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恋人》龙族之水玲珑

11、CHAPTER 10 心机

　　商煜锦一天之中，心脏跟搭上云霄飞车一样无数次大起大落。而这组照片，情理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
　　照片一共三张：一张在停车场；一张在酒吧；还有一张是在室内，从喜庆的唐装上可以看出来是过年时候拍的。
　　前两张很模糊，只照到女人的侧面，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任谁看了陆静衍护她在怀里的动作和神情，都会明白他对她的珍视。
　　商煜锦拿过颜歌手中的最后一张照片，只有这张足够清晰，照片上的她巧笑倩兮，仰着头跟陆静衍说着什么，手上还拿着包好的饺子，而陆静衍则微微弯着腰，脸上的笑容是商煜锦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灿烂。
　　虽然陆静衍对人一贯的态度都是温文尔雅，笑容可掬，但是商煜锦总觉得那些笑容有距离，有克制，并不如照片上那样充满热情。商煜锦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什么样的一段过去，需要让陆静衍以这种方式去珍藏，去怀念。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照片上的人才是她和陆静衍之间最大的障碍。
　　剩下三个人看着这些照片，不知道该对面无表情的商煜锦说些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商煜锦的手机响了起来。
　　商煜锦拿起手机，屏幕上那串她幻想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此刻却让她无比慌乱，心情和小时候做错事被抓一样，充满了不安，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照片藏到背后。
　　“喂！你好！”商煜锦稳稳自己的声音。
　　“商小姐吗？我是陆静衍！”
　　“我知道，你平安到……”
　　“商小姐，是这样的，我的钱包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在不在我的外套里？”
　　陆静衍的语速很快，即使不是面对面，商煜锦也能感觉到他的着急。
　　“你等一下……”其实钱包就在颜歌的手上，商煜锦怕回答的太快让陆静衍起疑，所以等了一会，“在的，你急着用吗？”
　　“在就好，不是急用。但是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麻烦你帮我收好，回头我自己去拿回来。”
　　重要的东西？商煜锦一下想到了那些照片，但是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问他，只好扯闲篇。
　　“你到家了吗？”
　　“我在家，你有没有量体温？还有没有发烧？”
　　“有一点低烧，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吃过药了。倒是对你，觉得很不好意思，为了给我送药还淋了雨。”
　　“没什么！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商煜锦不想挂电话，但是又找不到借口。
　　只能“哦”了一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怅然若失。
　　“挂了？”颜歌推了一下一脸呆瓜像的商煜锦。
　　商煜锦点点头。
　　颜歌叹了口气，看了商煜锦一晚上的忽高忽低的情绪起落，终于明白她是真的喜欢陆静衍了。一开始她们三个都以为商煜锦只是一时兴起，是喜欢上了爱情，而非陆静衍，所以都没当怎么回事，由着她折腾，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小锦，你是真的喜欢陆静衍吗？”颜歌整整神色，脸上是不太常见的郑重。
　　商煜锦想了想，很肯定地点点头。
　　“好，那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这些照片你也看到了，陆静衍之所以把它们放在贴身又不显眼的地方，我猜是有理由的：第一，照片之所以反放，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这份感情，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第二，钱包是一个人最随身的物品，照片放在里面，说明她对他非常重要。小锦，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喜欢上的这个人心上已经住进去了一个她，虽然你有追求他的权利与自由，同时也有可能成功，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你可能得不到完整的他。明白吗？”颜歌知道这样说商煜锦可能会很不好受，但是这是必须的，与其给她一个不真实的幻想，倒不如认清形势再出击来的现实。
　　“颜歌，这些我都明白，也明白你的担心。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很傻，这么做并不划算，但是你们如果对陆静衍多一些了解的话，就会明白，他完全值得我赌一把，”商煜锦低着头，想起一些她一直刻意回避的东西，语气也变得忧伤，“这个世界上，长情的人并不多，几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转过身不过一杯黄土，云淡风轻地开始一段新感情对大多数人来说其实很容易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三张照片的边缘都有很明显的磨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们经常被拿出来看。我羡慕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因为她被一个男人如此念念不忘。我知道要得到陆静衍的心并不容易，但是在我心里，这正是他最可贵的地方，所以，我绝不会放手。”
　　对于商煜锦的这一段话，齐嘉和苏尔然似懂非懂，只有颜歌从她忧伤的语气中猜到一点东西。
