相当严厉的眼神看了瑞恩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请您回房间吧，莉迪亚小姐也该‘起床’了吧？”
莉迪亚也觉得很抱歉，平时这个时候是维克多的起床时间，他会逐一叫醒布莱克，利奥，最后来叫莉迪亚，想必今天是因为情况特殊，吓了一大跳吧。
瑞恩回到了客房，维克多与莉迪亚进了原先维克多的房间——现在莉迪亚临时住的地方。
“我知道。”
维克多关上门之后就去检查偷窥的暗格，确定关好之后便这么说了一句，莉迪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知道什么？”
“你和这个家伙在餐厅聊天，说了一夜。”
莉迪亚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后来跟着我们吧？”
“是。”
“你真谨慎。”莉迪亚黑线，“那你在哪里？餐厅门外？”
“没错，餐厅外面的走廊。”维克多顿了一下，“我会将这视为夸奖。”就是莉迪亚那语带讽刺的“你真谨慎”。
“你这个坏人。”莉迪亚无语。
“不过在门外听不见你们说什么，”维克多带来了莉迪亚的衣服，帮助她换下睡袍，“有什么消息？”
“有，很多。”莉迪亚穿上衣服的时候维克多非常克制地转身背对着她。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先知道利奥和布莱克怎么样了。”她把衣服裙摆理好，对维克多说好了。
早餐时的气氛有点奇怪，似乎每个人都没有睡好。
艾尔莎小姐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她身后的女仆玛德琳极力克制着不去打哈欠。
斯图尔特与神父坐在相邻的位置，斯图尔特的脸色不比前一天更加苍白，但同时却闪耀着兴奋的红晕；神父也是没睡好的样子，同样英俊的脸上有一点淡淡的黑眼圈。
利奥与布莱克则是表情平静——但两人脸上也有几乎察觉不出的疲惫感。
大家既然都没睡好就心照不宣了，莉迪亚作为女主人招待大家吃完东西，今天天气很不错，她想。
“天气很好，要不要到草场走走，进行一次野餐？”
众人都表示同意。
莉迪亚的马厩养了一些好马，她牵出莉莉来，骑上去在草地上跑了几圈，而布莱克也陪着她骑马。
布莱克监视斯图尔特那边的状况，莉迪亚听完报告心里也有底了，此事暂且不提。
“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和斯图尔特说……”
她只把瑞恩那边听来的消息，提出斯图尔特那部分告诉布莱克，而骑士笑着说收到。
斯图尔特与神父一大早就去散步了……我们就忽略他们吧。
艾尔莎像莉迪亚一样坐在树荫下，女仆得到允许也坐在小姐身边，瑞恩坐在那里微笑，利奥陪着他们。
莉迪亚牵着莉莉回来交给维克多，走到利奥身边拉开椅子。
“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
维克多将马交给马夫，走过来为众人准备凉茶。
应该要感谢现在微微有点热的天气，阳光既不过于强烈也不过于黯淡，空气里弥漫着令人舒适的草香。
“莉迪亚小姐。”艾尔莎向她点点头，瑞恩则是站起来行骑士礼。
“我们在随便聊天。”利奥笑道，然后又和艾尔莎小姐开始说着一些话题，一旁的瑞恩一句话也没说地倾听着，莉迪亚也没说话。
气氛一时十分和谐美好。
这是莉迪亚四人组商量出的一个策略——如果利奥能够接近艾尔莎并且发展成比较亲密的关系，应该有可能将凶手的杀人目标转移到他身上，确定凶手身份的证据相对容易获取。
现在莉迪亚他们有了凶手的大致身份，却没有证据，这就是最棘手的。
维克多在莉迪亚身后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说“骑士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莉迪亚也压低声音说“暂时没什么关系”，然后看到利奥露骨的视线——这也是商量好的策略。
一旁坐在小餐桌上的瑞恩始终面带微笑，他很少说话，但却仔细倾听着谈话内容。
“教会的那些人……真是太讨厌了。”
艾尔莎说道。
“我丈夫一死就发来信函说我不可以当寡妇，要我马上嫁人。”
她垂下眼睛，羞答答的样子连莉迪亚都觉得惹人怜爱。
“通常寡妇再嫁都不是自愿的，艾尔莎小姐。”利奥说，“教会的势力真大，连我们贵族都要忌讳，除非有什么特殊理由，否则教会就会随便拉一个男人让他娶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夫人，那家伙一定会被很多人羡慕吧？”
“讨厌啦~”艾尔莎用扇子打了利奥的手臂一下，莉迪亚看到瑞恩的瞳孔瞬间收紧了。
“但是这样随便嫁人，教会他们一定只是想要你的财产与地位罢了。”利奥端起杯子。
“是啊……虽然现在用一些金钱解决了问题，但教会那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再要更多的钱……”艾尔莎很是苦恼。
