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反派他小姑》璃黎

19、019

　　很快，王芬回来了，扛了一袋子东西，她浑身是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方红花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不对劲，碰到她的手，很烫，“嫂子，你中暑了？”

　　大娃抓住了王芬，脸皱成一团：“好烫。”

　　王大龙开始想给方红花卖个好，看到王芬确实快累坏了，气不打一处来，“陈大妹，把王老大和王老三叫出来！”

　　王家两个兄弟早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之所以没出去，是不想吵吵嚷嚷，让人白白看了笑话，听到王大龙生气的骂声，不得不出来。

　　王大龙指着两人，想骂又没骂出来，“你们好意思吗，两个大男人躲在家里吃饭，让王芬在外面干活，丢尽村里男人的脸！”

　　王大龙骂人有一套，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管着村里的人，傲气有的，生气激动的时候什么话都骂的出来。

　　王家两兄弟吭都不敢吭，低着脑袋，任由大队长骂，其他邻居听到动静，端着饭看热闹，孩子们嘻嘻哈哈，嘲笑两兄弟是大人了还被训。

　　林芳悄悄跑进屋，把王母拉出来了，这才打断王大龙的骂声。

　　王大龙没好气道：“秋收不能出差错，谁也不许找人帮忙，要是再犯工分清零。”

　　“怎么能清零……”

　　“你还有意见是不是！”王大龙眼睛一瞪，模样吓人。

　　陈大妹脖子一缩，哪里还敢狡辩。

　　“他叔，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会好好教训他们，吃饭没，要是没吃饭就在家里吃？”王母笑着打圆场。

　　王大龙不好跟王母红脸，知道这是她不乐意让他多管，该说的也说了，别人家事他确实不太好插手，“方同志，要是有啥事可以来找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方红花跟王大龙说了两句寒暄话。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还在，王母眼睛一瞪，“都进家去，还嫌不丢人是不是。”

　　王芬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大娃脸上的巴掌印，她眼睛红了：“谁打的？”

　　大娃气愤道：“大舅娘打的，她还把我关起来了，妈，都跟你说了他们不是好人……”

　　“住口。”王芬冷下脸，打断大娃的话，不许他再说下去。

　　方红花看了全过程，定定看着她：“嫂子，你自己咋想的？”

　　王芬眼神黯淡了，“红花，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方红花便没有继续说。

　　王家院子里

　　大家都在院子里，坐在最中间的是王母，老太婆眼睛滴溜溜转，充满了算计：“你们确实做的太过分了，芬丫头回来帮忙是把我们当亲人，你们跟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娘，你这话我不爱听，二姑她就算嫁出去了也姓王，帮着娘家干活咋了！我看她这是不乐意故意给我们难堪，二姑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是闹哪样，成心让别人笑话我们，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你对娘有意见。”

　　王母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能拿儿媳妇咋样，视线一扫，落下了方红花身上。

　　气不打一处来，家里好好的，她一觉和，把事情搞得变味了。

　　连带着把怨气撒到王芬身上，“王芬你翅膀硬了，我还没死你就带着外人回娘家耀武扬威，你到底想干啥？”

　　王芬的脸白了白，“娘，我没这么想……”

　　“那你咋想的，有什么事不知道跟家里商量把大队长叫来干啥，骂你两个兄弟你很得意是不是，我说你就是猪脑子，要是没娘家你算个屁，没人拿你当回事。”

　　大娃想要跟王母争辩，被王芬按住了肩膀。

　　王芬没去看王母，视线落在陈大妹身上，“大嫂，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为啥要打孩子，大娃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跟我说，你背着我不仅打他还把他关起来，这到底为啥？”

　　“打就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王芬你别这副审犯人的模样，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家，还要再冤枉我一次是不是。”

　　方红花双手抱拳，什么都没说，她想看看王芬会做什么？

　　王芬固执地问：“大嫂，你为什么要打大娃？”

　　王老大看到她逼自己媳妇，站出来嚷嚷：“王芬你够了，要干啥，跟你大嫂打架吗，长辈打孩子咋了，打就打了，你别揪着不放。”

　　林芳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二姑，你太大惊小怪了，大娃这孩子调皮，就是欠打，你现在不管教等以后大了管教不了。”

　　王老三见王芬的脸还是难看，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一家人没必要争。”

　　王芬捏紧了拳头，心中一片悲凉，她何尝不知道娘家这些的人的嘴脸，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娘太偏心了，眼里只有两个儿子，根本没把她当闺女。她可以容忍王母不把她放心上，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委屈。

