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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风水总是轮流转 ...

  •   冬去春归,春去秋来,时光流转,逝者如斯。
      平静地日常周而复始——当然此处的平静还请不要细品——一晃便是一年。
      3月的气温飘忽不定,人们却总在有了升温迹象后就迫不及待地褪去褞袍,秉承着“春捂秋冻”的习惯只有等到4月中下旬才会选择褪去冬衣的我在他们中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格格不入也不一定是坏事,我能成为从换季流感浪潮中全身而退的少数人之一可都要拜此所赐。
      “阿嚏!”
      “啊......啊啾! ”
      “啊欠~”
      “啊.....噗。”
      不管叮嘱多少次,孩子们总是记吃不记打。松阳单手握着书卷站在前方,发愁地看着过半的学生都顶着张萎靡的脸,不停吸着鼻水。讲学的和室内喷嚏声五花八门,此起彼伏。无奈之下也只好选择提前放学,稍后由他送孩子们回家休息。
      “啊——嚏!啊——啊——Ja——Jackie Chan!”
      “怎样,现在还觉得只有笨蛋才会感冒吗?”我托腮望着此刻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却又换着花样打喷嚏的银时,忍不住奚落了一句。
      银时怨怼地看向我,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一定是猩流感病毒(《猩球崛起》中为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研发出的转基因病毒,可以让猩猩智商增加,但对人类有致命性)。啊,好难受,浑身没力气。”
      “信不信我在病毒之前送你去三途川赏花。”嘴上威胁着,但我才懒得和病号一般见识。
      余光看向坐在前排的高杉,那家伙此刻把背挺得笔直,完全没有平日讲学时那种心不在焉的状态。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后排的视线,高杉缓缓转过头。尽管面色有些憔悴,他却还是冲银时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激得天然卷立刻坐直了身子。
      “所以说你们两个生病的时候就不能消停点吗。”我轻轻拍了一下银时的后脑勺,“别闹了,给我有点病号该有的样子。”
      学生们走后,我和桂把上课用的矮桌摞在角落,帮两个互相较劲的笨蛋铺好被褥按着他们躺下休息。
      看着两人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我叹息着决定提前去交这周的货。
      ...............
      “八坂!秃子八坂!”我站在一间外观普通的村屋门口向内张望,被药柜占据了大半的外间空无一人。
      用来遮挡视线的竹帘被掀开,人过中年顶着如卤蛋一般光可鉴人的秃头的八坂素狄从里屋钻了出来。
      这个秃子就是当初我生病时为我出诊的医生,不过我和他认识还要追溯到我们刚在村中落脚的时候。当时我跟着松阳来买化瘀膏,刚好赶上他库存的成药用完了不得不当场现做。没错,我最初掌握的药方就是从他这里偷师的。
      “来了来了,叫魂呐......咳咳咳咳——!”猛地响起一阵声势惊人的咳嗽。
      不会连这家伙都病了吧,我不禁汗颜。
      咳嗽越来越激烈,其间穿插的干呕声,让我感到一丝不妙。
      这家伙......病得有点严重啊。
      曾经为了练胆看过的恐怖片中的某些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不会有破损脏器的碎末从他嘴里喷出来吧......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抬手在空中挥动了一下,既是为向八坂那家伙打招呼也是为驱散脑中莫名的联想。
      “呕。”
      鲜红的一坨马赛克在地板上砸出“啪”的一声响。
      视线焦点先是集中到那坨红色的不明物体上,随后顺着八坂的身形上移,定格在他同样震惊的脸上。
      世界失去了色彩。
      不。
      失去色彩的是我才对。
      短暂的空白后,无数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炸裂开来。
      我现在是不是该喊救护车?这村子连电话都没有,难道让我生喊“救护车”吗!
      自己动手?我现在也处理不了这种病情啊,这是肺痨吗?这是肺痨吧!
      怎么办,怎么办,应该先把他隔离起来吧?
      我算接触者吗,虽然为了防止被传染流感才带了自制的口罩,但这种粗制滥造的残次品带上只能求个心里安慰吧!
      ......
      “哈哈哈哈哈哈,你个丫头也有被吓傻的时候!还是因为个烂番茄,哈哈哈哈哈哈哈!”八坂见自己恶作剧成功,捧着肚子笑得没心没肺眼角含泪。
      眼神骤冷,我毫无征兆地突进到他面前。
      硬了!拳头它硬了!
