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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再救 ...

  •   灯烛燃烧,卧室里有两盏夜明珠灯盏,散发柔白色光辉。

      床上是淡紫色纱幔,圆月珠帘门把外间和卧室隔开,宽敞的拔步床,雪白色的床帐,床帐外是淡紫色纱幔垂落,拔步床旁边有一扇三门屏风围成换衣的地方。

      薛汀兰躺在床上,身体软绵无力,连说话或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头昏昏沉沉,好在人有意识,能知道自己身处位置的动静。

      赶往漠城路上,他们路经启北县,便停歇客栈中,顺便到街上补充路上所需货物。薛汀兰和新月要去买一些女子所需之物,她在布坊被人从后袭击,脑袋一昏,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间屋子里。

      门口传来开门声,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珠帘门挑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走进来,二十左右的年纪,容貌妩媚,鹅蛋脸,眉目含春。

      金娇贞摇着团扇走到床边,看着薛汀兰,笑道,“哟,小郎君,你醒了。”

      她拿团扇拍了拍薛汀兰的脸,“小郎君,不要害怕,今儿个夜里,姐姐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春宵。”

      薛汀兰愣怔,她是不敢相信这般貌美的女人,居然是一个采花贼。不过,她待会肯定是要失望了。她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小郎君,今夜永生难忘的春宵,这个女人可不要想了。

      金娇贞见薛汀兰丝毫没有其他男人那样,眼里或是恐惧,或是焦急,或是屈辱,或是愤怒,而是平静无波。她摸了摸薛汀兰如剥了蛋壳的小脸蛋,“看来小郎君也是很期待和姐姐的春宵呢。”

      外衫脱掉一半,门口传来敲门声,金娇贞穿好走出去,打开门,见父亲站在外面。

      “爹,有什么事?”

      “今晚家里宴请宾客,你怎的不过去?”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了,爹你待会喝酒不要贪杯啊。”

      “怎的不舒服了?要不要看看大夫?”

      “别,女儿喝碗红糖水,睡一觉就好了。”

      金家主恍然大悟,道,“让你平时好好调养身体,你偏不听,”他瞥了一眼她房间里面,脸色微变,“怎的?你房间里有人?”

      金娇贞打了个哈欠,帮金家主把身子转过去,推了推,“爹你看错了,宴席都开了,你还是赶快过去吧,女儿要睡一觉了。”

      金娇贞送走金家主,把门关上,走入卧室,从圆桌上拿过来一个装满各种花瓣的花篮,她走到床前,抓起一把花瓣,往床上一撒,花瓣纷纷落在床上,薛汀兰身上,脸上。

      薛汀兰:……
      还挺有情调。
      可惜她不是小郎君,注定是要失望的。

      金娇贞坐到床边,把薛汀兰脸上的花瓣捡起来,吹了一口,花瓣飘落,她摸了摸薛汀兰的小脸,“小郎君,你真的一点不害怕?多少岁了?可知道待会姐姐会对你做什么吗?你可还是个雏?让姐姐瞧瞧?”

      她一边笑着,一边把手往薛汀兰下边摸,然后笑容僵住,面上眼里全都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又伸手一探再探。

      薛汀兰怒气横生,她确实不是小郎君,还摸!有什么好摸的,我有的,你也有。

      “原来你是个女人。”金娇贞在床边站起身,神色复杂。

      薛汀兰挑了挑眉,是啊,她是个女人,你今夜的难忘春宵要成泡沫了。

      然而,夜明珠光辉与灯烛光辉相互杂糅的卧室中,金娇贞突然扬起笑容,“不是小郎君,是个小女郎,我也喜欢。”

      薛汀兰:……
      !!!!

      金娇贞摸了摸薛汀兰的唇,“想必妹妹还是个未经事的,姐姐今夜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春宵。”

      薛汀兰崩溃了。她原本不觉得自己会失去什么清白的。

      金娇贞脱了鞋子,要往床上来。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啊!”好事被突然打断,金娇贞不耐道。

      门外的人并不回答,敲门声继续,吵得人不安宁。金娇贞下床穿鞋急匆匆到门口,哗的一声把门打开。

      她刚要骂人,看到门口的男人,顿时瞪大眼睛。

      对上他的眼睛,怦然心动。
      这是哪里来的俊美公子!!