　　为母则刚。

　　王芬走到王母面前，直勾勾看着她：“娘，大娃被打你知不知道？”

　　王母眼神闪烁，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当然知道，但是她不觉得有啥错，大儿媳要打就让她好了。

　　“娘，你说话啊！”

　　“还有完没完，知道咋了，不知道又咋了，我是你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养大你多不容易你不知道吗，有吃的舍不得吃，先紧着你，你倒好，翅膀硬了，要跟我算账还是咋地！”

　　王芬心一点点凉下来，她没有再看王母，而是对方红花说：“我本来打算今天把活干完就回去，天快黑了，咱们别耽搁，现在就走吧。”

　　王家人傻眼了，没想到好欺负的王芬居然要走了，她要是走了那么多活咋办？

　　最先慌的就是两个媳妇，陈大妹掐王老大，给他使眼色，让他留下王芬。

　　林芳也踢了踢王老三，冲着他小声嘀咕：“要走也要等秋收过后，你快把她留下。”

　　王家两兄弟几乎是同时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大娃瞬间炸毛，竖起全身刺，“你们让开。”

　　“二妹，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娘养大你很辛苦，你帮家里干活是应该的，以前有你跟青山一起帮着干，青山不在了你多干点也没啥，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

　　“二姐，娘就你这么一个亲闺女，你要是不帮忙谁帮忙，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能学那些白眼狼。”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跟说相声似的，说来说去就是让她留在娘家干苦力。

　　大娃很害怕，抓住王芬的手：“妈，咱们回家吧，二丫跟三娃都很想你。”

　　王芬没有理会王家两个兄弟，淡淡道：“工分少一点多一点都是你们自己干出来的，我家里还有很多活要忙，就不留了。”

　　“走什么走，不许走。”王老大见没法劝她，变了脸，土匪作风显露出来。

　　“哈哈哈……”方红花没绷住，终于笑出了声。

　　王老大凶狠看着她：“你笑什么？”

　　“笑什么还不明显吗，有些人旧社会作风，怎么，要把人关起来吗，你们想干啥啊，动手吗，动一个试试看，只要你们敢动，我就把你送大牢。”方红花放狠话。

　　她看明白了，王家两个兄弟都是怂货，只敢逮着王芬欺负，根本不足为惧。

　　方红花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带着王芬和大娃走踏出大门口，这时候听到了陈大妹催促胁王母的声音传来：“娘你还愣着干啥，你闺女要是走了没人帮忙，到时候就得你自己下地干活。”

　　王母是个懒婆娘，想方设法偷懒，假哭：“芬啊……芬啊，你不管我了吗，你走了我咋办。”

　　王芬脚步停住，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除了难过更多的是悲哀，只要她娘对她稍微好点，她都不会这么狠心。

　　片刻停顿，她抬脚继续往前走。

　　王母哭也没用，往地上一倒。

　　嘭的一声，伴随着的还有陈大妹惊呼声：“娘，你怎么摔了，二姑她都不管你了，你喊她也没用，她不认你这个娘了，你别糟蹋自己了，她就是个没良心的。”

　　王家的院子乱成一团，王芬的脚步再次停下，回头看去，正好看到王母倒在地上。

　　“娘……”王芬往院子里跑去。

　　方红花叹了口气。

　　大娃急了，“小姑，现在咋办？”

　　“你妈太孝顺了，别人说啥她信啥，说好听点就是听话，难听点就是没主见，要是没把她逼到绝路，她不知道怎么选择。”

　　大娃明白了，问道：“那要我装死吗？”

　　“装吧，装的像一点，千万不要睁眼。”

　　大娃点头，往地上一趴，大喊：“妈，我好难受啊，我快要死了。”

　　方红花：“……”

　　虽然太浮夸了，不过这话被王芬听见了，她看到大娃倒在地上，顾不上王母，在王母要抓她手的时候跑出来了。

　　“芬啊……闺女啊……快来帮帮我……”

　　王芬哪里还顾得上她，心思全在大娃身上。

　　方红花催促：“嫂子，别愣着，快带大娃去卫生所，小孩子突然晕可不是小事，大意不得。”

　　王芬慌乱，方红花说啥她做啥，根本没顾上王母的哀嚎，背着大娃就往卫生所跑。

　　趴在王芬背上的大娃悄悄睁眼，冲着方红花吐了吐舌头，一脸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