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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一
      且说这扬州城繁华似锦,街上人来人往。糖葫芦贩子站在街边大声叫卖着,新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蒸汽直往街上冒,遮了双眼。

      “咕-”一小道士捂了捂肚子,看着包子摊砸吧砸吧了嘴,又伸手掏了掏行囊叹了口气。便低着头拖着算命幡扫兴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幡上的大字也完整的展现了出来。你瞧,这上头写着什么?“乐天知命故不忧”

      二
      小道士随着人流来到一块空地,将行囊铺开在地上。小道士清了清嗓,然后便咚咚咚的敲着幡,喊着“算卦,算卦。”满怀期待的等着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然而一个时辰已过,这摊头仍然不见一位客人。小道士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算命用的玩意,好生无聊。

      突然人群都聚集到一个地方,吵吵嚷嚷。小道士,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向人群那走去。而在走去的路上,议论声更是充斥着大街小巷。

      “诶,你听说了吗,这洛家竟一夜之间被烧了个干净,家中不过存活寥寥几个家丁。”“是啊,听说他家的小儿子也下落不明。”“怎么会这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那“一夜落魄”的洛家,仿佛在唠叨家常一般。

      对于小道士而言,他也不过刚从山上下来没几天,但对于洛家倒是早就有所耳闻。传言洛家世代行医,医术高超,对于穷苦百姓更是不收一分诊金。如此清廉的洛家若不是别人加害岂会在一夜之间落魄到如此地步?

      来到洛家门前,大门敞开,原本鲜亮的宅院如今已然蒙上了一层黑灰色。家主躺在院中的地上,胸口的血迹早已干涸。而他的夫人则抱着他的尸体,坐了整整一夜。

      她疯了。

      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有那一双浑浊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地砖。只有那一双沾满鲜血的手,静静地抱着那怀中冰冷的尸体。

      人群面对这一位遭受如此重创的女子,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多了一桩可以供他们茶余饭后谈论的“乐趣”罢了。

      昔日洛家帮助过的人们,也不过是混迹在人群之中,默默注视这一切。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惨案,背后必有很大的势力在主导着这一切。倘若自己被牵连进去,怕不也是凶多吉少。

      小道士默默地注视着宅子里的景象,过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三
      路过糖葫芦摊时,小道士看着那一串串包裹着糖衣的山楂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铜板,买下了一串。

      小道士美滋滋地拿着个糖葫芦,正准备下嘴时,突然瞧见有一个人趴倒在街边。顾不得手上的糖葫芦,他便赶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年正面色苍白的趴在那,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的脸颊上覆满了灰扑扑的粉尘。

      “你,你没事吧?”小道士蹲下来慌张问道。只见那少年慢慢张开了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缓缓支起身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嗓子干涩而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找些水来。”小道士急忙站起身来说道。说完,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当小道士拿着水回来时,少年还是原本的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给,先喝点水。”小道士将水递给少年。很快,水就喝完了,小道士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便一把将糖葫芦塞进少年的手里“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少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迟迟没有下口,正想准备还回去,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少年立马慌慌张张低下了头。“我。。我不吃糖衣,你帮我把糖衣吃了吧。”小道士别过脸,手不自觉地挠着头,耳朵也变得微红。

      少年轻笑,吃掉了一个山楂,并把剩下的还给了小道士。“谢谢你。”少年的声音虽然还很稚嫩,但是却非常干净透彻。小道士微微一怔,随即便问道:“你怎么一人倒在这,你家人呢?”

      少年的眼神随之变得飘忽不定,原本清澈的眼神也似乎变得有些暗淡。半晌才缓缓开口,“我随父母进城,但是却迷了路,和父母走失了。”

      “这样啊。。要不你先随我回山上暂住几日?不,不过你别害怕,我师兄他们人都很好的!”小道士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变化,一把握住他的手,慢慢扶着他站了起来。少年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便随着小道士走了去。

      “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谢沐舟,你呢?”小道士一路上尽可能的寻找着话题,来提起少年的精神。“叫我清济吧。”少年似是有意要隐瞒他的姓氏,只将名字告诉了小道士。

      小道士也没多管,收拾收拾了摊位,便和少年一起上山回了门派。

      夕阳下只有两个小身影在那缓缓走着,一路安静无声,唯有那算命幡拖在地上划出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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