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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感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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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裴知遇是被憋醒的,呼吸不畅。
不会吧,大清早秦楷无聊到恶作剧捏他的鼻子玩?眼皮沉沉的,裴知遇的视线好一会儿才顺利聚焦,他现在张开嘴都难,更别说飞起来了。
睁不开的小眼睛和秦楷的双眼皮大眼对上,声音嘶哑:“秦楷,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楷神色晦暗:“对,马上就要入土了。活点稀泥,点把火,等半个小时就是新鲜出炉的叫花八哥了。”
生病的时候,裴知遇有些脆弱,还有点神经质,乍一下他眼眶就红了,特别没出息,秦楷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巨婴一般的灵魂真实的年龄。
“啊!不要啊,我死了才当鸟的,现在当鸟死了,那我岂不是真的就嗝屁了。”
听到这番言论,秦楷的眼皮一跳,心脏紧绷了一瞬,一股烦躁席卷全身。
他丢下一句“骗你的,死不了”,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秦楷你个大骗子!大猪蹄子!”
见秦楷真的毫不回头,裴知遇用翅膀替代尔康手:“秦楷!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裴知遇躺在床上,眯上眼睛,试图自愈。自愈没成功,他反而开始鼻塞打喷嚏,啊切啊切个不停。
太难了,为什么都当鸟了,他还要体会生病的痛苦。整只鸟瘫在秦楷的枕头上,他麻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死在秦楷的枕头上,秦楷是继续用这个枕头,还是用这个枕头给自己陪葬。或者是,秦楷会用这个枕头给他做一个花圈?
秦楷,当代手艺人。
热气腾过来,撩了裴知遇的眼皮子,他睁开眼,发现秦楷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坐在床边。
委屈,但是好歹秦楷回来了,算他有点良心。
“什么呀这是?”
“药。”
一听,裴知遇哭丧着鸟脸:“你这是准备药死我吗?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子。”
秦楷大无语:“感冒冲剂。大牌的,三个九。”
裴知遇不嚎了:“哦。”
温度凉得差不多了,秦楷直接把裴知遇抓起来,鸟头凑近碗的边缘,裴知遇按照平时喝水的方式开始疯狂吸入。虽说喝的是药,但是甜滋滋的,让他想起好久没有喝到的碳酸饮料。
他抬起鸟头:“商量一下,我想喝肥宅快乐水。”
秦楷铁面无私:“不行。”
喝完药之后,裴知遇沉沉睡过去。期间秦呓找到秦楷问:“哥哥,发财呢?”
“昨天捉鱼着凉了,感冒了,还在我床上睡着。”
秦呓皱着小脸,很是担心,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轻抚摸裴知遇的鸟头,小小声对秦楷说:“哥哥,以后可以不让发财去捉鱼吗?好危险的,发财只是一只小鸟。”
秦楷冷笑一声:“这个道理连你都清楚,他自己还不清楚。怪得到谁。”
秦呓站在正义且公平的一边:“怪他自己。”
裴知遇这场病,来得快也去得快,下午的时候,他又能够扑棱着白翅膀在家里满到处飞。秦楷在画画,他就在秦楷的面前飞来飞去,时不时吹一嘴流氓口哨,成功得到一鸡毛掸子的伺候。
怎么说呢,自从自己是人的秘密被秦楷揭穿了,他整个人都毫无负担起来,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并不),就很自由。这种自由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灵魂上的。
飞够了,他就落到秦楷的腿上:“你画画还挺好啊。练过?”
秦楷运笔的手一顿,何止练过啊,画笔和颜料简直就是他的童年:“嗯。”
“你多大了啊?”
“十七。”
“那你高二?”
“嗯。”
“那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学吗?你怎么在家里蹲着?”
这下秦楷连嗯都不嗯一声了,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裴知遇不打算自讨没趣,飞去找秦呓了。
那些问题萦绕在脑海里,如疯长的藤蔓,挥之不去。
上学吗?要上的。什么时候,下学期吧。
看来这段时间他要琢磨一下怎么才能更好更快赚钱了,光靠零碎的兼职肯定是不行的,劳心劳力,钱还不多。就算兼职,很多地方一问年纪,不满十八,不要。那他能够干些什么呢?
父母在世的时候,对他品德上的要求高于成绩,从小到大,只要他不干坏事,在学校里面考倒数父母都不会说他。
父母接受了他成绩不好这个事实,然后花费大量的金钱支持他去学画画,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老师夸奖他有画画的天赋。
那时候,是自由疯长的秦楷。
可真的等父母去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梦想是在父母的庇护下生长起来的。
他目前高二,寒假还能正常放将近一个月,可等到高三的时候,寒假最多就只有半个月。数了数日子,再看了看班级群里的消息,秦楷估摸着算时间,加上寒假,他可以用于赚钱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左右。
时间紧迫。
他忍不住把裴知遇揪回来问:“你说,做什么最赚钱?”
裴知遇正和秦呓贴贴得开心,随口答了一句网上的段子:“暴富秘籍都在刑法里面写着呢。”
秦楷看了一眼童真年幼的妹妹,再看一眼被妹妹rua得醉生往死眯眯眼的裴知遇:“还是别了吧。”
家里现在就他一个能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