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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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烤肉店里，有这样一桌奇怪组合的客人。
两位容貌几乎相差无异的双生子。一位身材高大，看起来和两人完全不像，却被双生子的其中一人称呼为弟弟的人。
还有一位个子稍矮一些，穿着造型奇特的玩偶服，这样的四位兄弟。
日本人对他人的私事是非常有分寸感的，尽管对这一奇特组合略带好奇，大多数人也只是看了眼，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包厢的门隔开了所有好奇或是探寻的目光，胀相在烤炉边坐下，他抬眼望向面前的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为首的受肉/体上。
“坐吧。”
受肉/体的胀相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男人，和他不同，对方似乎已经出来了很久，举手投足都有种老练的熟络。
身为大哥的胀相不坐，坏相和血涂也不敢先动，最后还是他先松了警惕，招呼着弟弟们落座了。
血涂还是小孩子性格，观察模仿着哥哥们的样子规矩坐下后，就开始闲不下来的左顾右盼。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新奇，受肉/体的胀相和坏相见此表情也都下意识柔和了下来。
“有两个哥哥诶！”
又再次提起这个事情，坏相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将目光放在了身侧的胀相身上。
外貌可以作假，但是他们兄弟间的血脉感应做不了假，这位突然出现的胀相的确确也是他们的哥哥没错。
和他们熟悉的大哥不同，对方头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的披散着，身上穿着和他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类差不多的服饰。
不可思议的，就好像真的和人类一样。
“是吗，你们……选择了人类那边吗。”
受肉/体胀相拿起桌上的茶杯，他注视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的这样的话。
他虽然身为大哥，却并不比弟弟们拥有更多的生存经验，但他也不得不作为引导者，去为以后的道路做出选择。
他的选择是否正确，之后该怎么办，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他想着，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弟弟们在身边，一切就都没关系。他是大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和弟弟们同在。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漏瑚的追求，也不理解夏油的理念和计划，但如果他们所描述的未来是能够适合弟弟们生存的，他就愿意一起走下去。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或许能够告诉他们答案的人。
早在感知到血脉的吸引时，他便也同样感受到了对方渴望与他们见面的情感。
那般铺天盖地的血液的残留信息，一路引导他们来到了森林的深处。
而在那里等着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啊……几乎第一眼他就确认了，这个人是他的兄弟，但又因为错乱的信息而困惑了起来。
无他，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和他太像了，就连血液里所蕴含的咒力的味道也近乎一模一样。
然后男人开口了，他说。
“终于见到你们了，坏相、血涂，以及，这个世界的「我」。”
他脑中的疑问像山一样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挤坐在人类的店里的原因。
这家店的私密性极其的好，上菜也只是掀开角落的挂帘，将安静的餐品推入，方便了坏相和血涂自由活动。
随着生的肉类食材不断被端上桌，兄弟三人眼巴巴的围着桌边，弟弟们都想让大哥先吃，受肉/体的胀相见状拿起了筷子就想去夹生肉。
下一秒筷子就被夹住了。
“不是这样直接吃的，要烤熟才行。”
胀相夹起对方方才选中的那块肉，将其放于炙热的网面上，瞬间肉的油脂和香味就迸发了出来，让三个没有见识的受肉/体发出了低低的惊叹。
意识到面前的所有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常识，胀相替他们弄好了蘸料，又烤了一些肉分给坏相和血涂。
看着已经有学有样的开始给弟弟烤起肉来的受肉/体胀相，他翻了翻网面上的肉，重新开了口。
“我没有选择人类方。同样的，我也没有选择诅咒一方。”
而熟透的肉，被他夹给了面前的受肉/体。
对方似乎因为这一行为愣了一下，半晌才动筷子低头安静吃了起来。
“我们并非人类，也并非诅咒，没必要非去选择哪一边。”
胀相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上原先仍在翻动着食材的夹子，被贴心的坏相接了过去。
“我来吧，哥哥。”
称呼的转变似乎预告着什么。
受肉/体的胀相咽下口中的肉，放下了筷子，对于他来说，这个话题的吸引度远要高于食物。
他认真的提问。
