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宠（重生）》今年鱼

20、故事

　　楚扇谷道：“方才下面唱的戏，你可听了？”

　　“大略听了一些，结局倒是挺好。”薛汀兰道。这般的故事，若是房青青讲给姨娘听，姨娘应该是喜欢的。

　　“你可知道这出戏的由来？”楚扇骨说着，手里已经剥了一碟子的虾肉，另外一个骨碟装满虾壳，侍女过来换上干净的骨碟。

　　薛汀兰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看来你是听说过，跟我说一说吧。”

　　“这出戏名叫《贵娇再生缘》，华阳公主所写，灵感出自于当今的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萧渊和他先夫人的故事。”楚扇谷匀了半碟子虾肉给薛汀兰，见薛汀兰阻止，道：“我吃不完，这一半，我本来就是替你剥的。”

　　“对了，先夫人是怎么回事？”听到萧渊的名字，薛汀兰起了好奇心。当时她只关注李衡与萧渊之间的传言，其实对萧渊的了解不深。

　　“他的夫人已经过世。”楚扇骨擦了擦手，拿起玉箸吃下第一口虾肉。

　　薛汀兰夹虾的手一顿，抬眸道：“这怎么和戏里说的不同。”

　　楚扇谷道，“《贵娇再生缘》中，陈雅颂与杨鲤一见钟情，结为夫妻，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后来，陈雅颂与其表妹暗通款曲，同萧渊与萧渊夫人、萧渊表妹之间的经历相同，不过后面就不同了，戏里，杨鲤和离二嫁宋方锦，日子甜甜美美，而陈雅颂悔恨以酒度日孤独终老。”

　　“戏外，萧渊夫人未曾和离，后面烟消玉陨，生死都仍是萧渊的妻子，而妻子离世多年，至今萧渊没有继室。”

　　薛汀兰道：“那位表妹呢？戏里没有讲表妹的结局，这戏外呢？”

　　“萧渊纳她为妾室了，还有了孩子。”楚扇谷轻笑，“所以呗，男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信，你可记住了。”

　　“可怜了那位夫人。”薛汀兰叹道，她想起另一件事，睫毛掀起道：“对了，萧渊与端王爷互为知己，你可听说过吧。”

　　“听说过，”楚扇谷顿了顿，端王爷人在漠城，背后议论他，是有些忌惮的，她身子向薛汀兰靠过来，轻声说：“端王爷与萧渊当年在月牙湖相识互为知己，还留下石碑刻字，不过后来他们二人却生有矛盾，割席分坐，知己之情早已一刀两断。”

　　“这是为什么？”

　　“似乎是与萧渊夫人有关。”楚扇谷有听过一些薛汀兰和李衡之间的事情，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必定有些故事，她犹豫了一下，道，“萧渊夫人曾是宫中的女官，服侍秦太妃，年少时她与端王爷早已相识，秦太妃薨后，萧渊夫人便给端王爷做事，当年先帝派人追杀端王爷，她就跟在端王爷身边，与他出生入死。”

　　“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的，如此为一个男人，在那个男人心里自然有位置。”

　　低垂眼眸，吃了一口虾肉，再抬头时，薛汀兰道：“端王爷曾被先帝追杀过？这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知了，毕竟是皇家秘事。”楚扇谷道，“或许也没有追杀，其实这些都是别人和我说的。”

　　薛汀兰突然想起那一日，她和李衡提起萧渊的时候，李衡嘴边的那一抹凉笑，她当时还觉得奇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才知没有。

　　“所以，《贵娇再生缘》中，陈雅颂暗指萧渊，杨鲤暗指萧渊夫人，”薛汀兰一双美丽的眼眸平静道，“宋方锦就是端王爷。”

　　“这哪里是暗指，明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指。”楚扇谷拍桌，“也就只有华阳公主才敢这么做。”

　　华阳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与先帝最小的儿子李衡同年生，当时先帝的皇子公主都比较年长，华阳公主因为与李衡年龄相似，时常相处，关系自然融洽亲和，所以华阳公主才有胆子写出《贵娇再生缘》。

　　“华阳公主为什么写出《贵娇再生缘》，她与萧渊夫人有什么关系？”戏外萧渊夫人香消玉殒，结局悲凉，戏内，杨鲤与陈雅颂和离，二嫁宋方锦，相亲相爱，对比，陈雅颂孤独终老，一生悔恨。这段戏中，能看得出华阳公主对杨鲤的优待。

　　楚扇谷：“她只是看不惯这样的经历吧，华阳公主没有驸马，养了一府的面首，风流快活，向来只有她辜负别人的感情，同是女人，她见不得萧渊辜负他夫人。”

　　“我若是公主，我也要养一府的面首。”楚扇谷托着腮，叹了一声，“美男环绕，那般的潇洒快活，也只能在梦中享受了。”

　　可坐八人的饭桌为檀木所制，大桌面上有块小一号的桌面，双层叠放，厚薄不同，底桌较厚，这饭桌出自璇珠司的司员，特意设了机关，桌下有一脚踏，脚掌的形状大小，只需往上一踩，中间的小桌子便可匀速慢转，再一踩，转动停止。

　　楚扇谷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每道菜选的都是小份，荤素甜辣都有，若是在雅间用不完，可吩咐侍女打包装盒带回家去。

　　宽敞通明的高台上，男伶乐女，容貌端正，里穿雪白广袖长衣，外披宝蓝薄纱裳衣，清新淡雅，神情安然，从容有度。每人或坐或站或跪，所奏乐器，箜篌、钟鼓、洞箫、琵琶、古筝、古琴、长笛等，各是不同。

