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赌约》小狐狸的麦田

60、复杂难解

　　所有的事情开始搅在一起了……复杂难解的现实。

　　=====葛洛希亚夫人的庄园=====

　　“我觉得有点腻了。”
　　说话的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一张脸又严肃又刻板，她慵懒地躺在床上，一旁有美青年服侍她，为她穿衣束带。
　　“你们两个最近也该出去找点新玩法给我，我放你们十天假期。”
　　“是。”
　　应答的是斯图尔特与瑞恩。
　　两个人比起之前都瘦了一些，脸色苍白，似乎路都走不稳了，但还勉强维持着仪态，回到自己的房间选择衣服。
　　直到马车出现，两人打扮齐整上去之后才缓缓离开那占据制高点的庄园。

　　=====德里克城堡=====

　　“消息确凿？”
　　维克多点点头。
　　“他们两个是一起出来的，和我们上次判断那个醉鬼挂掉的事情很吻合。”莉迪亚自言自语，“维克多，联系爱丽丝与神父，我去联系利奥。”
　　管家抽出一张信函开始写。
　　利奥在艾尔莎的城堡里暂时居住，已经四天了。
　　维克多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于是也就完全不知道进展如何。
　　利奥对于莉迪亚的消息很是高兴，回复说艾尔莎要来拜访。
　　“来德里克家拜访？”莉迪亚想着要去教堂联系神父，还有和爱丽丝见面——见斯图尔特的一个好借口。
　　“时间上很好安排。”维克多看着她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知道她焦躁不安。
　　“问题不是这个，”莉迪亚说道，午夜灵巧地在她脚边走过，“我觉得不大好。”
　　维克多现在已经把部分事情交给莉迪亚自己处理，而莉迪亚做得很不错。
　　“我想……利奥与艾尔莎关系亲密之后，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莉迪亚这么觉得，不仅仅是利奥那边全无其他消息，马上两件事要一起处理，多少有点令人头痛。
　　“你是介意……你名义上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是情人？”维克多望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这个问题在商量着要接近艾尔莎小姐之后，是第一次被提及。
　　“丈夫……”莉迪亚苦笑，“我其实没有实感，感觉只是多了一个头衔而已，利奥如果和艾尔莎小姐发展成情人的话我恐怕也没话可说……”
　　“会对家族名誉造成影响。”维克多回答得毫不动摇。
　　布莱克推开书房门进来，表情很凝重。
　　“绮莉吃不下？”莉迪亚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了。
　　“是啊……”布莱克叹气，“医生说是因为牙齿被打掉，之后就感染化脓，不光牙齿痛不能好好吃东西，身体也会受影响。”
　　莉迪亚每天都去探望绮莉，她的虚弱与菲菲的健康活泼对比鲜明，绮莉常常在睡，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总是望着房间门的方向，问她也只回答“我想等他来接我的时候能看到我。”
　　……还在想着那个混账男人，布莱克私下里这么说，不过想也知道她丈夫不会再来，所以这才更令人伤感。
　　已经明显到用看就能看出绮莉在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医生说如果不好好补充营养病人很危险。
　　但是对于因为牙齿断裂而感染的病人来说，“吃”已经是相当艰难的一件事了。

　　=====艾尔莎小姐的城堡=====

　　“你这样住在我这里，莉迪亚小姐不会介意？”
　　艾尔莎声音温柔地问，现在成了寡妇反而随心所欲，利奥通过维克多一些在教会布置的手腕成功地让艾尔莎小姐成为“待嫁”的寡妇，立刻取得了她的信任，她目前可以自由地支配钱财，日子开始舒心了。
　　“不会，我倒是希望她介意。”利奥微笑，因为不是“来追求艾尔莎小姐”的目的，现在艾尔莎对他反而好奇了起来。
　　“你似乎很喜欢你的妻子。”
　　玛德琳站在艾尔莎身后等候吩咐，天气很舒爽。
　　“是啊，不过我心爱的淑女不喜欢我。”利奥叹了口气。
　　艾尔莎来了兴致：“说说看？我还没听过别人的恋爱故事。”
　　“莉迪亚很聪明，是个有头脑有见地，难以应付的女人。”利奥笑笑，“她身边有非常能干的管家与骑士，我常常觉得我这个丈夫是多余的。”
　　“真的？还有这样的家庭？”艾尔莎似乎觉得很好笑。
　　利奥无奈地说下去，艾尔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很难过：“但是她似乎不喜欢我，只把我当成同住的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我想我可以理解，”艾尔莎微笑，“我对那些追求我的男人也是这样的感觉。”
　　利奥听她说下去——也许有助于了解莉迪亚的想法。
　　“我觉得那些追求我的男人都很笨拙，除了送花，送糖果礼物，写情书给我或者邀请我去玩，一点花样都没有。”她笑着说，“所以我大概能理解你妻子的感觉。”
　　“我可没那么笨喔……”利奥的微笑在这一刻变深，碧绿瞳孔也刹那间深邃起来，“我只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是吗？”艾尔莎小姐对这样的利奥似乎有些惊讶，随即泛起了意义不明的笑容，无损那张美丽的脸孔。
　　“你说你们夫妻还有一名管家和一名骑士吧？你们三个男人都陪在她身边，那为什么莉迪亚小姐单独与你保持距离呢？”
　　她的问题过于尖锐，而她身后的女仆微微低下头，安抚小姐说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大概因为只有我是‘丈夫’吧？”利奥没有被这样的艾尔莎小姐击败，反而笑得更开心，这就是艾尔莎小姐对他感兴趣的一个好开始，“丈夫这个词可是代表了很多含义。”
　　“哈哈，说得也是。”
　　女仆玛德琳走过来为利奥添了杯茶，利奥说了声谢谢，女仆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艾尔莎似乎也有点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对仆人说谢谢的男人。”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利奥本来就打算接近女仆，恭维淑女早就做得非常熟练，没想到艾尔莎与她的女仆会对这一小小的道谢有所感应。
　　……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呢。
　　“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艾尔莎笑道。
　　“谢谢夸奖。”
　　“我们今天就动身去德里克城堡吧。”
　　“求之不得，我也希望你见见莉迪亚。”
　　阳光自树枝间洒下来。

