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蝶骨纱

9、奈何做贼

　　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追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诀臣伸手揽住我的腰身，将秋水剑合二为一挂回我的腰间。这是他第二次抱我，两次却是不同的感受。他收起了那股陌生的霸气变回了一直以来被我所熟知的那个文弱的书生。但我知道，自己无法像从前那般全心全意相信他了。不仅仅是因为对他身份的怀疑，还有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不明白。
　　斜坐在马背上，却努力保持同他怀抱的距离，呆呆出神。被他这样说，却不知如何反驳，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似乎在潜意识里默认了这种说法。一时间被自己没头脑的心虚搞得惆怅不已，耳边只回响着马蹄得得的响声以及，他萦绕在耳边心头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一路无语。
　　马蹄声停下的时候他突然靠近了我的身后。我正在发呆，被他突然的靠近唬了一跳，惊疑地回头望着他。这一回头却将自己推入了更尴尬的情境。我的唇与他的堪堪擦过，温润的感觉一纵即逝，近距离看他的脸令我双眼有些无法聚焦。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面上，而我却大气也不敢喘几乎窒息。诀臣轻轻巧巧错开头来，面颊擦过我的面颊，他柔软的长发从我面上拂过，又是那另我痴迷的兰香，随后他身形一矮，在马下对我张开双手：来。
　　只一个字。
　　我故意不去理他，赌气地从另一边翻身下马，还没站稳就又跌入他怀中。他是如何在一瞬间从马的一侧来到另一侧我看不到也不知道但并不吃惊，这个人肯定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他全部告诉我之前我要学会如何习惯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路想东想西，下马时候又被他扰乱了心绪。站定良久我才发现我们竟站在一座孤坟前。
　　那坟孤零零地立在我们所处的这片荒原中，四周都是贫瘠的黄土，几乎寸草不生。此时已是初秋时节，有枯草被风吹着打着滚跑过，更添几分寂寥。
　　我正好奇地望着那孤坟，不想却被彦辰执了手。一时窘迫想要挣脱，他却不松手，我从他的手上感觉到了他的决心，便无奈地放弃了挣扎，由他执手拉着走上前去。

　　那座坟里的人，是你的十八娘，也是你的杀父仇人。
　　他带我驻足在坟前三步的地方，淡淡地开口。
　　我瞪大了双眼，一时间有些理解不能。十八娘，杀父仇人，这些词太遥远了，遥远地似乎已经成为了前世的记忆。
　　可是谁说不是呢？
　　我，李秋水。是师父收养的孤女，也是那个冠着皇家姓氏却被当做工具的王爷之女。
　　冷哼一声，心中无比漠然。
　　他们，与我何干？我抬眼直视他的双眼。
　　那眼中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怜惜，却在下一刻为我解答了一切。
　　她，彦辰拉住我的手，在成为你的十八娘之前，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同门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