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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凶 ...

  •   陆绾回府后便马不停歇地去检验那个镯子的情况,上面确实没有可有任何字迹。

      仔细再查看了她的尸体后,并没有找到有坠崖所受的外伤,要么此女子不是杜夫人口中所说之人,要么就是她根本就没有过坠崖。

      这个案子若是再推迟下去,只怕这尸体会腐烂到查验不出其他东西来。

      一阵恶臭味从那些尸块传出来,陆绾捂着嘴便往外吐着,今夜没有吃什么东西,也只是恶心干呕着。

      等她取下手套回到卧房时,桌上居然放着一碗莲子养胃粥,四下又没有人,本想小心谨慎,可这粥香气浓郁,勾起了她的食欲,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靖王府总不能下毒,萧彦北也不会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惩治她。

      第二日一早,她便带着镯子有些吃力地去到城郊,看到匆忙挎着包袱的秀才领着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娘子正要出门。

      “小哥,可还记得我?”她上前拦在他们面前询问着。

      那秀才愣了一刻,不耐烦问她有什么事情,而那个女子掩面将头移到另外一侧。

      “我就是路过,想要讨口水喝,”又看着他们肩头的包袱,好奇道:“你家娘子生得如此清秀,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两人都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秀才和她娘子对视一眼,便示意让她带回去喝水。

      陆绾跟着那女子进门去,便作势将手镯给遗落下来,哐当一声,正好落到她的脚边。

      那女子见到手镯后脸色瞬间就变了,陆绾此刻顺水推舟说了句这是在河中捡到的。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缓缓朝他靠近,还没等她转身过来,那影子便一头栽了下去,他手上的蔑刀掉落在地,此人正是之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

      只见一只脚踩在他背上,萧彦北弯腰捡起那把蔑刀杵在他面前,“这就想杀人灭口?你动她一下试试。”

      陆绾呆愣了一瞬间,随即便将那女子反手给扣住,“姑娘,你就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周婷吧。”

      终于在后厨找到那把分尸的蔑刀,混合着菜刀一起,而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此处,在厨房旁有一排钉子,那里挂着抹布,有一枚钉子成色明显不同,生锈程度也比其他要快。

      屋中虽用湿抹布打量擦拭过,可依旧有股浓郁的血腥味,这屋子本就是竹之搭建而成,此处用水大量浸泡,还不有见充足日照,地板被虫子啃食得有些严重。

      又去了屋后那片竹林,湿润的泥土被翻新过,陆绾用锄头挖了几下,有些骨头上的碎末。

      想来他们是分尸之后想埋进泥土中,可又怕下雨冲刷开地面,又挖了出去扔进了河中。

      陆绾用钳子将那一颗钉子给拔了下来,“王爷,这便是那女尸的致命伤,屋中也确实有分尸的痕迹。”

      萧彦北抖动着袍子坐在他们面前,眼中带着些怒气,“杀人分尸,这便是一个秀才所干之事,还是对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你可真是死不足兮。”

      可秀才赵文咬定是在栽赃陷害他,还大放厥词要报官。

      门口突然出现一群侍卫,培风站在门口冷不防丁道:“王爷,属下已经将礼部尚书和周夫人请来了。”

      周婷一听立马瘫倒在地,赵文也有些惊慌失措将头埋得深深的。

      周老爷进门叩拜靖王后抬头便看到了陆绾,总觉得此人很眼熟。

      “周大人,我便是那日在祠堂不懂规矩的侍女。”陆绾率先就向他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大人,今日可否请您解释一番您家祠堂为何要悬挂周婷名号的白绫?”

      只见他眉头紧锁,瞟了一眼地上的女儿,惊呼她为何在此处。

      周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让他不要怪罪女儿,此事她早就知晓,一直欺瞒着他。

      此刻他就算他难以再开口,到了这个节骨眼,堂上还坐着靖王,想来闭口不说他也能盘问出来。

      只道她女儿身为官家千金不仅逃婚,还与人私奔,这是家丑不可外扬,还听说未曾过门就怀有身孕,让祖宗蒙羞,便悬挂白绫在祠堂之上向祖上请罪,也是他教女无方酿成的后果。

      “家门不幸啊,丢尽列周家的祖列宗颜面,”周大人沉重摇着头,摇头长叹,又向萧彦北躬身行着礼,“王爷,此事是臣的家丑,为何王爷要如此兴师动众?”

