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魔女之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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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正欲向前，闻言止住了脚步，悄然躲在树后。
过玥一言不发，在脑海里翻找着原作的设定。在这个世界上，魔龙血脉是一种极为稀少且强大的血脉，历代继承了魔龙血脉的生物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魔王。显然梅洛德作为替补魔王提出的这个条件也是对他极其有利的。
至于魔龙血脉和源之魔女……过玥阖眸，心下一叹。魔女是独立于魔王势力邪恶秩序的存在，前任时之魔女曾预言下任继承魔龙血脉的魔王将会灭世，因此魔女们在这百年间暗地里开展了对魔龙血脉的清理。而莱斯便是阿加莎心软的产物，也是现在唯一的魔龙血脉。她出于私心限制莱斯的成长，又因诅咒次次令莱斯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所幸他顽强的活下来了，但双方在这过程中都陷入了不幸……
若是魔王有办法压制这个血脉，对莱斯并无害处。不仅在她死后能防止莱斯被其他魔女杀害，而且能帮助他更好的在都城里生活，毕竟光明那方对黑暗可是非常仇视的。
“好。”
魔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莱斯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如果不想他变强的话，魔女又为什么要教他？魔龙血脉又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和奇怪的人合作？大脑嗡嗡作响，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过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散的思维忽的回想起梅洛德方才对她的称呼，无语瞪了他一眼，梅洛德显然是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却还一直天使天使的叫她，故意的吧这家伙。
“不是哦，我也是才知道的。拥有这个印记的只可能是源之魔女。”梅洛德仿佛看透了过玥所想，他上前掀开了过玥的魔女帽，“这么好看的印记藏起来不是太可惜了吗？”
毫无防备的头顶一空，过玥呆愣地看着梅洛德，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掀帽子，但戴帽子原来是为了遮印记而不是人设吗？
看到魔女帽遮挡下的脸，梅洛德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他往后退一步，将帽子背在了身后，右手举在嘴前轻咳，掩饰般说道：“嗯哼，所以……嗯，这顶帽子我没收了。”
“喂！”
“喂。”
嗯？过玥顺着声音转过头，和突然出现的莱斯对上了双眼。莱斯他怎么跑过来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心中迸发的话语一下子淹没在了嘴中，莱斯看到过玥的容貌后，瞳孔倏地放大，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魔女吗？
摘掉帽子的魔女，像是从黑暗的束缚中走了出来，在阳光下流转的暗金色眼眸为她死气沉沉的身体灌注了生气，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飘在空中。此间的一切都仿佛是她的衬托，那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触动人心的美。
两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愣在原地，直到过玥一把夺过帽子重新戴在了自己头上。
梅洛德的眼里闪过一抹可惜。
“什么事小家伙？”过玥走到莱斯面前，微微垂首，没有在意他突兀的出现。
“夕绝草。”莱斯嘴唇蠕动，侧开脸，似是并不乐意与她交流。夕绝草是他们今天计划采集的材料，这是种在日落后就会凋零枯萎的植物。已经快要日落了，他们要抓紧了。
“走吧。”过玥侧首示意他跟上，黑发轻轻擦过莱斯的耳廓，轻柔的触感令他微微一颤，莱斯不自觉地抿住下唇掩盖掉这异样的感受，迅速跟在了魔女身后。
一道视线紧紧地跟随着他们，莱斯戒备地回首，梅洛德对他摆出了虚伪的笑容，他冷冷地收回视线，问道：“他是谁？”
“嗯……”魔女低吟了一声，轻飘飘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人。”
“真让人伤心啊魔女，我可是魔王，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熟悉的黏腻嗓音突然从耳边响起，梅洛德不知何时又来到了魔女身边，哭唧唧地控诉道。过玥没有理会，抬手对他施了禁言术，能当上魔王的家伙都这么麻烦吗？突然有些同情魔王的手下了。
梅洛德被禁言后眉间一挑，竟乖乖地跟他们走了一路。视野渐渐开阔，一片紫色的花丛出现在了眼前，这片森林中鲜少有这么艳丽的颜色，像是伪装起獠牙的食人花，一不小心便可能葬身其中。
