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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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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英如春后小树苗一般迅速拔高,在一众矮冬瓜里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独来独往也不搭理人的性格在这群心智发育还不成熟的小屁孩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魅力的一部分,男女通斩。
而且他成绩好,每次都是第一,长得也是最好看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审美能力普遍还没完全建立起来,但在看到韩英低眉时的侧脸总会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在被喊起来回答问题时才会稍稍移开目光。
有时老师讲着讲着也会看他走神。
……
罗工鱼最近央求韩英给他弄一套绘画工具,韩英不答应就声泪俱下以情动人。
“家周围没有店卖。”
韩英合上笔记,笔杆在指尖快速转动,他微微低下头,和躺在笔袋里侧过身不理人的罗工鱼就事论事。
“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哪来的钱,而且一套工具下来最少几千,你的要求还那么高……”
瓷片翻过身,白滑釉面上两个黑点点动了动,接着下方一个“O”形的黑水笔画的圈变成方形。
“你就是嫌弃我不会挣钱是吧?”
罗工鱼勉强维持平静的声线里带着哭腔,“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连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
韩英没搭理他,把笔袋拉链合上,“没钱免谈。”
再过半年,韩英也即将参加中级学府的入学考试,他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很多,累到晚上一沾枕头就能睡死过去,哪来的时间打工。
但罗工鱼一点也不气馁。
晚上韩英熟睡后,他从小窝里站起身,将绳子抽紧,全身上下瓷片贴合,像一个用瓷黏起来的小人一样,摇摇晃晃地从桌角爬到床上,然后偷偷摸摸掀开韩英的被子,将小光小两口叫了起来,围成一圈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韩英睁开眼皮扫了罗工鱼和小光一眼,直看得他们脊背发凉,片刻后没有理会地翻身对着墙又熟睡过去。
罗工鱼先是鄙夷了小光一番,然后磋着瓷片小声问小光哪里能搞点快钱,或者直接去店里打劫一套也行。
大光被他话里话外流露出的三观有些震撼到了。
“不愧是你。”
大光飞起来,绕着罗工鱼啧啧称奇,罗工鱼觉得他莫名其妙。
“现在外面形式不太好啊”,大光落在韩英的肩膀上,叹了口气说,“笼北那边出了点事,死了大片异化物,现在咱们这里也加强搜查了,你没看我和二二都一个月没出去逛街了吗!”
“可是我想要嘛”,罗工鱼有些委屈,“你帮帮我,哪怕让我去捡垃圾赚钱也行。”
“呦呵,大画家也知道民生疾苦了。”
罗工鱼的玻璃心裂开了,瓷片缝开始颤抖发出碎碎的声音,小光一惊,赶紧在罗工鱼把韩英吵起来前哄好他,然后并排坐在一起。
左思右想,小光想起了一个地方。
“去年我带二二去珠宝店看首饰,碰到了一伙摸进来的贼,他们偷了珠宝逃到郊区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小光说,“他们应该还有库存的赃物,现金也应该有不少——你去吗?”
罗工鱼大喜,这不得赶紧去,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今晚贼卷钱跑路。
“你确定他们还在那里?”
不过罗工鱼还是得先问清楚,别去了扑空真捡一地垃圾。
小光说:“我看他们那装修挺豪华的,游泳池健身房都有,不像是随时走人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就走!”
罗工鱼松开系在头顶的结,绳子顿时一松,瓷片七零八落地掉在韩英的被子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躺直,铁勾放在小光脚侧。
“我也去?”
罗工鱼道,“你看着我的脸,你自己说呢?”
……
月黑风高夜,笼西区一处偏远的居民房上空,幽幽的叮当声回响着。
街道上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电流不稳,忽明忽暗,发出毕波的滋滋声,沿着一条越走越荒凉的路,路灯忽然消失,两侧野草丰茂,只有月圆低悬,近在咫尺。
一串随风微动的瓷器风铃在这片荒无人烟的低矮灌木丛上快速移动,上方左右两侧驾着两粒惨白飘忽的光团,是人看到就会晕倒的惊悚画面。
两光一瓷都没有开口,顺着风动超远处一片破落荒芜的别墅群飞去。
罗工鱼是越走越没底。
一众穿过高耸的铁栅栏,进入到其中一栋别墅的后院中,这里也是如出一辙的草木茂盛,看起来有很多年没有被专门打理过了。
小光绕道别墅前门,察看了编号和方位后提起罗工鱼风风火火地就朝目的地飞去。
“靠近大马路”,小光说,“从左到右数第三栋,车库可以直接进入他们的地下宝库,上次他们藏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保险箱密码了,二十三位我倒着都能说出来。”
他很骄傲神气,但罗工鱼却翻了个白眼。
谁家凑热闹还专门记密码啊?
不愧是你,和韩英一样能装。
整座别墅静静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簌簌的草叶翻涌声连绵不绝,但每一面镶嵌在墙体上的窗户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车库的卷门落满了灰尘,门前的水泥路上也同样如此。
“你确定?”
罗工鱼又问了一遍,小光领着他俩左转右绕,最后在一处被树枝砸破一角的天台玻璃里钻了进去。
房间内装璜富丽,石膏雕花,木质地板通铺深色地毯,家具样式繁复,五脏俱全。
而这仅仅只是一间功能类似储物室的房顶空间罢了。
罗工鱼道:“要是韩英有这么富就好了,我能有一间这么大的画室,你和二二也不需要每天蹭韩英的被窝睡觉。”
小光说:“你懂什么,那是我维系和韩英感情的重要纽带,我就喜欢被他抱着睡,你能吗?我告诉你他可嫌弃你了。”
罗工鱼破防,身上发出瓷片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