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八哥走上人生巅峰》悟钱

7、不说话

　　吃完饭后，秦楷端着碗盘进厨房洗，裴知遇摊在沙发上晾肚皮。秦呓抱来医药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出眼熟的药，昨天哥哥刚用过的烫伤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把药摆出来，秦呓就把裴知遇抱着放在腿上，把小帽子摘了看伤处的情况。一夜过去了，烫伤药已经被吸收了个七七八八，头顶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皱中透红。

　　秦呓的小脸拧成一团，如同刚出炉的小包子，形状圆润，褶子饱满。她可苦恼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来裴知遇的伤有没有好一些，她也不知道这个药需要多久擦一次。

　　秦楷洗完碗出来，就看见秦呓若有所思的小表情，他走过去坐在旁边，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怎么了？小脸可臭。”

　　秦呓刚刚走神了，秦楷问这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哥哥，我们今天是不是要继续给小鸟擦药啊？”

　　她这一提醒，秦楷才想起裴知遇受伤这回事。主要是把裴知遇的小帽子看顺眼了，他差点以为裴知遇就长戴了帽子那个样，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说我都忘了。”

　　秦楷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去拿了个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去逮鸟。裴知遇还沉浸在早餐大包子的胜利中，无法自拔，看着秦楷的小表情多少有点嘚瑟。

　　在裴知遇看不到的地方，秦楷暗暗勾唇。

　　秦楷先是用棉花把昨天吸收了七七八八的膏药给擦了，然后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准备往裴知遇头上洒。

　　瓶盖打开的那一瞬间，作为吃货的裴知遇DNA都动了，几声鸟叫。

　　“什么味道？大清早的谁家在吃烧烤？”

　　秦呓先裴知遇一步反应过来，她挡住秦楷的动作：“哥哥，这是厨房的东西吗？”

　　秦楷面不改色：“对呀，昨天我给这只臭鸟说好了的，睡觉的时候要老实，不然我就把他吃了。结果今天早上醒过来，它差点把我压窒息了，所以我准备信守承诺，把它吃了。”

　　裴知遇整只鸟都慌起来了，翅膀扑棱。

　　“我可没有给你承诺什么！是你单方面的陷害！”

　　秦呓帮裴知遇求情：“哥哥，我帮小鸟给你道歉，你原谅它吧，它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就让它和我一起睡觉。”

　　一人一鸟，虽然语言不通，表情却同步焦急，秦呓以为秦楷是真的要把裴知遇烤来吃了，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其实秦楷的本意就只是要吓裴知遇一把，谁让它天天做些气人的事情。

　　对，他秦楷虽然是处女座的，但是，他就是睚眦必报，连鸟都不放过。

　　看裴知遇的反应，它肯定是真的被吓到了，既然效果有了，秦楷见好就收，不然最后把秦呓吓哭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觉得这小玩意儿是真的聪明啊，闻着孜然的味道还真的炸毛了，就像能听懂人话一样，不会这小小的鸟身体里面装的是人的灵魂吧？这也太怪力乱神了。

　　他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只小泰迪站立着走路，背着书包，真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类小朋友。估计这臭鸟也只是比较聪明，能从一些语言和动作里来感知他的意图。

　　毕竟，这个大自然，无奇不有。

　　食指一压，秦楷把孜然瓶盖好：“这次我就先原谅它一把。”

　　秦楷视线转向裴知遇，觉得它秃秃的鸟头有些滑稽，突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接着，他从桌面上拿起早就被秦呓找出来的烫伤药，给裴知遇的秃头抹上了一层。途中，秦呓一直绷着张小脸观察秦楷的动作，确保自己把每一步都看清楚了。

　　这下，她心里有底了。

　　“哥哥，以后我来给小鸟涂药吧！”

　　她嗓音清脆，秦楷问：“你知道怎么操作了？”

　　秦呓点头：“刚刚我都仔细看了，没有问题。”

　　“行，那以后就你负责了。”