      八坂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恶作剧的严重后果,然而此时切换成惊恐脸已经晚了,求饶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我一记直拳轰中了面门。他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呃”便轰然倒地。
      “喂,你老师怎么教你的,堂堂武士怎么能对一介草民出手呢!”八坂此刻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架势。
      “你看着那边挂着的太刀和肋差再说一次谁是‘草民’?”我伸手指向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挂着的两把武器反驳。“只要贯彻自己的本心,谁都可以是武士。”我斜眼看着那个秃子,右手摸向腰间的佩刀,“我现在的本心就是砍了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为民除害。”
      “本心才不是这种无聊的东西!还有什么叫‘为老不尊’,我也就刚过50而已。”他坐在地上,愤愤不平地叫嚣。
      小心地避开那摊西红柿的红色残渣,右手拇指抵住刀锷,我挺直身板,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方才种种,真是失礼啦!”八坂立刻双膝并拢跪好,双手指尖相对置于膝盖前方的地板上,额头紧贴地面。
      ——好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小的有什么能帮您的?”
      他那狗腿到让人有些生理不适的笑脸让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怎么办,好想再给他一拳。
      “姜、红糖、大葱,你这儿应该都有吧.....要是能有梨的话就更好了。”
      这次则换八坂嘴角抽搐,“我这儿是药铺不是杂货铺。”
      “我说的几样东西都能入药,这可都是写在你那些纸张烂旧到手感堪比抹布的‘传家宝’上的啊。”我回答得理所当然,“而且,连个像样的看板都没有,你也好意思说这里是药铺?”
      “什么叫‘手感堪比抹布’!我可是看在你天资不错才把传家宝们借你看的,给我放尊重点啊!”
      “我看你就是盯上了廉价劳动力而已!至于你的传家宝们,用它们来垫桌腿的人可不是我——哦,还有垫汤碗。”
      八坂顿时语塞,逃避似的从角落里找来一块抹布擦拭起了地面上被他搞出来的红色不明物体。
      “怎么,松阳也染上风寒了?”
      “别诅咒老师啊,我警告你。”
      “那就是村塾里的其他小鬼咯。我这可不能白拿,上次给你布置的工作做完了吗?”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把背上的包裹取下,打开,向他展示里面的东西。
      他将那些瓶瓶罐罐挨个打开观察又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气味,口中发出啧啧的声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东西你自己找吧,我得收拾收拾等会儿去把这些卖掉。”
      “......你就不怕我往里面加些不影响外观气味的东西?”
      “你这丫头还不至于和钱过不去。”
      对于这话我是双手双脚的赞同。毕竟再怎么省吃俭用,村塾里的日常起居还是需要钱来维持的,也不能总让老师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开销吧。再说了,现成无CD的技能不用挂在技能栏里当装饰吗?
      “别忘了把新的材料一起给我。把今天这些另外的东西扣掉工钱应该还有剩,老实点交出来。”我眼珠不断扫过药柜上的各个标签,寻找到贴有“赤沙糖”的那一格,抽出药斗。
      “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打家劫舍呢。”
      “你要是敢克扣工钱,我就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流氓悍匪。”我用芦苇纸把红糖粉包好后掀开竹帘进入里屋,这个房间的温度明显高于外屋,说是房间但某种意义上已经被改造成了类似温室的存在。“我就知道从你这儿能搞到非应季的东西了。”
      “那可都是托我那些传家宝上记载的方法啊,据说是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那辈偶然救下的狐仙为了报答......”
      我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夭寿了,村塾里有个相信辉夜姬传说的高杉就算了,这里还有一个相信狐仙报恩的怪大叔。现在哪怕有人站出来说他相信圣诞老人真的存在我也不会觉得新奇。不过说实话,那些书里记载的有些东西还是挺领先于这个时代的,不然也不会让这个秃子捣鼓出了一个简易温室。果然不能小瞧前人的智慧啊。
      “是是,然后你就把狐仙给的东西用来垫汤碗、垫桌脚,你家祖祖辈辈泉下有知说不定会半夜托梦来问候你啊。”
      八坂的絮叨戛然而止。

      怀里抱着从八坂那里得到的材料,我悠哉地走在会村塾的路上,道路两旁是临近花期的樱树,现在已经有几株提前开放了。
      松阳眉目舒展静立于春日和煦的日光中,正抬头欣赏着一枝早绽的樱花,花枝在清风吹拂下轻轻摇晃,粉白色的花瓣随风飘摇,落在他微扬起的脸上,勾起了更为明显的笑容。
      “老师!”
