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流光舞月

7、【第六节】男人世界

　　故事纯属虚构，内容与史实不符。
　　本文中所描写的台湾政坛与台湾海军人物，难免与现实出入，请多多包涵。

　　【第一卷】汉疆计划

　　【第六节】男人世界

　　「精神答数！」
　　「雄壮！」「威武！」「严肃！」「刚直！」「安静！」「坚强！」「确实！」「速捷！」「沉着！」「忍耐！」「机警！」「勇敢！」这二十四个字从爆破第一中队的一百八十多名士兵口中喊出来，如同猛虎下山、地动天摇。

　　赤脚跑在沙滩上排头的四个人是中尉分队长陈彦甫、少尉见习官马毅还有两位上士排副。马毅向右边看两位上士排副，这两位上士都是原住民弟兄，有着黝黑且壮硕的身材，马毅虽然是身高一米八三，胸口也有肌肉，但是感觉上就比不上这两位上士的体魄。马毅自己想着自己是一个海军军官，从海军官校正期班毕业出来也才三个多月，就志愿参加了「惨无人道」的爆破训，别人说走过天堂路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
　　马毅并不这么想，就算是这两位上士也都是他的前辈，中尉分队长陈彦甫是海军官校大他两届的学长，副中队长吴建国少校也是前辈，至于中队长林锦华中校在马毅的心中更是一座山了。

　　中队长林锦华中校听说是海军官校正期班六十七年班第一名毕业。
　　海军官校第一名毕业的学生有两种出路，一种是留任海军官校当助教，另外是派任到海军总司令部部本部担任中尉见习官。林锦华选择了去海军总司令部担任见习官，听说当时的总司令邹坚上将还对他赞誉有佳，看似前程似锦的一个青年军官，为什么现在会是一个海军水中爆破大队的中队长？
　　民国六十七年（1978年）的十二月台湾与美国断交，当时的林锦华中尉向当时的海军总司令邹坚上将亲自报告想要调离总司令部，因为林锦华认为真正的军人应该站在第一线保卫疆土，而不是在办公桌后面当个参谋，然后终老一生。
　　当时的办公室主任陆上校劝不住林锦华，反而是邹上将仔细地听完了林锦华的意见：「想去哪呢？」

　　「报告总司令！哪里苦去哪里！不管是陆战队或是外岛、舰艇我都愿意，只要能在第一线执干戈以卫社稷。」当时的中尉林锦华说完，双手紧握着拳头就像快攥出血来。
　　「这么想吃苦，去爆破大队好了。」办公室主任陆上校用调侃的口气说。
　　「好！我就去爆破大队。」林锦华似乎意志坚定。
　　邹上将说话了：「爆破队可不比陆战队，那种苦你受得了吗？离开了总司令部本部，可能就代表你以后再没有机会回到总司令部任职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报告总司令！我在陆官受入伍训的时候，陆官校门口有个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这两句话我印象很深；我们不只要当革命军人，更要当不怕死的革命军人；还要当保卫疆土的革命军人。」
　　邹坚笑了，林锦华敬了礼走出总司令办公室。

　　十二年来，林锦华没有再回到总司令部任职过，一直待在海军水中爆破大队，从拔阶受训的学员到见习官；再到分队长、侦察分队长、副中队长、大队作战官、到现在的中队长。有人认为他很愚蠢，放弃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但也有人很敬佩他，认为他是一个革命军人的楷模。所以马毅认为林锦华是一座山，不管是能力、学识，甚至是气魄都是马毅短时间难以超越的，也许永远也超越不了。

　　「队风答数！」
　　「快！」「准！」「稳！」「狠！」
　　「快准稳狠！」
　　「快准稳！」「狠！」

　　带头答数是副中队长吴建国少校。和中队长林锦华相比，副中队长吴建国就感觉比较像平常人。虽然吴建国也是海军官校正期班毕业的，但是当初听说他进中正预校是他父亲托人帮的忙，因为吴建国念国中的时代就天天和同学打架，在学校就常常被老师还有训导主任认为是问题人物。所以吴建国的父亲把吴建国想尽办法送进了中正预校并且进入了海军预备班。在中正预校完成了三年的高中学业，并且进入海军官校正期班就读。
　　吴建国一直很感谢父亲，因为如果不是父亲的坚持，他可能已经成为小混混了。每天和人家打架，总有一天不是横死街头，就是进到牢里吃牢饭，而不是现在担任海军爆破大队爆破第一中队的副中队长。吴建国知道自己没有三位兄长那么优秀，但是至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顶天立地的军人。

　　马毅看吴建国认为他是一个正常人，会开玩笑，也会说故事，不像林锦华中队长永远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他喜欢吴建国这样的长官，一个体贴部属，一个会听部下声音的长官。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爆破训的时候，吴建国就是马毅的教官，训练的时候严格且确实，但是私底下就像个大哥一样地照顾着马毅。而马毅也认为在这样的长官底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部队注意！卧倒！」吴建国下了口令。
　　所有人在沙滩上趴了下去。

　　「最后五百公尺，匍匐前进！」吴建国又下了口令！
　　整个中队所有人在沙滩上用手匍匐前进，一吋一吋地爬着。
　　虽然沙子不会割伤手臂，但是南台湾的太阳可是把沙子晒的发烫。马毅很想说沙子很烫，但是四周的每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而且，在沙滩上匍匐前进比在含羞草堆或是珊瑚礁岩里面匍匐前进毕竟要好得多。

　　「最后两百公尺，冲锋！」吴建国下了口令。
　　「杀！」所有人从口中爆出同一个声响，像是郁积了五千年的郁闷一次爆发出来，并且快步跑向爆破第一中队的营舍。

　　下午五点十分，所有人抵达爆破第一中队的营舍，从上岸到营舍的距离正好是五千米，依据往常的经验只会多不会少。

　　「部队注意！现在时间1710，稍息之后将装备归至定位，并且下去盥洗，于1755着体育服装于中队集用场集合。稍息之后解散！」
　　「稍息！」吴建国又下了命令。
　　「杀！」这时候的杀声是轻快而愉悦的，因为这是这群士兵们一天里面最高兴的时间。

　　吴建国走向林锦华那边「请问学长晚上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林锦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了！照操课规定，晚上看完晚间新闻之后要救护训练，请训练士等等先准备一下器材。」

　　吴建国回到房间拿了盥洗衣物走到浴室，看见士兵浴室的门口两个中士正在比伏地挺身。吴建国从旁边走过去笑了一下，两旁的士兵正在喝彩。吴建国对着两名中士说，谁赢了等等来找我领可乐。
　　可乐虽然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却是个奖励，更是男人的面子。两个中士就这么拼下去了。

　　吴建国进了军官专用的浴室，其实军官浴室和士兵浴室设施是一样的，而且只有五间，另外上士以上也可以使用军官的浴室，所以有时候军官浴室反而还比较容易客满。
　　吴建国进到浴室的时候也发现浴室已经满了。
　　「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三百三十三………。」军官浴室外面传来数字，吴建国心想，这两个中士不知道谁会赢，如果是自己一定是死撑到底，面子要紧。

　　马毅盥洗好了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见了吴建国立刻举右手敬礼说「学长好！」
　　吴建国摇摇头对着马毅说「在浴室还有厕所，遇到长官不需要敬礼。」吴建国拍拍马毅的肩膀，别太紧张了。

　　「五百四十、五百四十一、五百四十二、五百四十三………。」
　　「轮到你们两个洗澡了，你们到底要不要进去啊！」外边不知道传来谁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