      面前的男人,手持一把无字无画的雪白折扇,站在月色下。浓眉大眼薄唇,五官深邃精致,容貌俊美非常。他身着黑色金丝鹤纹长袍,手腕上戴黑色麒麟纹护腕,金丝刺绣云边的黑色衣摆下,一双长腿脚踩云墨长靴。英俊冷肃,气宇轩昂,通身的气派一看就非富即贵。

      金娇贞的目光忍不住流连在他的身材上。见他身形高大挺拔,衣服下的胸膛微微隆起,想必肌肉分明但不显粗壮,最是好看精壮的那种,腰带束在细腰上,瘦而不弱且匍匐有劲。

      以她宠幸过不少男人的经验来看,面前的男人,一看就是床笫间的难得佳品。

      看他的结实胸膛和精腰长腿,她腰都软了,立刻想投入他怀里。

      金娇贞把手靠在门板上,扭着腰身,摆出婀娜多姿的姿势,笑容媚到骨子里,“这位郎君,你可是我父亲的客人?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父亲时常宴请客人,今夜也是家宴,她见过不少外男,可没见过里头有这么一位俊美的男人。

      李衡面色平静,但眉头紧锁,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沉得发冷,“我来寻人。”

      “郎君要寻什么人?这房里只我一个女人,难不成郎君寻的人是我?”

      “你知道是谁,人就在你这。”

      “郎君,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或许你告诉我名字,我就能帮你找到那个你想找到的人。”金娇贞手指把胸前的头发一圈一圈的卷着,眉目含春。

      李衡讨厌她的目光,觉得甚是恶心,被她多看一眼都浑身不自在。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走上前去,金娇贞见他走近,面上含羞看他,刚要说话,李衡扬起折扇拍她脑袋,人顿时就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聒噪。”

      无视地上狼狈趴着的女人,李衡撩开衣摆走进屋里,掀开珠帘门,里头灯火通明,他看到紫纱轻幔中,宽敞的拔步床上,薛汀兰蜷缩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唇红桃面。

      李衡把她拦腰抱起来,走进耳房,扔到水里,再把人拉出水面,轻轻拍拍她的脸,“清醒了?”

      “王爷!”水珠在眼睫滑落,薛汀兰眯了眯眼睛,抬手抹了一手的水。

      李衡俯身把她抱出来,平稳的放到地上,递了张帕子过来给她,“擦擦。”

      薛汀兰接过帕子,擦干脸上和脖颈间的水,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身上,身体的轮廓几乎都显现出来,好在她的束胸裹得紧,耳房烛火不够通明。薛汀兰偷偷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尽量不让衣服贴得太紧,两人走到了外间。

      李衡走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想要喝下的时候又顿住,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地方,水能不能喝还未知,他把杯子放下。

      他瞥了一眼薛汀兰道,“生成你这幅模样,怪不得有人会把你抢过来。”

      薛汀兰心想。这应该怪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怎的来责怪她这样的受害人,他们对她有企图,对她行凶作恶,怎的还来怪她生得好模样,污蔑她是个祸水。

      薛汀兰垂眸道:“多谢王爷夸在下好看。”

      “不高兴了?”李衡看出她情绪低落,“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

      “在下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有点冷,毕竟被下过迷药,又泡了冷水,薛汀兰摸了摸鼻子。

      听到外边有人过来的脚步声。李衡瞥了一眼她的衣服,把身后的披风摘下,扬开披到她身上,牢牢的裹住她全身。

      李衡轻咳了一声,“夜里风凉,可别感冒了。”

      薛汀兰抬头看他,笑道,“多谢王爷。”

      李衡坐在外间的交椅中,对杨端道:“告诉启北县的县令,本王未曾到过启北县。”

      杨端明白,这是对王爷的行踪封口,不得透露。

      方才,启北县的县令派人前来,把金府的人全部押走,此时,整个金府府院一下子空空荡荡。

      薛汀兰裹着披风对李衡道,“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从外面走进来的沈聘,来回打量两人后,一听到这话就笑嘻嘻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陆厅,你就以身相许给王爷吧。”

      刚一说完,杨端用力敲了一下沈聘的脑袋,“胡说八道!”