“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事实上，他现在依然一头雾水。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另外一个他，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区别于诅咒和人类的道路是什么，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比他走的要远。
而且，他们是兄弟，拥有同样血脉的兄弟，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面对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胀相垂下眼，他说。
“要听个故事吗？”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位受肉/体听了一个对他们而言，几乎美好到不现实的故事。
那个世界诅咒和人类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平衡关系，像他们这样处于中间的存在也有属于自己的居所。
以及最关键的。
“虎杖悠仁是……我的弟弟！？”
受肉/体的胀相双手猛地撑起台面，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寻求着这一问题的答案，而被他盯着的男人轻轻的笑了。
他说：“我没有其他的弟弟……胀相、血涂，还有其他的弟弟们，在那个世界都没有诞生。”
“悠仁是我唯一的弟弟。”
唯一的。
受肉/体胀相有点怔神的注视着对方，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堵在了嗓子里一般，难以置信。
“你……你不是九相图。”
那个世界的妈妈，没有遭受加茂宪伦的摧残，没有经历不断妊娠堕胎的痛苦。
或许她会在一个并不平稳的日子里，生下腹中诅咒的孩子，但属于她的痛苦也到此为止。
不知不自觉间，受肉/体的胀相早已泪流满面。
而另外两人似乎也从对话中意识到了什么，坏相对于另一个世界自己不存在的事情并没有过多想法，他只是眼含心疼的望向胀相。
肯定……很辛苦吧，哥哥。
一个人经历了那样漫长而孤独的时光，对比着另一个世界有弟弟陪伴的自己，那个时候，哥哥看着他们，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没有名字，妈妈并没有给我起名字，只是那个男人……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
而当时致力于制作出九相图的羂索，对着本不应该顺利生产的人类和诅咒的混血，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就和人类一样诞生的咒胎，这是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见过的。
而妈妈在生下他以后就急速的虚弱了下去，很快在睡梦中安静的失去了呼吸。
没有达成计划的羂索也在某一天消失了踪迹，或许是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九相图的故事至此彻底终结，人去楼空，徒留被遗弃在原地的胀相一个人。
或许是妈妈的体质过于罕见，又或许是羂索彻底放弃了这个计划。
从明治初期开始到近年，他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地方，却也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他看着咒术师的兴起，看着诅咒的肆虐，也在一直思考自己是什么，该去往哪里。
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虎杖悠仁，只一眼，血脉的共鸣就让他瞬间泣不成声。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同类——是他的弟弟。
对于胀相来说，他的情感和笔下的“胀相”是一样的。
悠仁想成为人类，那他们就去当人类。
悠仁想成为诅咒，那他们就去当诅咒。
“胀相，关于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件事来着。”
为了选择以后的道路，他们分别尝试了一段时间诅咒的生活和人类的生活以后，悠仁这么对他说了。
“仔细想了想，我哪边都不想选来着。”
那也没关系。
胀相抱着怀中已个头已经长得和他差不多高的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用着哪怕对方想要天上的星都能摘下来的那种纵容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了，交给哥哥就好。”
……
诅咒和人类共存，那是为了创造一个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
那里有他们兄弟二人，在那之后还陆陆续续遇到了一些，因为两边都无法融入而夹在中间的人。
他们聚在一起，凑成了不伦不类的，甚至令人匪夷所思的咒灵学校。
至于为什么是咒灵。
“诅咒学校听起来像是什么疯了的愿望一样，咒物学校听起来像博物馆所以驳回！”
某白发男子如此说道。
“就叫咒灵学校不就好了，简单易懂的。先不提这个老师——”
他眨着那双漂亮的，令人寒颤的苍天之瞳，眼底满是接触新奇事物的兴味和探究，甜腻的话语就这样从嘴边倾泻而出。
“你能教我们（诅咒）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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