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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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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年垂下眼。
白昼笑了笑，把旁边的机械小狗拽起来，捏了捏它的爪子。
“恶性机械猎犬，这名号跟实物好像对不上。”
少年打量着他的脸，左眼有异色划过，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犹豫道：
“我……我不是杀人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捕我，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白昼仔细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分辨出他话语的真假。
最终，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吃吧。”
少年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把桌上剩下的饭菜全都扫荡了个干净。他不知饿了多少天，加上身上有伤，连着几日失血，脸颊苍白得几乎透明。
那纹路奇怪的刺青印在脸上，更显得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阴森诡谲的味道。
“别忘了刷碗。”
白昼坐在床沿，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因为右眼戴着眼罩，空间视力受到影响，少年端着碗去楼道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他脚下的机械小狗急得不行，拼命咬着他的裤脚。
“这是你的导盲犬？”等他把碗收到屋子里时，白昼问他。
少年点了点头，“算是吧。”
他把碗筷收进柜子里，见白昼正在窗边擦枪，忍不住问他，
“你不打算把我送到警局去吗？”
这个人既然明知道他就是被通缉的那个所谓杀人犯，为什么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跟他相处？
白昼把手上的枪拆解，零件一个个放在桌上，侧脸冷峻。
“十万联邦币，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我要是真把你送过去，有没有命回来就不好说了。”
少年有些惊愕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的心思比他想象中还要深沉。
“试试把这支枪组装起来。”
少年依言走过去，他打量着放在桌上的那些枪支零件，手指刚触碰到他们，瞬间像是引发了什么肌肉记忆一般，仅用十秒的时间，他就把那些零件组装成了一把完整的枪。
白昼忽然觉得把这个小鬼救下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白昼问他。
少年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自从失忆后，他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只是有时候做梦，会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叫他阿夜。
“长夜。”
白昼点了点头，拿过他手里的枪放进腰间，正要出门时，身后响起长夜的声音。
“我可以跟着你吗？”
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一丝期待。
“跟着我去送死？”
少年顿时不说话了，白昼嗤笑一声，转身进了楼道。
白昼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家地下比武场。
里面跟他上次来时一样喧闹，擂台上两个浑身布满肌肉的壮汉正缠斗在一起，人群中呼声一波更比一波高。
白昼去了后台，管事的是个黑人，头发扎成小辫，正坐在吧台旁数钱，虽然现在都用光脑支付，但在比武场里，观众们玩得尽兴时也会用现金打赏台上的人，他们也能分到不少钱。
“你想报名上台？”得知他的来意，黑人管事瞪大了眼睛，他挑剔地打量着白昼的身材。青年长着一张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唯一让他感到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跟他整张脸仿佛格格不入。
“我说，上去之前可是要签免责协议的，你要是一拳就被人打死了，我们可不管，也不会给你叫救护车。”
黑人数完钞票，拿起酒杯喝了口龙舌兰，好笑的打量着白昼。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无非就是一时头脑发热，想来这找点刺激，估计上了擂台见到对方就会吓得跪地求饶了。
“我知道，你安排吧，越快越好。”
“真没见过这种活腻了的傻子。”
黑人管事嘟哝着，直接把他安排在下一场。跟白昼对打的是一个最近势头很猛的新人，绰号叫巨石，足足有两米高，全身布满肌肉，他这两周从无败绩，胜率很高，观众也喜欢在他身上下注。
巨石披着毛巾，坐在擂台边缘，享受着黑衣女郎的按摩。这时，白昼从另一边走上了擂台。聚光灯转过来，照在他脸上，看到他的样子，台下纷纷响起嘲讽的笑声。
“这哪来的废物，疯了吧，敢挑战巨石？”
“小子，你是不是吃错药走错地方了？！”
“这个傻逼专门来这自杀的？”
巨石看着对面走来的黑发青年，他甩掉身上的毛巾，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在足足有两米高的巨石面前，白昼就像石头下的蚂蚁一样渺小。
“你确定要和我打？”巨石的声音嘶哑低沉，鼓噪着他的耳膜。
白昼点点头，他站在原地，膝盖微弯，目光平静，做了个请的手势。
巨石轻蔑地笑了声，一拳挥了过去。他已经开始脑补青年鼻血横流的场景，却没想到青年微微一侧身，干脆利落的避过了他的左勾拳。
台下的人还不明所以，叫嚣着让他滚下去，然而巨石已经意识到青年来头不小，他不敢再放松警惕，下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依然被青年轻松的避开。
“你就这两招？”白昼呼吸都没乱，一手背在身后，目光中带了丝嘲讽。
巨石彻底被他惹恼了，整个人扑了过去，庞大的身形压下来，白昼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拧。难以想象，他那双并不强壮的胳膊就会有那样恐怖的力道，咔嚓一声，巨石听到自己腕骨骨折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白昼趁他下盘不稳，膝盖顺势往上顶，肘关节狠狠击在他下巴处。巨石彻底乱了阵脚，脖颈青筋狰狞，右腿发狠的踢向他。