      脑袋肿了个大包,沈聘揉头,恼怒道,“杨端,我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你个老古板。”

      杨端冷哼了一声,横眉竖眼道,“王爷也是你能开玩笑的?再胡言乱语,揍死你。”

      拉着薛汀兰走到门外,耳边终于清静了些,李衡看向薛汀兰:“能自己走吧。”

      夜风吹来,薛汀兰抖了抖,拉紧薄薄的披风道,“在下可以。”

      轻笑一声,见她裹着披风仍在抖擞,李衡脱下身上的黑色外袍,盖到她身上帮她穿好,“这衣服都湿了,让人看了不好,可把衣服穿好了,陆公子。”

      仿佛能从外袍闻到他身上清冷淡雅的气息,似松木沉香的气息,薛汀兰感觉脸耳有些温热,“多谢王爷。”

      待回到客栈,薛汀兰才知,她无故失踪被人带走后,新月和陆羽心急如焚,为了寻到她,费尽全力,连续几次搜遍整个集市内外,都没有寻到她的踪迹,最后是李衡派暗卫去寻找,才寻到金家。

      当时在启北县,薛汀兰刚被救的时候,人有些晕乎,并不觉得当时的李衡的所作所为有些奇怪,如今回想,薛汀兰才意识到,其实李衡早就知道她是女人。

      到了夜里,薛府里很安静,院子外隐隐约约有风铃的声音。皎洁的月色从雕花窗洒进来,落得一地光辉。薛汀兰没有睡意,撩开纱幔从床上起来,穿上鞋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紫檀木方盒。

      李衡送的折扇。
      李衡送的蛟龙纹匕首。
      李衡送的六刺戒指。

      折扇算是她讨来的,然后,这锋利的匕首,这带刺的戒指,看着他送给她的东西,薛汀兰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怎的觉得两人的想法并不在一道门上。

      ***
      芙蓉楼。

      屋外的阳光从镂空花窗穿进来,一扇屏风把光芒遮住,挡住通往室内的视线。昏暗的卧房中。女人白生生的背上,墨发铺散开来。床榻上的纱幔晃动飘摇,床吱吱呀呀作响。

      邬沉恕站在床边,肌肉线条流畅的背脊上汗水滑落。

      房屋门外,黑衣侍卫看着天空,蓝白色的天空下,一双云雀停歇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他抹了抹脸,无视屋里闹腾的动静。

      待闹腾结束,里面穿来一声‘进来’。他敲了敲门,推开门低着头走进去,到披着衣袍、胸膛几抹红痕的男人面前,跪下,把手里的信封交上去,“涟漪的来信。”

      邬沉恕打开密信。
      上面写着:李衡最近常与陈佑密事。

      “密事,密事,密的什么事?废物!”邬沉恕把密信撕碎扔在朱红色地毯上,抬脚踹了一脚圆桌,桌上的茶壶与杯子碰撞叮当响,一只花瓷茶杯咕噜噜从桌上滚落,将要落在地面时,黑衣侍卫伸手正好接住,抛到桌上,花瓷茶杯回归原位。

      “你写信给涟漪,让她尽快拿下李衡,我要听的是李衡和陈佑在谈的什么事,要具体的,明明白白的,而不是仅仅知道李衡和陈佑往来。”

      黑衣侍卫:“属下明白。”

      “本王派她去跟着李衡,是要她成为李衡的女人,要她能探听李衡的举动,最好是李衡沉迷她,听她的话,而不是放在府里当个花瓶,李衡不宠幸她,最后落得满花瓶灰。”

      “你把话一字不漏传给她听,别再让本王失望。”

      黑衣侍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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