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1
陈肆和兄弟为了找一家小餐馆绕进了某个巷子里面，就当三个人还在研究百度地图时，陈肆抬头观察了下周围。
然后——他把手机递给江执，让他给自己拍个帅照。
江执想逗他，用手一滑，摄像模式。
江执按下红点，认真道：“你往墙上靠一点。”
陈肆照做。
秦渊看请手机屏幕，瞬间明白，便也玩心大发，“诶，不行，你在往马路边走点。”
陈肆照做。
然后俩人一唱一和折腾陈肆。
终于，陈肆略带口音地骂出，“你俩他妈的……”
“有病吧”还没说出口，在江执和秦渊的视角上，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出现一个少女，“唰——”一下就进入了陈肆的怀抱。
江执和秦渊：？？？？天降奇女子？
陈肆倒是实实在在瞥见这个少女是在翻上墙后一个转身给自己送下来的。
他也是善心大发给人接住了。
——
姜希翻上墙后就想看看身后那群小混混跑到哪了，谁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一空，重心不稳。
然后还隐隐听见了那几个小混混喊的“死娘们儿”，便出入求生本能她另外一只脚蹬了一下。
她本以为自己要摔死了，没想到摔进了一个帅哥的怀抱——好家伙。
真他妈帅。
但她不至于一只躺人家怀里，在看清人的下一秒她就扑腾下去了。
她觉得太丢脸了，朝那人鞠了个躬，大喊了句，“抱歉！”
然后转身就跑。
三个人：？？？
——
几人最后还是没找到那家餐馆，随便找了家炒菜馆就坐下了。
陈肆拿回手机，翻开那段视频，直接划到少女闯入屏幕的那里。
屏幕中——
夏季耀眼炽热的阳光此时正处于他们之后，陈肆那年剃了个平头，眉眼犀利，看面相觉得人很凶。
少女那时的手和脚似乎还想去勾墙边。捆成马尾的长发，发尾偏黄。侧颜很美，跟陈肆正好相反的长相，圆眼，小鼻头小嘴的，温温柔柔的感觉。
陈肆看了一遍便按灭了手机。
.2
八月份，还是烈日炎炎的季节。
姜希一个人跑进商场——她被人鸽了。
在门外把那人骂了一顿后，她心疼自家的电费，便跑进商场蹭空调。在一楼逛了一圈，那些精品店和奶茶店实在吸引不了她，她便想去书店。
书店名字叫做肆。就一个字。
姜希走进店里，直奔自己最喜欢的区域——言情小说。
她从六年级开始看小说，初一的时候被妈妈发现过，她没解释，妈妈也没有阻止。
后来，她有时会向妈妈分享小说里的事，说她有多想成为女主那样的人，多想和男主那样的人恋爱。她甚至向妈妈说出，她看了小说以后根本不想谈恋爱。
那是真的。
她真的不想谈。她知道这世界上会有真的爱情，但不会是因为她。
——
但是，他们重逢了。
那一本小说放得很高，放在了书架最上面一层，她踮起脚来是又蹦又跳的，死活拿不到。最后实在是太累了，她就想看看下面几层有没有，答案是没有。
她这个人很奇怪。身边有同学姐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社交达人，但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会走在路上都觉得慌张。所以，她没想过去找书店里的哥哥姐姐，只能站在原地叹气。
这时候，陈肆出现了。
陈肆踮起脚帮她拿下了书。她没想过那本书会是给她的，所以当时她的心里满是羡慕，她多希望自己能长那么高。然后，书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愣住了，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陈肆：“看你一直拿不到，觉得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姜希：卧槽，这下更是丢脸丢大发了……呜呜。
姜希接过书。她低着头，不看他，嘴里面过了好久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谢谢。
陈肆带着笑意回她，“不用谢。”
“你记得我不？”
姜希摇摇头。
见状，陈肆转身离开。
姜希看见他的鞋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紧绷的身体和慌张的心才放松下。她才抬头看他——他的背影。
黑发，黑短袖，黑中裤。似乎所有少年都是这个样子的。
但细看，陈肆的左手小臂上贴着创口贴，左脚小腿上也贴着。看向腰间，有黑短袖印出的膏药贴的印子。
姜希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一个社会哥…？不会吧？现在社会哥都那么温柔了……怪不得小说里面的社会哥都能抱得美人归。
这时，陈肆突然回头——他们对视了。
俩人印入对方眼眸。
——
为什么说不认识他呢？
因为姜希不希望谁再闯进自己的生活。
谁也不好。
.3
他们在那个暑假中，有第三次遇见。
——
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
空气中满是潮湿，路上有一些水坑，整个人感觉闷闷的，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姜希再次冒出了住进深山老林的想法。
姜希穿了一件灰色的无帽卫衣，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已经湿了一下，好在鞋内没湿。她背着深蓝色的书包，刚从作文培训班中出来，她想着打个车，可这周有好多书……算了，她选择了走路。
但当她刚走过培训班旁边的商场，妈妈给她发了消息——［我们出去了，你自己吃点什么。］
消息后面是一个红包。
姜希领了红包，转身朝商场走去。
饭，当然还是回家吃，但得买一杯奶茶。