　　“哥哥，这个药是每天都涂吗？”秦呓说出了她的疑问。

　　秦楷倒被她问住了，他故作沉思状，眼神却在瞟说明书：“对的，一天一到两次，这臭鸟的伤也不是很严重，一天一次应该就够了。”

　　秦呓郑重点头：“好的。”

　　秦呓收拾小药箱，秦楷手里把玩着烫伤药，看见上面的一排喷漆小字。

　　生产日期：2016.12.25。

　　再一看，保质期，两年。

　　看来这个药还用对了。

　　毕竟，今天都2018年1月1日了，再不用，过几天就过期了。

　　感觉自己又省了一笔钱，秦楷神清气爽。

　　秦呓收拾好东西，秦楷站起身：“去换小鞋子，出门吧。”

　　话音落，秦呓没有动弹，她站在原地，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小脸纠结，欲言又止。

　　“咋了？”

　　秦呓很少主动给秦楷提要求，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指了指裴知遇的头顶。

　　秦楷先是愣了几秒，后来懂了秦呓的暗示。

　　“想要臭鸟同款小帽子？”

　　秦呓点头，小脸通红。

　　秦楷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可以，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就直接给我说，我都会给你的。”

　　秦楷夸下海口，因为他知道，秦呓是一个分寸感过强的小朋友。就算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生活了一个多月，就算他是秦呓的亲人，秦呓也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诉求。

　　有时候，过于懂事反而让人心疼。

　　秦呓眼睛微亮，水润润的：“嗯嗯。”

　　秦楷找出昨天没有用完的布料和针线包。他比着秦呓的脑袋大小裁剪了一块布料，然后选了和布料同色的线，开始缝制。

　　这个帽子秦呓肯定会带出门，所以他要尽全力做好。一针一线，他下手都谨慎了许多。加之秦呓的帽子比裴知遇的帽子大了一圈，光是缝合，就比昨天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和昨天一样，他给帽子的顶端上缝了一个毛绒小球。不同的是，裴知遇的小球是他昨天随便在一件旧衣服上剪下来的，而秦呓的，则是他在家里的毛绒玩具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他还在秦呓的帽子上用不掉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卡通娃娃，帽子的颜值瞬间更上一层楼。

　　看着两个精致度明显不同的帽子，裴知遇暗嗤一声，狗男人。

　　帽子做好了，秦楷动作轻柔的把小帽子戴在秦呓的头上，给秦呓把下巴下面的抽绳系好。他满意点头：“完美。”

　　秦呓小脸红扑扑的，语气里洋溢着快乐：“谢谢哥哥！”

　　这一瞬间，看着秦呓明媚的笑脸，秦楷觉得，为了这个小姑娘，干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呀。

　　做完帽子出门就已经快十一点了，开始秦楷是打算带秦呓去逛早上的菜市场的，但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去菜市场太远了，所以最后两人一鸟的出行就止步小区楼下的超市。

　　买了一些食材，和一些小零食，两人一鸟就往家走。

　　出门的时候，裴知遇是被秦呓一直抱在怀里的，回来的时候，秦呓怀里多了一些东西，裴知遇怕累到她，直接翅膀一扇，就飞到了秦楷的肩膀上站着。站了一会儿他觉得累，最后直接跳进秦楷卫衣的帽子里，摊成鸟饼。

　　路过一个小亭子的时候，有个大爷提溜着一个鸟笼，周围围着一圈人，看起来很热闹。要放在以前，秦楷是肯定不会关注这些老年人活动的，但是现在他家里也多了一只鸟，所以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大爷堆那边挪了挪。

　　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走近他才发现，原来是大爷的八哥会说话，一群老年人正逗弄八哥说话，玩得可起劲了。

　　八哥是会说话，“恭喜发财”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秦呓听了，惊呼一声：“哥哥，这只小鸟好厉害呀！”

　　裴知遇本来在卫衣帽子里躺得好好的，听到他喜欢的人类幼崽称赞别的鸟，他瞬间不服气了，噌一下飞出来，站在秦楷的肩膀上，居高临下。

　　“我倒要看看，外面的野鸟有什么了不起的绝技。”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句“红包拿来。”