利奥之前帮艾尔莎处理改嫁的事情，就是用金钱解决——这是维克多所说的权宜之计，这样让艾尔莎可以信任利奥，也为进一步实行计划做铺垫。
女仆玛德琳为小姐又倒了杯茶。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教会不逼着我嫁人呢……”艾尔莎轻轻皱起眉心，瑞恩在一旁放下杯子，眼睛温柔地望着她。
莉迪亚看着这一幕，觉得近乎悲哀。
利奥与艾尔莎讨论关于如何让教会不对她说什么，莉迪亚站起身说是想走走，瑞恩也起身离开。
事实上，莉迪亚给了瑞恩一个暗示让他和自己一起散步。
但维克多为此紧张的眼神显而易见，而利奥在莉迪亚走远时目光仍恋恋不舍，喝着茶的艾尔莎笑了。
“利奥先生，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妻子呢。”
“但是莉迪亚拒绝与我亲热。”他叹气道。
“真的吗？”艾尔莎睁大了眼睛。
“是啊。”利奥苦笑。
“看来她真的不喜欢你呢。”
“我真伤心。”
利奥望着艾尔莎对女仆说了两句什么，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震惊——他昨天晚上很不厚道地偷听艾尔莎与女仆的卧室——为了避嫌没偷看，但是偷听到了很不得了的内容。
“艾尔莎小姐为什么不想改嫁呢？”他装作无意地问。
“啊……第一任丈夫那个样子，谁会想再嫁人。”艾尔莎以相当不屑的语气说，利奥苦笑着表示同意。
莉迪亚与瑞恩走远了。
“瑞恩先生，很抱歉让你陪我散步。”
“服侍淑女是骑士的职责。”
德里克城堡的草场相当大，还有一条小河穿过这里，水流清澈，莉迪亚骑马时很喜欢在这附近绕一绕。
“你觉得……利奥是不是爱上了艾尔莎？”
莉迪亚抛出诱饵。
“据我观察还没有。”瑞恩很温和地回答，“但是照现状发展下去，很有可能。”
“艾尔莎是你的女神呢。”莉迪亚笑道。
“是啊，那么纯洁美好的艾尔莎小姐……”瑞恩微笑。
“利奥怎么会变成这样……”莉迪亚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结婚时他还发誓永远爱我……”
这倒是真的，婚礼誓言有这段儿。
“利奥先生……也不是一个能够一直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
瑞恩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道。
莉迪亚走在他身边，没有回答。
“瑞恩先生，我觉得你很沉默。”
莉迪亚说，两个人散步的样子像是情侣。
“莉迪亚小姐，你也非常沉默，刚才在喝茶的时候都不说话，”瑞恩微笑，“明明昨天晚上还对我说了很多。”
“那种情况下……真的不想说啊。”莉迪亚则是苦笑了，“晚上的人没有什么防备，所以会说出白天无法说的事情吧？”
“我也这么认为。”瑞恩的蓝眼睛望着前方大片的草地，“莉迪亚小姐，我因为常常失眠，所以夜晚很难熬。”
莉迪亚知道他在说夜晚——凶手都是夜晚行凶。
“那么你晚上做什么呢？像昨天晚上一样找人聊天？”
莉迪亚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问他。
“啊……其实我做很多事情，聊天倒是很少。”瑞恩望着莉迪亚，蓝眼睛似乎要直刺她的内心深处，“因为在葛洛希亚夫人那里，也只是偶尔和斯图尔特说说话罢了。”
莉迪亚等着他说下去，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我在夜晚寻欢作乐，喝得烂醉如泥，当我的内线承受不了时，我会杀人。”
莉迪亚本以为凶手是绝对不会自己承认的，没想到瑞恩劈头就是这一句，令她有点难以置信。
“……你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莉迪亚小姐。”瑞恩向她微笑，再度露出那曾经让她心惊胆战的，刀锋般明亮锐利的视线来。
莉迪亚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附近是开阔的草场，离小河与最近的树木灌木都有一段距离，四周……没有一个人！！
她的裙子下面藏着短刀，但莉迪亚却觉得在那视线的笼罩下，她连手指都无法移动。
风陡然大了起来，莉迪亚耳边一缕碎发飞动。
“放心，我知道莉迪亚小姐你会保守秘密。”瑞恩的微笑加深了。
“……”莉迪亚吞了口口水，觉得那声音真的太大了，她的心脏跳得快蹦出胸腔。
“想不想听听故事，莉迪亚小姐？”瑞恩不再看她，望向远处的天际。
莉迪亚偷偷松了口气……她有选择吗？
大概……没有。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是个有所缺憾的男人。”
这句自述般的话，让莉迪亚疑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我所缺失的东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