      松阳听到呼喊后将头转向着我这边。
      我小跑着赶上前,在风中听到他含笑的提醒,“别急,小心脚下。”
      做出一幅乖宝宝的样子顺服地放慢了脚步,但其实是为了争取时间平复我内心的波澜壮阔。
      美女,啊不,美人!如此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画面,我何德何能得以独享啊!啊,不好,感动得要哭出来了,眼泪要从眼眶里喷出来了。
      “又去八坂先生那里了?”
      我诚实地点头,左手抱牢包裹右手伸进腰带的夹层中摸索,献宝似的将钱袋递给他。
      他笑着伸手,没有来接钱袋,反而将我怀中的包裹拎到了自己的手里。
      “辛苦了。”
      手心的温度自发顶处传来,却是带动心底的暖意升腾而起,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咧开嘴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松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头顶更是捕捉到似有若无地震颤,我赶紧收起冒着傻气的笑容。
      “老师?”
      “嗯?”转瞬间他已恢复到往昔那雷打不动的温和笑脸。
      “啊,不,没什么。”
      果然是笑得太傻了吧,我这个笨蛋!
      “我跟秃子大叔要了些可以帮助风寒康复的东西,回去可以熬汤给那两个笨蛋。”为了缓解尴尬,我赶紧介绍起包裹里都放了些什么。
      松阳伸出食指,煞有其事地告诫。“葵,虽然八坂先生确实是秃子,但也不要说的那么直白。”
      “老师您也说出来了啊。”
      “啊,一不小心。”松阳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无辜。

      回到村塾我马不停蹄地奔赴厨房,架锅上灶,注水其中,葱白切段姜切片,和适量红糖粉一同加入水中,熬至沸腾。先盛出两碗,再盖上锅盖将灶火熄灭。
      端着摆有两只汤碗的托盘无法腾出手只能将脚尖伸入纸门留出的缝隙,但未等我转动足踝拨动门板,纸门“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大力拉开。本应该卧床休息的某只天然卷一脸陶醉的出现在我眼前,鼻翼煽动似乎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在看到我端着的两只汤碗后,立刻双眼放光,单论精神的话绝对比我出门前好上了不少。
      “说过多少遍了,给我躺回去啊!”
      在我护住托盘匆忙后退提防着银时随时可能使出的“猛虎扑食”时,劲风席卷,有人从身后踢中了他的脸颊,银时的身体被力道带着旋转如陀螺般斜飞了出去。
      桂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抓着银时的脚腕把他拖回了被窝。而银时仍旧不死心地向我这边伸手,半死不活地吐出两个字。
      “糖分。”
      “活该。”
      高杉的讥讽之词一同响起,此刻他被人用被子卷成了寿司状,最外面还用不知哪里找来的麻绳捆了起来,用来降温的毛巾直接糊住了他的整张脸,完全能感受到看护者内心的暴躁。
      手脚麻利地用同样的方式把银时也捆了起来,桂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体,抬手擦掉额头浸出的汗水。
      太阳穴一阵抽痛,我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闹腾。
      “辛苦。”
      难以想象在我出门的这段时间桂都经历了怎样的人间地狱才会被逼成这样。
      “这都是在成为武士道路上的磨炼,无妨。”桂闭目沉声似乎并不在意,但我却感受到了浓浓的自我催眠的意味。
      在他身旁跪坐下来,将托盘放到地上。我感到一丝好笑,但如果现在笑出来的话,恐怕我和桂之间的共同战线就会当场瓦解。不行,要忍住,我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一旁的高杉突然一个用力,成功地让自己翻了个面,摆脱了脸上阻碍呼吸的毛巾,冷声开口:“假发,给我解开。”
      “不是假发,是桂。”说话人板着个脸,起身拿起一只汤碗体贴地将其放到了高杉低头就能喝到的位置,感觉就像是在投喂流浪猫。“喝吧,喝完赶紧休息。”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桂完成这一系列不要命的操作。
      喂喂,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所以说为什么在村塾养病,吃饭喝药都会搞得像严刑拷打一样啊喂?!假发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高杉身上冒出的杀气都快要凝结成替身了啊!下一秒就要大喊“砸瓦鲁多”了啊!就要大喊着“贫弱贫弱”开始“木大木大”了啊!(声优梗,懂自懂。考哥.jpg)
      “.......到那里......只要能......只要能到达那里......(JOJO第三部星尘斗士最终boss战的名台词......之一)”这边银时则是拱动身体,伸直了脖子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靠近属于他的那碗姜汤。
      “噗。”
      两相对比下,我急忙用拳眼抵住嘴唇,强行按下笑意。
      所以说这个天然卷到底为什么会对糖分有这么大的执念啊喂!简直比某位草帽少年对肉的执念还要深啊喂(路飞船长对肉类爱得深沉)!就像是为了糖分可以把节操扔到地上再碾上几脚让它碎成渣渣随风飘散一样啊,你这个样子乡下老妈会哭的啊,绝对会哭的啊!