　　裴知遇直呼犯规了。

　　他裴知遇什么都能做，就是还不能说人话。

　　裴知遇伤心了，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恹恹的。

　　有个老大爷看见了裴知遇：“哟！你这只鸟还是稀有的白化种呢！这毛，这形态，绝了！”

　　之前秦楷是听宠物店老板提了一嘴什么白化种，他点点头。

　　那个老大爷嘿嘿一笑：“小伙子，你这么年轻，肯定也不太能体会玩鸟的乐趣，你看，能不能开个价，把你这只鸟卖给我？”

　　其他的老大爷也纷纷看热闹。

　　“真是白化种啊！”

　　“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这鸟长得真好！还戴个小帽子呢！”

　　别说，秦楷还真的有点心动。虽说他手头上还有些钱，但是到底是钱越多越好。他垂眸去看秦呓的反应。

　　秦呓拉着他衣摆，撒娇似的晃了晃，不舍之意十分明显。

　　秦楷只好想想自己要怎么措辞来回绝那个老大爷。

　　还没等他拒绝，之前那个被众星拱月的老大爷先开口了。

　　“白化种是挺稀罕。但是小伙子，你家这鸟会说话吗？要知道，八哥的身价主要还是靠说话提起来的。我家的也一般，只会说恭喜发财和红包拿来。你家的呢？”

　　秦楷真想回答他，我家的更一般，一个字不会说，只会吃饭和气人。

　　裴知遇不服气了，他一翅膀伸出来，扇了秦楷一个大嘴巴子，言下之意就是让秦楷闭嘴，让他来。

　　他像个好战的公鸡，胸膛挺直，表情傲然。

　　出价的那个老大爷引导他，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话的天赋：“乖乖，说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

　　裴知遇鸟嘴一张，大家屏息以待，结果，他只能发出鸟叫。

　　一群老大爷大失所望，纷纷叹气。

　　“小伙子，你家这鸟是不是不会说话呀？”

　　“这么俊的八哥，要是会说话那该多好。”

　　秦楷眼皮子一抖，是他想多了，有一瞬间，他竟然以为裴知遇真的能够在老头子的引导下学会说话。

　　“各位大爷，我家这鸟没啥本事，不会说话，也不卖，见谅。”

　　“害，小伙子放宽心，不是所有八哥都像我家这只有说话的天赋，实在不行，就当一只普通鸟来养就行。”

　　怎么说呢，秦楷一直觉得这个老大爷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和善，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阴阳怪气。但是吧，人家年龄摆在这，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我会的。”

　　秦楷转身，示意秦呓跟上。两人一鸟调转方向往家走。裴知遇站在秦楷的肩膀上，一个高难度转身，对着刚刚那个老头的方向。

　　“heitui！”

　　那个老头气笑了：“这鸟还挺记仇，话不会说一句，倒是会学一些恶心人的行为，还朝着老头子我吐口水。但是啊，老头子我还看不上你呢！”

　　周边的老头纷纷劝解他。

　　“害，老李头，你和一只鸟计较什么，它能懂什么？”

　　老李头阴阳怪气：“它懂得可多了，还会吐人口水！”

　　秦楷走远，后面的对话裴知遇听不到了。但是！他就是很生气！想他裴知遇做人的时候，北城裴家小少爷，除了学习成绩不好，其他的琴棋书画，摩托赛车高尔夫，他什么不会？没想到，当了一只鸟，他竟然还被人鄙夷不会说话。

　　哼！裴知遇气到了，在秦楷的肩膀上一会儿扇翅膀，一会儿咕噜咕噜说着一些秦楷听不懂的鸟语。

　　秦楷把塑料袋挪到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捏了裴知遇一把：“安静点。”

　　被扼住命运咽喉的裴知遇屈服了，他缩回秦楷的卫衣帽子里，装死鸟。

　　一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