他们要找的夕绝草混杂在紫云花丛中，肉眼很难将它们区分。过玥蹲在花丛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寻目标，她的进展并不是特别顺利，仅找到寥寥几株。反观莱斯手中已是一大束了，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过玥一下子卸了干劲，挥手释放魔法杀死了伺机攻击他们的丘蛇，土壤上又无声地多了数条丘蛇的尸体。
忽然她的眼前笼罩了一道黑影，梅洛德摘下了她的帽子，将花环戴在了她头上，幽深的紫眸专注的看着她，“需要帮忙吗？美丽的小姐。”
不远处的莱斯捏紧了手中的夕绝草，眼底有些晦暗。
梅洛德屡试不爽的技巧在魔女面前碰了壁。“不用，”过玥冷漠地拒绝他，“把帽子还给我。”梅洛德沮丧地蹲下身子，头蒙在膝盖里，将帽子递给了过玥。“为什么一定要戴着帽子嘛。”他窝在那喃喃自语。
过玥取下花环的动作一愣，为什么？该说习惯了还是什么呢？不戴帽子她反而会有些不自在。垂眸看向手中的花环，编制的非常精致，显然是耗费了一番心力。过玥看到堂堂魔王这副假装委屈的样子，心下一道思绪闪过，她将花环套在帽子上，而后将帽子戴好往后扯了扯，开口唤他：“梅洛德。”
“干嘛。”梅洛德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忿忿地拔着地上的杂草。
“谢谢你的花环。”看到他这副的样子，过玥莫名地想笑，眼角染上了笑意。
梅洛德闻言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魔女，这回没了帽子的阻挡，魔女的脸完整地显露在他的视野中，那纯真的笑容一下子击中了梅洛德的心神，他愣在了原地。
‘你这个没有心的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心脏隐隐作痛，梅洛德怔怔地扶上心口，桑娜我好像终于明白你所描绘的情感了。等他回过神来，魔女同她的小跟班已不知所踪，天空中只剩下一道圆月与他相望。梅洛德抬头捂住了自己的眼，该死的……一不小心就着迷了。
……
“走吧。”日落之际，莱斯采集到的夕绝草几乎是她的五倍了，这多少令过玥有些挫败，临走时她瞟了眼陷入幻觉的梅洛德，非常友好的选择不打扰他。
嗯，紫云花吸多了是会这样的。
回程途中，莱斯注意到了魔女帽上那碍眼的一抹紫，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想他不该在意的。
“莱斯，你愿意为了变强付出代价吗？比如说……无尽的折磨。”过玥抬头望向天空，斟酌着用词。魔女言语中那独特的腔调，像是在预示着些什么。
“但力量并不是一切……”她忽的止住了话语，帽檐微微晃动，“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魔女的话是什么意思？莱斯不明白，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但此刻的他坚信不疑地想要变强。
周围的道路逐渐变得熟悉，一道鲜红的荆棘忽的从土中钻出，转眼间封锁了道路。
那熟悉的气息令过玥猛地皱起眉，她停下脚步，伸手将莱斯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
“棘。”
冷清的嗓音唤出了来者的名字。
荆棘处绽放出一朵同样鲜红的玫瑰，花瓣一开一合，“源？竟然来到了你的地盘。”
“他？你看到他了吗？”枝条猛然延伸到过玥面前，尖刺几乎要刺破她的脸颊。那朵玫瑰——棘之魔女的化身，近乎癫狂地质问她。
“谁？”过玥隐隐猜到了答案，这下真是摊上麻烦了。
“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人？告诉我！”大片的荆棘晃动着朝她扑来，过玥不动声色地将莱斯护的更紧了些。那股来自棘之魔女的精神力威慑，如同被人勒住咽喉般，令莱斯近乎痛苦地呼吸，他贴在魔女背后发出了小声的呜咽声。
“棘，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入这里，包括你。”过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黑色的火焰倏地燃起，扑灭了荆棘的疯狂。
残存的荆棘扭曲地避开火焰，“呵，源你还是老样子……哦不对……你瞧…竟然还养了个人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荆棘夸张地摆动，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你该离开了。”过玥一脚将探过来的荆棘摁在了土里，火焰顺着蔓延开，将荆棘燃烧殆尽。直至再也没有棘之魔女的气息后，过玥这才放松下来，心中呼了一口气，差点就要被她发现魔龙血脉的存在了。
“小家伙你还好吗？”
身后混乱的呼吸打在她的腰上，一双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服，想来是被吓坏了，过玥温柔地安抚着他。
“别怕，我在。”
“我们回家吧。”
过玥试着握住了莱斯的手，有些冰冷，她没有松开，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他的手背，直到莱斯渐渐卸下力道，她这才将手收回。
那令人安心的触感忽的消失，莱斯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魔女的手指。过玥有些惊讶，留意到莱斯恍惚纠结的神色，便默许了他的举动，牵着他往前走去。
“走吧。”
“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魔女之心(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