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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第十五章丛林
      杜惊然忙过来扶着我:“别动,这是蕲蛇!”我只觉得越来越冷,额头细密的冒汗。脚上疼痛无比,我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知道蕲蛇,就是五步蛇,它的毒液导致的是血液循环类型的毒。
      他抱起我飞快的向林子边缘走去,到一块干燥的地方把我放下,然后他捞开我的裤脚,脱掉我的鞋。
      “杜大人!我!”我伸手阻止他继续捞我的裤腿,古人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他居然这样公然看我的脚!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拂开我的手,解下腰带绑在我的小腿上,然后捧起我的脚抬头看我:“我给你吸毒!”他二话没说已经俯身吸起毒来了。
      我伤口附近已经开始出现麻木的症状,整条腿开始胀痛,我知道及时吸出毒很关键,没再说什么,让他帮我吸毒。他吸完了毒,替我包扎好伤口。
      “你现在不能多动,我背你出去。”他放下我的裤脚,转身蹲在我面前。我已经虚软了,坐在石头上连爬上他背的力气也没有,他看我没动转身看我,大概我的脸色吓到他了,他猛地抱起我。正在这时,身后的侍卫大喝一声:“杜大人小心!!”
      他抱着我一个闪身,一柄刀从我肩头飞过,掠起我耳边的发丝,我从他肩头挑目看去,又是那些黑衣人!
      “冷月宫!”我大呼,继而他已经抱着我腾空而起。身后的侍卫与那些黑衣人缠斗起来,天已经黑下来了,他抱着我在树林里临空飞行,不时的变换方位。我额头渗出很多汗水,耳边的风飕飕的刮着,一波一波的寒意席卷而来,我下意识的勾紧了他的脖子。
      林子里几乎没声音,就只有他衣袂翻飞的声音,而他此刻一声不吭,就剩下略微粗重的呼吸,偶尔有几滴汗水从他的下颌滴落,落到我的脖颈。他再这样下去会虚脱的。
      “杜大人,歇会吧。”我看他呼吸越来越沉,不能再消耗真气了。
      “别出声!”他用气音说着,但已经轻轻落到地面,转而用跑的。他脚步轻巧,只有点地时树叶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冷,我逐渐在他怀里失去知觉沉沉睡去。
      醒来时我躺在一间小木屋里。天色还是暗沉的,料想我没有昏睡多久。一盏草油灯昏暗的照亮屋子。我试着动了动,很乏力。
      “别动!” 身侧传来声音。是杜惊然!
      杜惊然在床边趴着,手里拿了把匕首,此时抬起头来按住我的肩膀。
      “你忍一忍,我要给你把伤口划开来吸毒。”
      “杜大人。”我动动身子。脚踝上的伤口胀痛难忍,火辣辣的疼,我嘶的叫出声。他急忙按住我乱动的腿。
      “刚刚伤口并没有处理彻底,留有余毒会很危险,所以你要忍忍。”
      “杜大人,我自己来吧!”我尴尬的想缩回脚,不过又扯到皮肤,疼得我眼泪直流,浑身也无力,只好躺回去。
      “别固执了,你自己如何吸毒?你咬着这个,来。”他递给我一根小木棍,上面已经有好些牙印,估计我昏睡中也一直咬着的。
      “大人您的身份如此高贵,先前为我吸毒已是极大地折损您的身份,现下再为我吸毒是万万不可的啊!”我慌忙拉开他。
      “你跳下水救人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世上最重要的不就是人命吗?”他起身拿过油灯放在床头,举起匕首在灯焰上正反的撩烧。其实我心里怕极了,这场景比拔牙还让我恐惧,可是我是医生,我知道眼下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命,我的伤口附近已经乌黑,再不清除余毒恐怕就会开始溃烂了,我不想以后都变成瘸子。
      “可我怕疼。”我弱弱的说了句大实话。
      “我手法很快的,不会疼。”他过来,举着刀子,眼神炯炯的看着我。寒光一闪,我却更胆怯的缩了缩。
      他抓起我的手:“我在这,你不会有事的。”正在我愣神之际,脚踝撕裂的疼,我本能的叫了出来,而他手上力道加大,继而俯身下去,温润的唇暖暖的吸吮着我的脚踝,突然的灼痛袭来,我皱眉躺下,他的手很暖,而我却越来越冷。
      他处理好伤口,去屋外又打了盆水为我清洗,小心翼翼非常细心。
      “冷月宫的人今天是埋伏好了的,我们不能走官道了,眼下你受伤,只好在这个猎人的小屋子休息一宿了。”
      他把我的腿放好,拿过一边的薄被给我盖上。
      “你睡吧,我去屋外守着。”似乎是为了让我安心,他没有多逗留,开了门准备出去。
      “杜大人!屋外寒深露重,你就在屋里歇着吧!”我拉过被子,紧了紧身子。
      “不碍事的。”他看了看我,拉开门迈腿出了屋子。
      半夜异常的寒冷,浑浑噩噩间冻醒了,我手脚冰凉,口干舌燥,轻轻的咳了几声,门外传来杜惊然的声音:“怎么了?”
      “我想喝水。”我尽力坐起身,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脚踝还是胀痛,却不再发黑了。
      他推门进来,用叶子捧了好些露水来。我接过喝了几口便没力气,他伸手扶我,却摸到我冰冷的手指。
      “怎么这么凉的?!”他惊异的看我,继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体寒,这蛇毒虽是热毒,体虚的人反生寒。”我裹紧被子,仍然是冷。
      “我去拾点柴火来把炉子点了。”随即他转身出了门。
      我闭上眼,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角,内心却如此的温暖,也许这个世界他是唯一一个肯给我这般关怀的人,他对我的好,让我几乎要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只是不起眼的宫女。
      半柱香的功夫他就一身露水的回来了,手里拿了大把的干草。他一言不发的到炉子边点火吹柴,而我满眼的火光,内心的温暖逐渐驱散了身体的寒冷,身体的舒适使我渐渐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我在一片紫罗兰花海里牵着爸爸的手,爸爸转身拍拍我的白袍:“静儿,你的白大褂怎么那么脏?”
      我低头,白大褂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而紫罗兰一瞬凋谢,只剩下残败的花梗,我萧瑟的笑,而抬头父亲那严厉的表情却一再浮现。他扯下我的白大褂:“这些是你的杀孽吗!你怎么赎罪!!!怎么赎!!”
      我瞬间惊醒,天已大亮。额头上满是汗水,我抹额头,却发现眼角悬挂的泪痕。自嘲的笑笑。我的罪,我会赎,只求这噩梦般的梦靥不再让我梦里的紫罗兰凋零,让我保有最后纯蓝的天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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