　　颜歌在想，或许她们都错看了商煜锦，原以为她性格大大咧咧，对感情很迟钝，现在才发现她才是最敏感，对感情最理解最深的人。
　　周一的LUFUS早会气压低沉，颇有台风过境之势。
　　陆静衍坐在环形会议桌后面，面无表情，不过很自然的，会议室里以他为中心形成一股低气压。
　　裴子渝就在陆静衍的右手边，她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财务部又换了一个人来受死，仍然不是他们老大，这一点裴子渝早就预料到了。不过死到临头还摆谱？裴子渝还挺佩服他的！
　　发现陆静衍在看她，她朝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他。
　　陆静衍打开文件很快浏览了一遍，给了裴子渝一个赞赏的眼神，完了又调回视线。
　　“财务部的……”陆静衍盯着那个替死鬼，实在记不起他的名字。
　　“我是Alan，陆先生。”发现大BOSS正盯着自己，Alan马上很上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都怪自己今天早上手气背，抽到送死的签。如果能活着走出这个会议室的话，他明一天一定去长春观烧香。
　　“Alan?上次来的叫什么?Benson?Cary?” 陆静衍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个弧度，不过大概不会有人把这理解为笑，“你们的部长真是忙，连个早会都抽不出时间。他今天干什么去了？”
　　“视…视察！”
　　“视察？业务真是够繁忙的！”陆静衍斜睨了下面战战兢兢的Alan一眼，随后扫视一圈其他部门的负责人，“我想各位都明白LUFUS的企业文化，对于努力为公司创造价值的员工，LUFUS向来不会亏待，但是，我更喜欢我的员工做事有效率。如果花了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还弄出这样的垃圾给我的话，”陆静衍将手中的报告啪的一声甩在会议桌上，顿了一下，“我宁愿将他的薪水捐给慈善机构！”
　　众人一听到陆静衍的这句话，心中大致已经猜到大BOSS的意思。财务部的问题由来已久，但是大BOSS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上还是很给总部特派员面子的。
　　不过今天，风向显然不对。
　　“各位面前的这份报告，经过Grace的重新估算，原始报告中有纰漏的地方，都已经标注出来。我想，任何学过基础数学的人都不会不清楚八个零和九个零的区别吧，而这种低级错误偏偏发生在我们精英云集的财务部？当然，我得承认，在掩盖这个错误上，他们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我今天之所以会请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这里参观这份报告，就是想提醒各位，大中华区是创造价值的地方，并不负责为你们的错误买单，如果以后其他部门出现类似情况，请参照财务部的处理流程。”
　　陆静衍拿起自己面前的蓝色文件夹，递给自己的秘书。
　　“Alan，李秘书给你的这份文件，你交给你们部长，顺便帮我转告他，念在他为总部服务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两个选择：第一，主动交份辞职报告上来，理由他来定，我们还是好员工好老板的关系；第二，我开除他，会有一笔数目可观的遣散费，但是，开除理由我说了算。至于文件上的其他人，照上面的处理方案执行。”
　　Alan接过李秘书的文件，心里直打鼓，很害怕那个“其他人”中有自己，其实说来LUFUS的员工待遇很不错，如果因为部长的关系而受到无妄之灾的话，那他真是亏大了。
　　陆静衍从Alan灰白的脸色读出了他心底的想法，眼神将一圈的人关照了一遍，视线又落回到Alan身上，“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Alan半是解脱半是惶恐地出了会议室。
　　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经过这一番实地“观摩学习”，对陆静衍的理解则大为改观，以前他们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空降兵”尊敬归尊敬，但是多多少少都有点不以为然，始终觉得做事温文的他少了执掌LUFUS的魄力和手腕。
　　而今天他之所以安排这出“杀鸡儆猴”，很显然是做给他们看的。
　　至于他处理财务部部长的手段，确实够高。虽说照顾元老给了两个选择，但是只要不是傻瓜，任谁都会选择自动辞职。遣散费算什么？高阶主管一旦背上被辞退的污点，还有哪家大公司敢要？除了自动辞职，其实别无选择。而这么一来，正中陆静衍下怀，不仅铲除了异己，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对于总部的人事任命，更是给足了面子。
　　一箭三雕，快狠准。
　　如果今天的事情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就没有看戏的心情了，思及此，各部门负责人不由得打个冷战。
　　陆静衍对各位主管的表情做了一番评估，确信自己的目的达到，随即清了清嗓子，换回平时温文的他。
　　“各位，从今天开始，财务部的主管工作暂由Grace兼任，希望大家多配合她的工作。至于我们在各大名校的实习生计划已经基本敲定，接下来，我们会着手选拔一批优秀的应届毕业生加入LUFUS，而培养这些实习生熟悉公司的运作流程，适应公司的企业文化，不仅是人力资源部的工作重点，也希望各位给予足够的重视。另外，各位面前有一份关于未来海上液化天然气进口比例的研究报告，上面的评估显示，到2015年液化天然气的进口量将达到600亿立方米，未来十年的年复合增长将高达35%，关于能源运输，不知道各位有何高见？”陆静衍的语速很快，发问很突然。
　　他话音还没落定，下面就一片翻文件的哗啦声。
　　各部负责人刚刚才经过他的一番敲打，哪还敢怠慢？纷纷收起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集中注意力应对陆静衍的提问。
　　一个早会开下来，虽然很紧张，但是效率相比以前却有了很大的提高。

作者有话说

　　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