      “啊啦,这是在干什么?”
      来探望两人病情的松阳一开门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叹。
      桂一脸坦然地向他问好,银时口中念叨着“快点出来啊我的替身”依旧只关注那碗姜汤,而高杉......我发誓,如果现在真的解开他,桂一定会死得很惨。你瞅瞅那眼神,简直下一秒就要不做人使出一记“空裂眼刺惊(JOJO第一部中dio不做人后获得的技能,第二部中史特雷也用过此招)”了啊。
      多亏老师说及时也行说不及时也行的翩然现身,村塾里的两位混世魔王终于想起了“卧床养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在老师的首肯下桂颇为无奈地替他们松绑,看着他们乖乖喝下姜汤并老师和蔼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地闭眼休息。
      我又为桂和老师各取了一碗,这种能增强免疫力的东西普通人偶尔喝一喝也无妨。
      午后,松阳放松地坐在缘廊上看着我和桂站在院中练习挥剑。也是因为今天人少才能把练习的场地挪到光线充足的院子里。上一次在开阔的场地练习是什么时候来着?印象里应该是和老师那次半夜的对练。
      “天气真好啊。”
      练习中途我和桂坐到他身旁喝水休息时,松阳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感慨。
      “能维持住的话,今年赏樱一定能成功。”桂看向庭院角落自由生长出的两株樱树,语气中带着期许。
      确实,最初我们到达这个村子的时候已经过了樱花的花期。去年我和桂提前制定好了赏樱的计划,甚至连赏花时食物都已经准备齐全,结果却被连续阴雨天气浇了个透心凉,挂了半个月的晴天娃娃也是一点用都没有,还落得某两位的奚落。还记得当时我和桂甚至暗搓搓的考虑过要不要用传说中最原始的方法做两个娃娃试试效果,但是念在同门手足之情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至于有人因为听了有关晴天娃娃的怪谈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那我只能说都是他自找的。
      “希望太阳公公和神明大人都能赏脸。”我双手支在身后的地板上,上身后仰望着屋檐的边缘,希冀着诸事顺意。除了樱花,今年春天还有一件让我非常在意的事——倒霉系统的修复程序快要结束了,按照系统给的时间推测,应该就是在这月底或下月初。
      门缝被拉大,银时擦了下嘴角,揉着眼睛走到廊上,见我们转头看向他,没精打采地解释了一句。
      “我要去拉○。”
      一句话成功地让方才“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氛围里飘荡出了一丝引人皱眉的异味。
      “给我注意一下氛围啊,好好读读空气啊!你这个白痴脑子里难道除了○、○、○(此处消音三连)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高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怎么可能,当然还有糖分啊!但是,○就是○啊,难道让我用快要融化了的巧克力来形容吗,这对巧克力很失礼啊喂,你个混蛋。将来还让我怎么直视巧克力啊!”
      ○味儿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你会吃哪一个?
      可怕的抉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吓得我赶紧甩甩头。
      “最失礼的不就是你这个白痴天然卷嘛!”
