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八哥走上人生巅峰》悟钱

4、鸟秃了

　　秦楷站在客厅里思考了一下裴知遇的诡异行为，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秦呓奶声奶气的惊呼声，他也顾不上什么诡不诡异的了，迈开腿就往卫生间走去。

　　不管那只鸟到底是聪明，还是妖怪，都是一条生命，它翅膀受伤了，要是被水淋到伤处很容易感染，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没了鸟命。

　　他快步走进卫生间：“一一，怎么了？是臭鸟的翅膀淋到水了吗？”

　　话刚说完，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八哥举着受伤的翅膀站在花洒下，鸟头微微高昂，眼睛闭上享受着水流的冲刷。这个行为发生在沐浴露广告里很常见，但是发生在一只八哥的身上实在有些诡异。按理说，有毛的动物不是都很害怕水吗？

　　其实这也不怪裴知遇，主要是当鸟以来他连水都没有碰过，更别说洗澡了，乍一下接触到水，他就有点得意忘形了，丝毫没有觉得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去洗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种浓浓的诡异感又升上秦楷的心头。

　　不仅今天的生日蜡烛邪门，今天带回家的这只鸟也很邪门，智商太高了，聪明得有些吓人。

　　秦楷心中隐隐有个大胆又离谱的猜想。

　　他脱口而出：“妈？”

　　见八哥没什么反应，秦楷便又更大胆了一些：“爸？”

　　音量不大，却恰逢秦呓关掉花洒之际，所以裴知遇一转头，就看见秦楷蹲在自己身后，一脸深情叫他爸爸。

　　“哎！”

　　毕竟也当了十几年的人，对于这种白占便宜的事情，裴知遇都有了条件反射，他下意识就应了。

　　应完之后，一人一鸟都意识到了不对。

　　秦楷：这是巧合吧？难不成这鸟真是我爸？

　　裴知遇：哦豁，我忘记了我现在只是一只鸟，怎么办，怎么办？

　　裴知遇灵机一动，连忙继续“哎哎哎”起来，假装自己在打嗝。谁知道，哎了四五声之后，它真的停不下了，小小的鸟胸脯起起伏伏，羽毛洁白的鸟羽毛胡乱扇动，看起来难受极了。

　　秦呓着急坏了，湿漉漉的小手扯了扯秦楷的睡裤腿：“哥哥，小鸟这是怎么了呀？”

　　秦楷见此情况，拿过一张陈旧的干净毛巾把羽毛打湿的八哥包裹起来，过程中他避过八哥受伤的翅膀，尽量不对八哥造成二次伤害。

　　“可能是不舒服，有可能是吃了蛋糕的缘故，鸟是动物，不应该吃人的食物。”

　　潜台词就是，下次千万不要把那么贵的玩意拿来喂鸟了，太浪费了。

　　秦呓一听，眼眶也湿漉漉起来：“都怪我，我以后不给小鸟吃东西了。”

　　秦楷单手举着包成不规则形状的八哥团子，另一只手摸摸秦呓的脑袋：“别自责，不是你的问题，主要是我们都没有养过鸟，没有经验，等这只臭鸟翅膀好了之后我们就把放归大自然吧，那才是它真正的家。”

　　秦楷无时无刻不想把这只鸟赶出家门，为家里减轻负担。

　　秦呓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咬着粉嫩的嘴唇轻轻抽泣着。秦楷摸不准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还在思考，也不打算逼她做决定。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给它把身上擦干。”

　　秦呓听话的点点头，跟着哥哥往客厅走。

　　秦楷把被卷成毛巾卷的八哥安置在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插上电，开到最低的风速和温度，对着八哥就开始吹。

　　秦呓在旁边看得跃跃欲试，肉乎乎的小手一缩一缩的伸到秦楷面前。

　　“哥哥，让我试试吧。”

　　要放在以前，秦楷是肯定不敢让一个才四岁的小娃娃碰电器这些危险物品，但是对于现在的秦呓来说，她迟早都会接触这些，她注定要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早熟一些。

　　他伸手把吹风递了过去，秦呓小心翼翼接了过去，然后一边用手指给裴知遇梳理羽毛，一边安抚裴知遇：“小鸟，不怕，吹风风，不会感冒。”

　　裴知遇吹风吹得一脸惬意，小眼睛一眯，脑袋轻轻柔柔蹭着秦呓的手腕。

　　人类幼崽和臭鸟和谐相处，秦楷就走进卫生间，收拾了一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刚好见证了神奇的一幕。

　　本来好好工作着的吹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发出红色的火光，秦呓吓了一跳，立马把吹风丢掉了。秦楷迈开大步，直接把吹风的插头给拔了。

　　几秒钟功夫发生的事情却把秦呓吓了个够呛，她瞪着大眼睛，小鼻头不由自主吸了吸，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秦楷摸摸她的脑袋：“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秦呓这才缓过神来，抹着小眼泪往秦楷的怀里走。秦楷和秦呓很少如此亲近，刚摸到软乎乎的幼崽时他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是维持动作不变，还是摸摸秦呓的小脑袋。

　　秦呓在秦楷的怀里揉了揉眼睛，情绪好多了，她吸了吸小鼻子问：“哥哥，这是什么味道啊？”