台下看着的人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接着他们就看到白昼极其迅速的扭身，惊险地避过那一脚，滚到一边。
黑人小哥看着擂台上那一幕，下巴都快惊掉了。
“蒙特，听说这是你推荐的新人？”
对面的高脚凳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金发少女，少女画了绿色眼影，烈焰般的红唇，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妩媚味道。
蒙特一看到他，神情顿时变得恭敬。
“塞纳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热闹啊。”塞纳盯着擂台上身姿宛若游龙的青年，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她把手腕上银色的手链取下来，放在托盘里，笑眯眯道，“这把我压他赢。”
砰！
沉重的巨响在擂台上响起，所有人看着两米多高的巨石倒在地板上，几秒的沉默过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讶的欢呼。
白昼拿了赏金，从擂台上下来，没走几步，两个黑衣壮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小姐想请您过去聊一聊。”
在擂台上时，白昼就注意到了吧台旁格外扎眼的金发少女。他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沉静的跟他们走过去。
少女白皙纤细的两条小腿在高脚凳下摇晃着，大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虚拟影像，手指不停的在菜单栏里划拉着什么，嘴里骂骂咧咧的。
“靠，怎么给他送礼物还会掉好感值，这狗男人也太难攻克了！”
“他对这些名牌配饰都不感兴趣，你真想讨好他，还不如送他一把shou/枪。”
少女操作人物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大眼睛眨了眨，她搜寻了一下商城里的东西，最后花巨资去黑市上买了一把小型的勃朗宁shou/枪。
“我的天哪，好感值加十！”看到虚拟影像里英俊无比的男人难得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少女兴奋地尖叫起来。
她美滋滋的兑换了一些奖励，转头看到白昼还站在那儿，忍不住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叫什么名字？不错嘛，要不以后跟着本小姐混？”
“我没什么本事，可能入不了小姐的眼。”
“你那还叫没本事吗？你刚刚可是轻轻松松就打败了巨石，在我看来，你可能连一半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对吧？”
少女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白昼微微一笑，“小姐很聪明。”
少女单手撑着下巴，“这样吧，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还在赢的话就做我的跟班，我给你丰厚的酬劳，怎么样？”
“承蒙小姐厚爱。”
深夜。
白昼进楼道的时候查了一下账户里的余额，发现他今天赢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把赌注压在巨石身上，他爆冷打赢了对方，获得的酬劳自然就高。
“你是怎么猜出来塞纳小姐的身份的？”叶舟的声音忽然响起。
“观察。”
跟管事谈笑风生，对方还对她毕恭毕敬，足以说明少女的身份不一般。
叶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游戏里的大佬，就算穿到现实中，对付各种麻烦也是游刃有余。
“那个叫长夜的少年，你真打算带着他吗？”叶舟不放心道。
白昼没有说话，他抬脚往楼上走，二楼传来说话声。艾琳这会儿应该下班了，她一个人住，会跟谁聊天呢？
想了想，他停在二楼，敲了下门。
艾琳从猫眼里看到他，立刻打开了门。屋内透着暖黄的灯光，长夜蹲在冰箱旁，手边放着一个工具箱，正在修理什么。
“这小朋友还挺有本事的，我这冰箱一直不怎么制冷，今天一修就好了。”艾琳倚在冰箱旁，含笑看着少年的侧脸。
她跟白昼聊了几句，又道，“我买了点水果，待会儿带上楼吃吧。”
“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少年站起身，接过水果，语气乖巧。
“你的伤口不痛了？”上楼的时候，白昼问他。
少年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受伤我都好得挺快的，可能是体质特殊吧。”
白昼审视着他，眼底带着怀疑。长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等进了门，他抱着迎上来的机械小狗，刚要跟在白昼身后，忽然被男人反手捏住肩膀。
“离我远点。”
男人声音极冷，捏着他肩膀的力道大得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少年在白昼眼底看到了防备和警惕，他嘴唇嗫嚅了两下，轻嗯了声。
临睡前，白昼用光脑登录官网，把 Paradise里自己的生平简介看了一遍。
他以前一直有个执念，想找到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却一无所获，介绍里也是一笔带过，只说他的父母死于hei/道仇杀。
既然他只是一串虚拟代码，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了。
白昼陡然感到一种幻灭般的空虚。
他摸了摸枕头下的枪，想起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把勃朗宁，跟今天塞纳送的的那把一模一样。银色的枪管，灰黑色的手柄，流畅的外形，震得他虎口发麻的后坐力，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格外清楚，甚至在脑海中可以勾勒出那把枪的样子。
如果他在游戏中拥有的那些东西也能带到现实中就好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睡了过去。隔天早上醒来，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着他的手臂，他睁眼一看，眼睛猛地瞪大。
他贴身佩戴了三年的枪，赫然躺在那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