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有朵云》浅野舟

17、第 17 章

　　星期天，老班老葛在群里发了个通知，说有一个爱国比赛的演讲，有兴趣的可以报名参加。
　　我觉得不错，我可以去，拿个奖状回来挺好，于是我就让我妈给我报名了。但报完名我就悔的肠子青了，社恐人根本不想去！
　　我想退出，我妈又不同意了：“重在参与。”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我和学播音的媛媛都去，老葛让写稿子或者从网上找一篇，脱稿背。
　　我写了一章。韩冉冉挺热心这个事，六班的演讲就是她一手操办策划的。后来她问五班有么，我说有，我和媛媛。
　　韩冉冉说：“那稿子呢？拿来我给你看看。”
　　“忘了，”我说，“明天带，好么？或者我从Q/Q发给你。”
　　韩冉冉所有的课都在上午，她下午要么开会要么在外校听课，就这么应了。结果一连几天我都不停的忘，感觉脑子里记不住事，我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很难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小声地哭。
　　眼看着马上到演讲日了，我还没把稿子给韩冉冉看。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写在了手心上，第二天起床洗漱看见了就赶快塞进了书包。
　　那时候大概离比赛还有三四天。
　　韩冉冉让我给她背，还给我提意见加动作。最后一节课她留出来十分钟让我上台演讲，我不行，一站上去，我就想哭。
　　他们的目光使我害怕。
　　那些密密麻麻的注视集中在我身上的滋味特别不好受，像无数蚂蚁啃食着我的骨头，不疼，但是是发麻的无力感。
　　就像是独自一人走在没有出路的迷宫里，墙壁与墙壁之间是沙漠，是雪原，是沼泽。我脸上又冷又热，脑壳里的脑浆被人用棍子不听地搅拌，我头不疼，是一种膨胀的眩晕感。
　　甚至连迷宫也是玻璃做的，脚下空荡荡的，周围一片漆黑，不见天日。
　　我讨厌这种感觉，目光使我恐惧，我在发抖，我眼中模糊，嘴里是不理智的低喃。
　　或许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莫名感受到了一种羞耻感，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