　　“味道？”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着沙发上被秦呓丢得四脚朝天的八哥。

　　刚刚秦楷和秦呓的第一反应都是丢掉吹风，吹风丢掉之后秦楷又只顾着安慰秦呓，根本没有人想起吹风机着火事件中的另外一个受害者。

　　这时两人一看才发现，八哥本来毛发旺盛的头顶黢黑一片，走近了一闻，还有一阵焦香。

　　人类幼崽这时候也顾不上找哥哥要抱抱了，倒腾着小腿就往沙发边扑。秦呓把裴知遇捧起来，小手在裴知遇头顶上搓了搓，搓了一手粉末黑灰。

　　“哥哥，你快来看看，小鸟它怎么了？”

　　秦楷凑近一看：“被吹风的火把头顶的毛燎了，秃了。”

　　哇的一声，裴知遇叽里呱啦叫了起来，翅膀配合着语调胡乱扇动。

　　“什么鬼吹风！本来变成了一只鸟就足够让人感到悲伤了，这下还秃了，小爷的头好痛！”

　　两人都听不懂他的鸟语，但是却都从他的音调里感觉到鸟失胎毛的悲痛。

　　许是这悲伤的气氛渲染了情绪，秦呓也红了眼，吸了吸鼻子。

　　秦楷无奈，这只鸟怎么回事，才来半天就惹他妹妹哭了好多回了。

　　没办法，秦楷对着一人一鸟说：“先别哭了，上药包扎一下，或许还有救。”

　　秦呓穿着毛绒兔兔的小拖鞋，啪嗒啪嗒跑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小身影抱着一个小箱子往回跑。

　　边跑秦呓边喘气：“哥哥，药箱！”

　　秦楷接过药箱，打开翻找出一管膏药。他动作迅速，又带着几分轻柔，把裴知遇报到腿上，用棉签小心的把裴知遇头顶的灰烬扫掉，露出硬币大小被烧成浅红色的皮肤。

　　空气中的焦香味若有似无弥漫着，秦楷来了句意味不明的：“可惜了。”

　　秦呓眨巴眨巴眼，不明白哥哥在打什么哑谜。反而是裴知遇想要暴走。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吃不到小爷的肉这么可惜吗？”

　　秦楷轻声笑了一下，拍了拍裴知遇的背：“别乱动，全身没一处好地方了，还给我瞎动。”

　　裴知遇不动了，有些赌气的把粉红色小眼睛闭上了。

　　“要上药了，忍住点。”

　　说完这句话，秦楷挤药的动作顿了顿。

　　这小玩意太像人，太聪明了，让他都不自觉把它当人看了。

　　冰凉凉的药膏覆在伤处，意外柔和的触感。料想中的刺痛没有出现，清凉的接触甚至让裴知遇头皮上的阵痛减缓了一些。

　　凉爽的药膏配上清风，简直是镇定伤口的绝配。

　　清风？秦楷这个狗人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心帮他呼呼吧？赌气的裴知遇悄悄睁开眼瞟了瞟。

　　果然，有良心的还是人类幼崽。

　　秦呓晃着小啾啾，正给他卖力呼呼。

　　太可爱了，心都化了。

　　秦楷给裴知遇上完头顶的药，换完翅膀上的药之后，就把裴知遇递给了秦呓，秦呓抱着裴知遇又是呼呼又是哄哄的，别提多暖心了。

　　可就是这么不凑巧，秦呓抱着裴知遇走来走去的时候路过了立地镜，裴知遇又很恰巧的看到了自己黑黢黢却反着光的头顶。

　　哗啦一声，他举起健全的那只翅膀，试图想要遮住头顶。但是鸟翅膀和人的手掌比起来终究是差了点灵活性的，他的动作在秦楷的眼里就显得有些滑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被车撞了裴知遇没哭，穿成一只八哥裴知遇也没哭，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悲从中来。

　　裴知遇粉红色的小眼睛都要惊得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泪哗哗围着眼眶拼命打转。

　　秦呓无助，小奶音呼唤秦楷：“哥哥，小鸟好像很伤心，怎么办呀？”

　　秦楷刚在沙发上瘫了没一会儿，正看着裴知遇欲盖弥彰的动作发笑呢，被秦呓这么一喊，他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消下去。

　　“我有办法。”

　　秦楷顺手扯了一张桌面上的卡纸，这还是秦呓做手工剩下的边角料呢。手指翻飞，没一会儿，一张四四方方的卡纸变成了一顶小帽子。

　　秦楷把帽子盖裴知遇的秃头上：“这下好了，遮住了。”

　　裴知遇眼神盯着镜子，秦呓马上领悟了，又抱着有了新装备的裴知遇往镜子前走去。

　　这一看不打紧，裴知遇更加绝望了。

　　妈的！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帽子是绿色的！荧光绿！他一个母胎单身为何要收到如此羞辱！

　　鸟叫声波攻击即将开启，裴知遇突然想起，他现在是一只鸟，应该不知道绿帽子的含义才对。于是他只好含泪戴住了这顶侮辱性极强的帽子。

　　秦楷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看着鸟脸上来回变幻的表情，他的心情莫名变好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对着裴知遇和秦呓拍了一张，破天荒发了一条朋友圈。一边编辑，一边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裴知遇：很好，不用管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