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桃夭落尽》梦攸奈

37、待补

　　红霞，夕阳，这是每天太阳落山前的景致。

　　棕发少女望着夕阳出神，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夕阳啊，就像那……那半生不熟的鸡蛋黄！”

　　只听她话音刚落，“噗！”于是某人喷了。

　　试问当今世上谁会用作诗般的语气吐出这种让人喷血的歪句？炼血魔姬自然是第一人选，她第一，没第二，第三个还没出世……

　　山本好无奈地看着自家养母感慨，想说什么最后顾虑到两个人的身份而没有开口。

　　“阿柳啊，不觉得我的语言越来越有深度了吗？”见山本没有动静，炼血魔姬不禁挑眉问道。

　　“……”果然，即便是一千多年前面对炼血魔姬，无语也是大多数人应有的表情。

　　“呵呵，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啊！”魔姬大大咧咧地迈着方步，“不过也罢，你不用了解！”

　　依旧是前方的某个点，一身纯白色羽织的少女刹那瞬步消失。

　　老大人这个人，总是给人藏着秘密的感觉呢！

　　其实不是秘密，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罢了！

　　——一千三百年前，流苏和山本对话

　　实际上，流苏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喜欢做出别人不能理解的决定，比如说当蓝染将青也日宁交给她之后，她并没有急于杀她，而是将她安放在一个没人的地下室，连根头发都没动，至于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看蓝染亲手杀掉她而已。

　　这样，说是恶趣味也好，反正她的思维和常人不太一样就对了。

　　莫名奇妙地想起一千多年之前和阿柳的对话，流苏不禁要叹道自己的确老了，老了的结果就是回忆起来特别多，看着夕阳都会有类似的往事回忆。不过也怪这太阳好歹也过了千年，竟然还是不熟的鸡蛋黄，你就不能熟吗？

　　此时，流苏身在双殛之巅，平躺在其上的木质横梁上，翘着二郎腿，小腿一晃一晃，貌似十分悠闲。

　　实际上她也是闲得慌——等人时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不是吗？

　　“喂，青也日宁，你觉得夕阳好看吗？”她敲了敲木梁，小半个身子危险地斜下去，刚刚好与那个被她用缚道固定在半空中的少女视线持平，迎接了她憎恶的目光，流苏突然十分欢快的笑起来。

　　——都说她的恶趣味很甚，在她眼中，别人的恨意只会让她觉得更舒服而已。

　　笑也笑够了，流苏一个空翻，悠然自得地落在地面上，保持着少女般纯真可爱的笑脸，缓缓伸出手指轻点对面的空气：“破道之一百五十，幻灭。”

　　她说完收回手指，却几乎没有看到因为她的破道而现身的褐发男子一般转过身用背对着他，丝毫不怕被偷袭似的。

　　“真是让人恐惧的自信啊！”蓝染低声笑道，右手轻轻抚过刀柄，却没有攻击。

　　“我们现在是在合作，同伴之间就应该信任不对吗？”流苏听到这明显的挑衅，不怒反笑，“再说，如果连对上你都没有信心赢，我这个魔姬不是太名不副实了？”

　　蓝染和流苏其实一直是这样，他们的对话永远听起来客客气气，可是其中却暗中勾心斗角，每句几乎都在暗中较劲，看看究竟是谁更略胜一筹，是因为太过相像的原因吗？

　　流苏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棕发——虽然说起来和一个后辈玩文字游戏不是她的一向作风，可是作为她个人来讲还是很欣赏这小子的。

　　欣赏的结果就是她对他有足够的耐心，她心知肚明这小子的大部分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着急地等在一边，看他和青也日宁对视，脸上始终有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蓝染似乎是做出了某个决定，目光转向流苏：“你果然没有杀她……”

　　“哦？你看得穿我？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她吗？”

　　蓝染微微扬起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吧！”

　　这句话说得很重，双殛之上的日宁也可以听得清楚，她说不出自己是伤心还是讽刺，那个说爱她的男人竟然……

　　再次抬眼，她看到他已经轻轻跃到她身边，银色的刀锋反射着夕阳的红光，刺眼得要命。

　　——原来，一切真的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蓝染惣右介，你说过你爱我……”她缓缓闭上眼睛，仍有两行泪水滑下来。她讨厌哭泣，只可惜是真的难过……

　　她听到他一如既往低沉的声音：“对不起，日宁……“一如她被他击晕之前的那句道歉，只不过更加深沉。

　　最后一次看他，他的眼里有宠爱，有温柔，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等等，这个狡黠？

　　银色的刀锋斜劈而下，她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是觉得一直维持她在半空中的缚道刹那失去了支持她身体的力道。

　　日宁急忙调整灵压控制住下落的身体，有人却先她一步将她接住在怀里，这个怀抱有着她依恋的温度，这个怀抱——

　　属于她爱的那个男人……蓝染……

　　“惣右介……”

　　“嗯，我在。”男人在她耳边低语，“我说了，对不起，日宁。”

　　一直以来，蓝染都以为，所谓爱恋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可恰恰就是这场美好到了极致的镜花水月却让他留恋，以至于无法割舍，无法淡然如从前地说出那句破碎，其实从一开始，不忍走出梦境的就不只日宁一个而已。

　　“日宁啊，商量一下，别抓我的手。”依旧是低语，蓝染附在日宁耳边轻声道。

　　“嗯？”日宁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住的那只手上有很多利器划出的伤口，不解：“怎么弄得？”

　　蓝染似乎难得有了点害羞的意思：“没什么，回去再说吧！”

　　“嗯。”

　　蓝染就这样将抱着日宁回到地上，略有些嘲笑地看着对面还没来得及收起那副吃惊表情的流苏：“炼血魔姬，也会吃惊吗？”

　　流苏的的确确在惊讶，她没想到蓝染会做出这种决定，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算起来她几千年都没有失算过，这次难免会有些恼羞成怒，但毕竟是炼血魔姬，很快调整了语气，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我的话，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一件事情而已。”蓝染的语气波澜不惊，沉静地眸子望向流苏，“那就是……如果非要用日宁交换，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蓝染话音刚落，流苏就发现自己脚下伸出了巨大的触角，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虚出现在她的身后……

　　不……不只是身后，还有……

　　四面！

　　流苏高高跃起，右手在空中一握，巨大的刀刃出现在手中，就势一刀劈下，仅仅是一刀，她身边的虚便全部灰飞烟灭。

　　少顷，烟尘散去，可是她的对面也没了蓝染和日宁的影子，她的眉终于深深锁起——这算是，被背叛吗？蓝染惣右介，你要知道，我炼血魔姬可从来不留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