      “家务事?不如你让你女儿好好给你说说。”

      周婷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秀才一口咬定是他堂哥所为,跟他们没有关系,都是他见色起意杀了人,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萧彦北将桌上的铁钉扔在他面前,“还敢胡编乱造,你的堂哥早在年初就已经病逝,看来你真是的要重刑之下才肯如实招来,培风……”

      秀才见要用刑便立马叩头认罪,“王爷饶命,是小人糊涂,小人知罪。”

      礼部尚书听得一头雾水,说此事又何周府有什么干系。

      “周大人,投奔你家的侄女是你的亲生女儿吧。”萧彦北眼神凌厉地盯着一头冒汗的礼部尚书,“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她,还在她诞辰时给她定做上好翡翠的手镯的缘故吧。”

      之前陆绾在祠堂跟他说过那条白绫之事,那时便就生疑,一早便让锦衣卫查过他的身家背景,他早年间在没进京前娶了一个员外家的娘子,当时他娘子已经怀有身孕,后来进京为官后便抛妻弃女,而他那糟糠之妻也抑郁而终,不知是心里有愧还是怕亡妻来锁魂,所以一直请道士来家中做法,这也是为何当时陆绾看到他府上安静得可怕,还有符咒的原因。

      因此对他待那个不知他身份的侄女胜过两个女儿,为顾及他礼部尚书是颜面此事京中人无人知晓,可远在他乡的员外乡邻都是证人,这些年他也从来没有回去过。

      周大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王爷,臣,臣只是遗弃糟糠之妻而已,未曾犯过其他大错啊。”

      “你可知你那糟糠之妻的女儿并不是坠崖而死,而是被你二女儿失手杀害后遭人分尸,而一切的恶果都是你抛妻弃女在先。”

      周婷听到靖王已经推测出是她杀的人,便失声痛哭起来,她只是想要让她不要去告发,两人在拉扯过程中顺手将她推倒身后的钉子上,她并不想让她死。

      陆绾突然明白过来,有点失控地上前抓住她的衣裳,“那孩子,是,是你表哥的?”

      周夫人默不作声,此事她也知晓,当时本是将周婷许配给一直寄居在自家的表哥,而他也是翰林院的大学士,身份也说得过去,可周婷死活不肯嫁,要以死要挟她娘,只得将婚事暂缓。

      而周婷怕他表哥临时变卦要强娶,便设计用蒙汗药迷晕投奔来的堂姐,以酒相邀她表哥,借着酒乱性的后劲儿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而自己便可跟着心仪之人远走高飞。

      想来后来她也曾找过周夫人,可被隐瞒了下来。

      周大人已经被气到晕厥过去,周夫人在他身侧哭天抢地说自己也是为了女儿着想,那是她的心头肉,从小就体弱,好不容易长大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夫人,”陆绾实在听着生气,上前为死者鸣冤,“都是娘生爹养,为何要让你女儿的不幸落到他人头上?当时她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她还曾喝过打胎药,本想逃离你们这群恶人,可还是被你女儿给算计,最后落得身首异处……”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这群恶人口口声声为了自家人着想,为了成全自己女儿的幸福,就将残忍的手伸向了别人的女儿,一尸两命,还被分尸让她不能入土为安。

      “来人,将这秀才还有周婷带回去打入死牢,念及周婷怀有身孕,诞下幼婴后问斩。”萧彦北用手扶着额头,挥手让门外的侍卫押送进京,签字画押后先处斩秀才。

      而周夫人虽没有参与杀害过程,可也是帮凶,暂且收押打板子后再行发落。

      周夫人一听要砍她女儿的头也便晕厥过去,屋中哭闹声一片。

      陆绾已经不想再听到关于他们的一切声音,摸着眼泪从屋中跑了出来,站在河流处无神的望着那潺潺流水。

      在她刚要学仵作技法时,她爹就曾告诉过她,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活着的恶人,不知会用着什么手段和计谋就残害不相干或者最亲近之人,这些原本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之前在山上从未遇到过案子,也不知人世险恶,总觉得是她爹在打压她想学仵作技法的信心,如今看来,她爹没有错。

      萧彦北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还给她扔了一块手绢,奚落道:“你若是接受不了,大可以走,在这里哭哭啼啼,让人耻笑的是本王的面子。”

      “我不走,”陆绾揩拭着脸上的泪珠,语气坚定,含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你给活人判案,我给死人鸣冤,我还要为自己鸣冤。”

      萧彦北环轻咳一声顾四周,低声吼道:“吼那么大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培风从竹屋过来禀报已经将他们全部押送回去,“王爷,属下刚去请礼部尚书过来时,遇到怀王,他说下月会有春猎,想让王爷也一起参加。”

      “不去!”萧彦北冷冷回答着,他对这些宫中活动从来都是无感。

      “怀王说若你不去,可否让,丝官姑娘跟着他一并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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