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Bomb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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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在大厅出现了。”莫白的声音有点惊讶，往夙夜那看的时候表情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而夙夜盯了她一眼就撇开了头。
青鹿的声音很平缓：“他有什么异常？”
“没……”莫白看见夙夜还端着托盘，十分正常的给每一个有需求的宾客倒酒，要说什么异常，莫白抬头，呼吸一滞，“他的面具，变成黑色的了。”
青鹿：“……”
对话短暂一静，他嘱咐：“上来给季拾级打针维持剂，然后去仓库放点，第一任务对象是巫港，机灵点，维持剂不要拿少了也不要贪。”
“巫港是特级变异体，不要像和夙夜一样怼了脸，注意隐蔽。”
“好……”莫白有些犹豫，但看青鹿已经现身，只好静悄悄地往楼上遁了。
大厅的曲子换了调调，居然开始高雅起来，中央空出，几对男女渐渐开始围聚，跳起了交谊舞。
夙夜往楼上微微抬头，看了几眼麟蟒房间外的保镖。
青鹿又换上了礼服西装，从他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巫港不是来杀你的？”
夙夜一身轻松：“是来杀我的。”
摇晃酒杯的人手一顿，闻言挑眉：“还能在这站着，看来是反杀了？”
夙夜摇头：“和他做了个交易。”
他不戳穿其中的明知故问，也不计较针锋锐利的试探，边说边看向青鹿，面具后的笑脸邪邪的：“你路多，我也得给自己找路，麟蟒真在那楼上？”
“巫港要杀麟蟒？”青鹿眼睑一沉，“现在麟蟒不能死，会有点麻烦。”
夙夜没有感情一般，语调都没有起伏：“喔亲爱的死对头，我不在乎。”
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有情感，甚至是漠视，只是眉心的痕迹深了一点，有股嘲弄气。
青鹿看着那两道痕迹良久，久到夙夜都以为青鹿在为计划外横生的枝节不舒服了，刚要开口，就听见青鹿说话：“改变主意了？要继续回去做组织的狗？”
算是实打实地把话还给他了。
夙夜抿了一下嘴唇，不打算回答。
*
白狱和巫港没有离开，而是重新托着两杯红酒回到房间。
巫港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酒液沾上唇角，只淡淡一揉，抬手把斜在脑袋上的白色兔子面具一按，遮住整个脸庞：“可以准备动手了。”
“青鹿在下面，”白狱收起托盘，“他还带了人手。”
她柳眉微蹙：“任务可是天亮前带夙夜和青鹿回去，你刚才却在和夙夜做交易。”
直到现在，白狱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不该自告奋勇陪着做这个任务的。
刚听闻巫港传闻时，她简直要化为迷妹，出任务都要思考会不会偶然碰到这个人，没什么比为救妹妹单刀斩仇人更加英雄的形象了！
白狱平时冷艳高傲，组织的男人堆里成长，一概看不起，但一脑补巫港和妹妹的事就变了一个人，得十句话里九句夸。
巫港一进组织她就去关心了，等任务通告一出，直接答应“帮扶”后辈。
就算任务对象是夙夜和青鹿也要去。
但现在，他发现巫港根本不打算完成任务，一心只想杀麟蟒，还和夙夜淡定地达成了交易。
这算是什么？白狱的滤镜全碎。
在她看来夙夜和青鹿简直是疯子，敢公然对抗组织的实验体没有好下场，巫港这么做更是疯子中的疯子。
如果被组织发现了，她都难逃问责。
新人不知道严重程度，白狱亲眼见过不听话的实验体被绑在实验台上乱叫的。
她绝对不要冒此风险。
巫港活动着脖子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细细的碎发在灯光下发出近银色的光泽，显得人更冷了一点：“我只关心麟蟒在哪里。”
白狱拿他没办法，在心里打自己的小算盘，叹气：“五分钟后他要讲话。”
这是一场故意的引诱，巫港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像一头猎兽，纵容引诱和不可预估的陷阱，踩着厚实的巨爪直接往圈里走。
*
乐声越来越响，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多，热量开始聚集。
青鹿就这么端着酒杯立在夙夜身边，骏巡着所有戴着白色兔子面具的人。
他坚信巫港就潜伏其中。
巧不声息地把人家儿子的头割下来挂门上，说不张扬又独胆。
他不会像自己和夙夜那样就在这里当靶子，但会挑一个容易动手、且离对象很近的地势。
见青鹿没有要走的意思，夙夜用肩膀拱拱他的肩：“你不去保护麟蟒，守着我干什么？觉得巫港会来再和我打个照面？”
“还是觉得你能拦住我？”
夙夜懒散，遗世独立的站着，不像身处纸醉金迷的宴会，也不像是要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兴致。
夙夜的确没有兴致，他很想就地离开，但身边这位已经让他入局到这了，而且上了个铐子不让走，搅合一趟在所难免。