      倏然飞出房间的枕头被银时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我赶紧伸手拦截避免枕头落入院内。屋内高杉还保持着刚扔出枕头的姿势,不过此刻他的枕头仍旧好好地摆在自己的床褥上,想来扔的应该是银时的。
      手心处感到一丝潮湿之意,联想到银时方才擦嘴角的动作,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把枕头塞到了桂的怀里。看到枕头上明显的口水印,桂瞬间黑了脸,就像动作电影中主角扔出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把那个枕头丢回了房间。拖着残影的枕头重重地砸在木质墙壁上发出闷响,经历过一段年岁的木板发出嗡嗡的震颤。
      “碰.....碰到了,要被传染了——天然卷病毒!”
      我用左手握住不停颤抖着的右手手腕,发出夸张的惨嚎。桂更是直接了当地将屋内用来投洗毛巾的水盆搬了过来,让我赶紧把手洗干净。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什么天然卷病毒啊!瞧不起天然卷吗!葵,你这家伙手不想要了直说啊,哪怕是生着病砍手这种事我也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啊!轻而易举就能让你变得和天○者一样啊!(星战里的断手梗)”
      睡了一觉后精神充沛了不少的银时作势就要往我这边扑。我冲着他的方向猛弹了几下手指,趁他闭眼躲避四散飞射的水珠的空档我立刻窜到院子里,一个助跑飞身向上,双手扣住树干上的凸起固定住身体,脚蹬在树干上动作迅速地攀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段枝杈上坐好,双腿在空中悠哉的荡来荡去,我好整以暇地看向在缘廊上探头的银时。
      “等你病好了再想办法抓我吧,天然卷。”
      一直等到银时重新回到屋内,我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到地面,重新回到松阳旁边坐下。
      “真是够了(やれやれ),还真是被传染成淘气鬼了啊。”松阳笑得眼睛眯成了两弯新月。
      “都说了没有天然卷病毒啊!”
      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随后就是一连串的碎碎念,但是因为语速过快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最后是高杉大喝一声“闭嘴”配合枕头砸中身体的闷响,为这场“诵经”画上了句点。
      .......
      上午煮的姜汤是不能放隔夜的,下午训练结束后我正打算重新加热一下让银时他们喝掉。可是端起砂锅时明显过轻的手感以及掀开锅盖后仅剩的姜片葱段都昭示着一种可能。
      说起来,某人下午去厕所的时间貌似不是一般的长。
      “坂田银时!”
      我气势汹汹地拉开纸门,准备向银时兴师问罪。当事人正老老实实地躺在被窝里,就像是没听到我喊了他的全名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好你个天然卷糖分控,在我面前装睡还早了100年呢!”不多废话直接上手拧着他的耳尖往上提。
      银时立刻龇牙咧嘴地顺着我的力道坐起身,口中大喊着:“有你这么对病号的吗,护士长我要投诉!”
      “不好意思,护士长什么的这里没有!是你吧,把剩下半锅姜汤全喝掉的人!”
      “我是那种人吗,少瞧不起我正直的武士之魂啊!”
      “正直?少开玩笑了,你的灵魂就和你的天然卷一样天生就跟‘正直’这个词沾不上边!”
      “疼疼疼疼,葵,你这家伙难道真的被山地大猩猩夺舍了吗!”
      我松开他的耳朵改换成抓着他使劲摇晃,真的是非常努力才按下了想要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你这家伙的人生字典里难道就没有‘节制’或者‘克制’这类词的存在吗?姜汤这东西啊,虽然能帮助风寒流感的恢复,但是喝多了也是会上火的啊!上火懂吗!你难道想像现在这样流鼻血......啊嘞。”
      我停下了晃动的动作,看着从银时鼻孔中突然涌现出的猩红液体傻了眼。两道鼻血迅速滑过人中和嘴唇在下巴汇成一股,接连不断地砸在我揪住他前襟的手上。
      “啊,是真的诶。”
      你瞧瞧这句语气何其无辜,无辜到我想一巴掌拍在自己或者他的脑门上——如果不是因为手上还沾着他的鼻血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的,一定!
      “白痴。”
      被我不小心忽视了存在的高杉波澜不惊地吐出一个词后翻了个身背对向我们,拉高被子把头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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