　　=====圣索菲亚教堂=====

　　“菲菲越来越漂亮了。”托马斯神父看着菲菲的笑脸，称赞很可爱。
　　“是啊，可惜她的母亲最近身体很糟糕。”
　　莉迪亚带着菲菲去找神父，这是个好借口，绮莉身体不好神父也很担心。
　　“斯图尔特现在在爱丽丝那里，”莉迪亚从维克多的消息渠道得知这一消息，“他没有寄信过来我也不好问，爱丽丝现在怀孕，我也不方便常常探望她。”
　　“嗯……我想，他大概会过来。”神父低垂着眼睫说道，唇边有小小的微笑。
　　“我也这么觉得。”莉迪亚对这对禁忌情侣很有好感，“说实话，真希望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在场耶。”
　　“那大概会让你不舒服吧？”神父说的有点小心翼翼。
　　“不会啊，我又不是没看过。”莉迪亚笑道，接吻都看过了，这两个人在人前还能怎样啦~神父果然在意着这种不合常规的事情。
　　“神父，你要是能出教堂就好了。”莉迪亚说，“如果在我那里，会有比较好说话的地方。”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理由才行，比如为生病的人祈祷或是驱魔。”托马斯神父说道，“你确定？我可以向我的父亲提出申请。”神父的父亲职位更高，很有威严。
　　“过来为绮莉祈祷吧，我真的很担心她。”莉迪亚早就有备而来，“我还带了菲菲来，应该会比较好申请吧？”
　　托马斯神父笑了，“莉迪亚小姐，你做事真是太周到了。”

　　=====德里克城堡=====

　　得到“斯图尔特与瑞恩出了葛洛希亚夫人的庄园”这个消息之后三天，艾尔莎小姐与利奥抵达德里克城堡。
　　随行的还有艾尔莎的贴身女仆玛德琳，利奥一进门就摆出平常在家的那副样子来，告诉莉迪亚艾尔莎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平日演戏的那么好，于是莉迪亚就不用在自己家里还表现的与利奥很亲密了。
　　艾尔莎小姐因为与利奥亲近了些，对莉迪亚也亲切许多，连女仆都不是板着一张脸，话虽不多但都透着友好。
　　“利奥先生说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妻子。”艾尔莎对莉迪亚微笑。
　　“谢谢你。”莉迪亚对利奥微笑。
　　维克多与布莱克腾出了房间给客人住，因为一共只有八间卧室，所以维克多在一段时间之前就申请道格先生“是否可以启用莫妮卡夫人那三个房间”，反正夫人一年到头住在一个庄园里与情人寻欢作乐，将大批衣服送过去之后，花了不少时间才将房间重新安排妥当——现在客人有地方住了，管家和骑士也不必再临时挤一间卧房……
　　第四天，神父得到教堂批准，来到德里克城堡，为绮莉祈祷，她的样子连神父都禁不住担心。
　　家里面有客人便忙碌起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第五天上午，利奥一早便去与艾尔莎小姐在城堡外的草场散步，利奥还体贴地把莱特借给她骑，当然女仆也跟着。
　　布莱克照顾着绮莉与菲菲，神父也为她们祈祷。
　　书房只有莉迪亚与维克多在商量这件事。
　　维克多说消息已经通知到，晚上斯图尔特与瑞恩会来到德里克城堡拜访。
　　“你用了什么理由？”莉迪亚问。
　　“就说我们最近想去探望葛洛希亚夫人，因为她这半年来几乎不出门，让我们都很担心。”维克多说得一本正经，莉迪亚却皱眉：“又去探望？我毛骨悚然……”
　　“秘密总有被揭开的一天。”维克多表示无奈。
　　“我觉得一片混乱。”莉迪亚不禁头痛起来。
　　“半年来都安静得不得了，也该忙起来了吧？”管家笑笑。
　　“你认为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莉迪亚说。
　　“我认为是葛洛希亚夫人的秘密，是个很重要的牵制她的弱点。”
　　“其实我觉得……重心应该放在找到凶手上。”莉迪亚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推断错误呢？凶手不是瑞恩骑士而是别人，甚至，那几起案件只是巧合？我真的希望那个凶手快点露出真面目，毕竟我偷听到了他的忏悔。”
　　“凶手很可能碍于你是贵族而不会下手。”维克多说得相对乐观。
　　“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一想到连环杀人这件事，我就觉得觉都睡不好。”莉迪亚抚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凶手真的是瑞恩，我就需要对他进行防备。”维克多似乎对于城堡的守卫信心十足。
　　“我的心情忐忑不安。”莉迪亚老实地承认，“今天晚上是一场艰难的战役吧？”
　　“你最好睡个午觉养足精神，莉迪亚。”维克多好心地提示，“要同时应付好几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