说是只买一杯奶茶，可买完以后她又忍不住去书店逛了一会儿，她不喜欢在实体店买书，但她喜欢去实体店里面摸摸，特别是那种买了没发货的。
等到她从商场出来时路边已经亮起了路灯。
她家本来离培训班很近的，但是这一年她搬家了，这导致她家距离培训班有四十分钟的公共汽车车程。
她平常都是走路或打车，但今天比较晚了，她又没钱了，只能选择坐公共汽车了。
这也让她再次遇见了陈肆。
她没有主动打招呼，陈肆也没有。
但是陈肆坐在了她旁边。
她的心当时砰砰直跳。
她因为家庭原因，一直很害怕同陌生男生相处，身边可以说几句话的男孩子也都是从小学就玩在一起的。
此时她扯了扯卫衣的帽子，企图遮住自己的脸庞，让他看不出是自己。
——
陈肆那时候是故意坐在她旁边的。
他上车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即使她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后来发现她朝自己看了，像是认出了自己——不打招呼就算了，就连再看一眼都没有，甚至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这让陈肆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笑意。他们只见过一面，只对彼此说了两句话，她也有可能不记得自己。
可那时候的陈肆还有点欠儿，他就是想坐在她身边，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一路上，四十分钟的车程，姜希硬是大气都不喘一下。直到最后到站，她站起来对陈肆说了一句，“麻烦让让。”
陈肆那时就起身了，跟她一起下车了。
陈肆早就坐过了站，在哪儿下都无所谓。
可他没想到，他在这里会遇见死对头。
——
姜希一路上没有管陈肆，到站了也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可到家发现……小说到了。
她怎么忍心让小说在门卫室过夜！？她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跑下楼去拿小说。
——
她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陈肆。
但在下楼的途中她有些期待遇见他。
过于像姜希这样的循规蹈矩的女孩都想去接触对于自己是未知的少年。
那种青春年华独有的刺激感。
那种拒绝，又想接触的不可控制的心悸。
.4
后来再见，是在初三的第一个月。
姜希他们班那时转进来了一个普通班的，混社会的。然后她就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们班有个女的要被堵，被附近一所中学的。
她本不想凑热闹的，可当她和姐妹一起去校门，看见校门口一群人。她的姐妹和另一所中学的认识，她也介绍了姜希和另一所中学的认识。
当时姜希和姐妹就觉得那儿阵仗好大，另一所中学的姐妹也是，她们调侃自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三个人并决定去凑个热闹。
——
约架的那一群人是在桥脚，她们便决定在桥面上看。
但这里不只有她们。
过了几十分钟，他们并没有开始打，三个人觉得无趣，便去旁边的奶茶店写作业。等写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懒得动脑的题目了，她们便返回那里。
随后等到了七点，他们还没有开始打。
姜希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
在临走前，她蹲下身系了个鞋带。系好后，她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先抬起头。
这一抬头，让她看见了站在最多两米外的路灯下的陈肆。
少年穿着那一所中学的黑白校服，校服上有校牌，上面刻着陈肆两个字。
外套是敞开的，里面是同前两次一样的黑色短袖，裤子是黑色校裤，背着黑色的单肩包，黑色的运动鞋。
他戴着耳机，耳机也是黑色的，这让姜希注意到了他的耳钉。是银色的，是圆形的，上面好像刻了字母，但姜希看不清。
姜希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因为他站在路灯下，路灯像是为他而亮的，只照亮了他，可他又像是暴露在光下的堕落。
姜希说不出那时的想法，只觉得惊艳。
那时正好起风了，陈肆是背对着风的，姜希是迎着风的。风吹起了陈肆的衣角，吹起了姜希的发尾也吹乱了她的刘海，他的短发。
陈肆一直都是往她这儿看得，但她没注意。
等她反应过来，陈肆要上车了。
在车门关上之际，姜希的姐妹喊了一句，“姜希！”
她起身回头，陈肆同样被吸引，望向她，见他应了，便知晓了她的姓名。
她拉上她的姐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在他身上好像没有黑色会犯法似的。
.5
公共汽车上少年耳机放着周杰伦的《半岛铁盒》，车窗是开着的。
那时，风再起。
陈肆想起少女那呆呆的模样，觉得好笑。
真傻，看人都能看出一副呆样。
——
那次过后，他们初三的草稿本上有了无数遍对方的名字。
他们都像一丝风，不知不觉地从对方心里的缝中转进了心里。
——
有时候想念就是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只知自己不想忘，对方很难忘。明明只见过几面，甚至没说过一句话，可是感情就是这样。
奇怪，捉摸不透。
楔子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