　　旋律空谷清灵，如幽兰在深谷清晨天色未明之时悄然绽放，不同乐器的乐音相互糅合，曲音悠扬婉转，动人心弦，仿佛在诉说恋人的青涩欢喜爱恋，又仿佛在诉说与亲朋好友相聚游湖的恬静生活。每人听在耳中，心中所想所感或是不同，独独一曲乐音，便可是无数个故事。

　　雅间的白墙上，泼墨山水画，飘逸行书图。有一道阳光从镂空雕花四方窗穿入，在靠墙一侧地塌落下光影。

　　有训练有素的雪裙红腰带侍女，端起茶壶，给薛汀兰和楚扇谷添茶。烤全羊割下的大块羊肉用桃花底大瓷碟装，侍女手握匕首，把烤得香喷喷的羊肉切成薄薄一片片，肉片在翡翠玉碟中如花绽放，翡翠玉碟旁的筷架放一双公筷。

　　楚扇谷握起公筷给薛汀兰夹了一片烤羊肉，放到她的骨碟中，“我最喜欢悦来楼的烤全羊肉，这羊肉不腥不臊，不油不腻，是用漠城本地养的羊，肉质鲜嫩香脆，你尝一尝。”

　　“这羊肉在地方与地方之间有何不同，我是尝不出来，不过确实美味。”薛汀兰吃过几片后，抹了抹唇角道。

　　话题一转，楚扇谷聊起她游历四方的经历，赞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和师兄有跟着胡商去过其他国家，在其他国家还遇到流民，经历过因为瘟疫封锁全城，当时她以为自己的命要被交代在异国他乡，做好迟早一命呜呼的准备。她参与到当地的大夫之中，与他们一起治病救人，寻找治疗瘟疫的办法，后来有位神医找到了攻克瘟疫的治疗方子。她又提起她曾遇到的一位女胡商。

　　“那位夫人十分厉害，一身硬骨头，脾气硬，性格也硬得很，我初次与她见面时，”楚扇谷指着自己的胸前腿上某两个部位，“她胸口一箭，腿上一箭，那箭刺得极深，我想给她拔箭，她还不愿意，觉得我不行，然后她咬着牙，两下子就自己拔出来。”提到那位令她敬佩的夫人，楚扇谷双眸明亮，细致描述当时的伤逝，怎么血肉模糊血淋淋的严重模样。

　　见薛汀兰神情不对，脸色有些苍白，楚扇谷道：“你可是怕血？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与你提这些的，我说点别的吧。”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薛汀兰摇摇头，喝下一杯清新的茶水。

　　楚扇谷提起她的出海经历，在海上遇到的一些奇人异事，逃脱过的惊险重重，见识过的波澜壮阔。多亏那位倔强坚强有勇有谋的女胡商，楚扇谷跟随她的商队，曾去过许多国家，在一个名为‘楼罗国’的国家，见到一位女国主，当时女国主出席庆国大典，长长的一条街上，无数百姓戴上鲜艳的百花围观，欢呼喝彩，好不热闹。女国主站在金碧辉煌的战马车撵上，何等风光。

　　薛汀兰听闻她的经历，很是羡慕，一双美丽的眼眸子明亮流转，笑道：“若有机会，我也想走四方，观览大好山川河海，访他乡远近国土，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

　　“到时候，我们一起吧。”楚扇谷同样笑了笑。

　　楚扇谷出雅间去解手，回来路上，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拉入隔壁的雅间。

　　她剧烈挣扎却是无用，双臂被上举束缚住，后背靠在墙上，有人压着她。她的眼睛被遮住，鼻间闻到熟悉的气息。

　　是陈佑。

　　陈佑一张脸埋她的脖颈，滚烫的气息扫在她的肌肤，他贴着她闻她身上的气息。

　　楚扇谷挣扎，咬他手臂。他拿开挡住她眼睛的手，紧紧锁住她的腰，身子更为用力的挤着她。

　　“再动，别怪我做出什么事。”陈佑声音暗哑，滚烫的气息钻入她的耳朵。

　　“放手！”楚扇谷瞪看他，见他笑得风流不羁，感觉到腰腹有东西抵着，毕竟不是单纯的黄花闺女，她知道是什么，她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手，“陈佑，你他妈的王八蛋！放手！”

　　陈佑分开她的双臂，分别按在两侧，鼻尖抵住鼻尖，深深地望入她一双便是愤怒仍旧不失美丽的眼眸，凑近道：“再闹，被外面的人听到，我可不介意。”

　　他凑近，想要碰她的唇，她扭头躲开，他便碰她的耳朵，翡翠色的耳坠和耳垂在唇齿间，含糊道：“好久没见了，最近可好？在和谁吃饭呢？”

　　“你这个无耻之人。”楚扇谷愤怒道：“我记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既然和离，就各走各路，再也不想干，见面了也是陌生人。”

　　陈佑真是要被气死，他这些年守着她一个人，她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用力咬了一口，听到她冷嘶一声，才松口牙齿。

　　“你和你师兄如何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要嫁给他吗？都两年了，怎么还没嫁呢？”
　　“你呢？不是要娶别人吗？怎的不娶了？不要你的大好前途了？”

　　当初楚扇谷一脑子情情爱爱，对陈佑爱得卑微，而陈佑却为了前途，想让她降妻为妾。楚扇谷自有傲气，宁为穷人妻，也不愿做富人妾。她哄骗陈佑得到休书，在他与别人订婚翌日，突然离开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