而且他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白狱和巫港的目光。
周围杂乱，他把托盘放桌上，随机挑选了一杯红酒摇，突然微微偏身发问：“我逃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清醒的？”
青鹿一脸“你现在才发现”的神情。
夙夜也觉得这个问题太傻瓜了，“诶”的一笑：“那你当时没选择就地制服我，任由我脱你衣服，还炸了实验室，跟着我一起跑，为了什么？”
“你什么毛病？”
青鹿纠正：“并不是跟你一起跑。”
嘿，挺挑字眼。
“看来你也有其他的心思，”夙夜啧啧，“一跑出来就多两个娃，该不会是哪会任务犯的错误吧？”
青鹿伸出五指：“季拾级13岁，莫白15岁，这要是错误，10岁就得犯，你觉得可能吗？”
夙夜眨眼：“变异体也能用人类的年龄算吗？”
青鹿：“……”
“我过年的时候才变异，严格意义上讲，我原本是人类。”
“昂，没体验过抱歉，”夙夜好奇：“你怎么到组织的？”
青鹿居然难得没嘴欠，还真的仔细想了：“太久远了，选拔吧。”
夙夜依稀也记得是选拔，接着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出任务，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们都躺在了实验舱里。
夙夜的手指点了点杯口：“你什么时候做任务捡了俩孩子？”
青鹿：“你未免也太有好奇心了吧？”
又被发现套话了，青鹿这是在收了，夙夜耸了耸肩：“不说拉倒。”
青鹿也没有要说的意思，继续看着人群：“你还是担心一下今夜吧。”
对于夙夜来讲，今夜简直是绝佳的局，和巫港交易免去白鲨的追踪，解决麟蟒会触碰到青鹿的利益。
巫港绝对有实力杀了麟蟒，他力不从心地在边上打下配合，激青鹿，再“一不小心”死遁一下……
等消停后再想办法改头换面，就无人能打扰到他了——
青鹿的眼瞳突然离他很近，近到夙夜能看到一根根的眼睫阴影。
歌声低了下去。
青鹿平静的问：“你为什么要逃走？”
这个宿敌的问话太过真诚了，甚至有股浓浓的无辜不解，夙夜下意识地攥了下毛巾，沉默地看着那双眼睛，喉咙紧了紧。
有股熟悉的感觉，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也迎接过这种目光。
“别用逃这个字好吗？”夙夜无奈，“深觉无趣，离开罢了。”
得到青鹿的冷嗤：“好一个深觉无趣，为了有意思炸组织？”
如果他的眼神是让季拾级胆寒的刃，那青鹿的双瞳就是深不见底的渊，让人永远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这里的暖气开得像要过夏天，青鹿的呼吸拍打在夙夜脸颊，倒有点凉。
夙夜的心突然沉了下去，耳清目明起来。
“我说，”凉意一过，又有点发烫，他抬手揉了一下耳垂，“你和人说话都要离得这么近吗？”
“从船上到现在，你可越来越不像曾经互殴的死对头了。”
眼睛里的人用目光颤了一下，挑眉：“你居然还记得咱俩打过架？”
夙夜眉尾也是一挑：“不然呢？”
青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也没有拉开距离，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涌：“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想履行和巫港的交易承诺，甚至企图让我动杀你的心。”
“也是因为眼前的一切无趣，嗯？”
眼睑被青鹿的指腹碰了一下，那块开始快速发烫。
夙夜心底一惊。
“你猜我接下来要怎么做？”青鹿仰头，顺手摸上颈后的芯片，脖子扭了一下，“或者，身处暗处、以为你会配合的白狱和巫港知道了，会做出什么事？”
无一遮挡，夙夜瞬间想到了这个词，随之欲笑：“怎么做？杀了我？”
“你可以先试试。”
他满不在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杀我。”
青鹿眉间一皱。
“别转移话题啊，”夙夜变得步步紧逼，有种被剖白感令他不适，赶着眼前人避讳的点问，“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帮着组织抓我回去，自己也不打算回去了？”
音乐嘎然而止，夙夜被蹂躏的耳朵终于得以消停，但思维却像是被拉空一般陷落下去一块。
麟蟒已经来到了大厅，在保镖的簇拥下走到舞池中间。
青鹿在低低的细语里回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夙夜的呼吸突然一滞，没来由的，心底腾起一股“潮汐”一般的感觉，描摹不清，退得也迅速，转而被戏弄覆盖，烦躁升起，眼神淬冰：“我是有排异反应，不是把脑子排傻了。”
青鹿看着即将讲话的麟蟒，眼神变散变远，在微微抬头的时候锁定了个白兔子面具，唇角上勾。
他对扑来的气愤视而不见，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夙夜的肩膀：“是不是想永远离开组织？从现在到所有的计划结束前，你有时间思考怎么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Bomb 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