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千阅

11、庾州应试

　　玉芙蓉听到嘈杂声，睁开眼仔细看去，见两位老人划着一艘小船横行至水中央，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人均已花白，其中一人拱手道：“诸位大侠，老朽这厢有礼了！还请诸位稍等片刻，我在前方五十里开外撒了渔网，待我将鱼儿引上钩收了网，再请诸位通行。”

　　乐重上前问道：“你收网还需多久？”

　　老者回道：“我们已候了一个时辰，再过两刻钟便可收网，这位大侠……”

　　乐重打断了他的话：“两刻钟？这也太久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岂能因为你几条鱼误了时辰，你且让开，等我们过去了再收网吧！”

　　老者闻言拉下脸来：“小伙子，你看我一把岁数了，站在船上都有些头晕，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时辰，你要我再等一个时辰，怕是会要了我这条老命啊！再说了，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伴，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乐重斜着眼看向他：“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要是头晕，你为何还稳稳站在船上没有掉进水里呀？你这老头，你没时间我就有时间了吗？去去去，一边去！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老汉见乐重出言不逊，伸出食指指向他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去落霞谷抢剑谱的，老夫在丹心湖打渔二十载，也没见乐大侠出来驱赶过，你们如此欺负老夫，乐大侠绝不会饶了你们！更不会把剑谱给你们的！”

　　乐重重重哼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还敢拿谷主来威胁我？！”

　　话音刚落，他便从船上飞身而起，一脚将那老汉踢倒在小船之中：“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让不让？”

　　玉芙蓉等人见状，纷纷跑到了船头，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上前冲乐重喊道：“我们再等两刻钟也无妨！何必如此欺负一个老人家！”

　　玉芙蓉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再等一等也无妨！”
　　奈何乐重不听，老者又骂了几句，他竟上前对那老者拳打脚踢，另一个老者来护，他便两个一起打。

　　玉芙蓉实在没忍住，飞身而起上了那条小船，拉住了乐重。
　　“落霞谷的人怎会如此蛮横无理？”

　　玉芙蓉怒从心头起，她现在忽然有些怀疑师父对乐清竹的评价了。

　　在她之后，又有两人飞身来到了小船上，其中一人就是方才那个戴面具的。
　　玉芙蓉和另外两人把两位老者护在身后，以己之身直面乐重。
　　乐重嗤笑一声：“怎么，你们这是不想拿入场剑了是吧？”

　　玉芙蓉心知肚明，得罪了乐重，她的闯关之路怕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可……要她无视两个老人的苦楚去求霜月剑谱，她做不到。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玉芙蓉怒道。

　　乐重冷哼一声，上前与她缠斗起来，几招过后，玉芙蓉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乐重的对手，幸而身后两人上前助她，否则她早已被打落入水。

　　乐重一边以一己之力对战两人，一边从容不迫地转头，看了看大船上看热闹的众人，抬高声音道：“倘若误了时辰，你们谁也拿不到入场剑，不想继续跟我走的，都站出来，我落霞谷不差你们这几个人！”

　　大船上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也没有一个人出声。

　　乐重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玉芙蓉：“你们三个，就地淘汰！”

　　玉芙蓉见他武艺高强，心下早已没了气势：随你的便吧，反正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能力撑到第三关，还不如早点回家，好好活着。
　　“你落霞谷如此仗势欺人，这霜月剑法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学也罢！”

　　“就是，什么破剑法！”戴面具的男子附和道。

　　乐重轻笑一声：“很好，有骨气！”
　　他顺势后退一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与他对战的两人见他撤了攻势，也一前一后收了手，只是戒备之心反增不减。

　　乐重又冲船上另一名守谷人喊道：“师弟，你先绕道送他们入谷！”

　　“好！”

　　很快，大船便缓缓开动，玉芙蓉打也打不过，挡也挡不住，眼睁睁看着大船离去，只能回身安慰老人道：“老人家，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今天就当赔你了。

　　老人听到玉芙蓉的话，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看向玉芙蓉道：“还是姑娘家心软，老夫就谢过姑娘了，不过老夫还得先说清楚，今天这一网鱼，要值二十两银子。”

　　玉芙蓉：“……”
　　“好。”

　　看着玉芙蓉哑巴吃黄连的样子，一旁的面具男子忽然笑出了声。
　　玉芙蓉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我看你这衣服挺值钱的，至少值五十两银子，我今天没带够银子，就把你这件衣服脱下来赔给他吧！”

　　面具男的脸被遮住了大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听他平静道：“你错了，我这衣服是云锦做的，至少值一百两。”

　　老头一听，赶紧向前爬了一步摸向了面具男子的裙摆，过了一会儿，他眼睛忽然发亮：“如此甚好，甚好。”

　　玉芙蓉：“……”

　　面具男子倒也大方，二话不说直接当着玉芙蓉的面就把外衫脱了：“好了，银子攒够了，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玉芙蓉一直心怀警惕，到此时才认真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乐重。
　　这一眼，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乐重竟目光盈盈看着她，粲然一笑。

　　玉芙蓉：“……”

　　“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奸笑什么！”

　　正当此时，原本越过她们驶往落霞谷的大船忽然停了下来，那位被乐重称为师弟的守谷人冲他们笑道：“二师兄，我看这女子不错，挺配你的！”

　　玉芙蓉回头就是一记眼刀：“配你个鬼呀！滚！”

　　再回头却发现那恬不知耻的乐重居然拱手对她拜了一拜，道：“恭喜三位，你们过关了！”

　　玉芙蓉：“……”
　　“过……过关？”

　　“哈哈哈哈哈……”
　　身后两名老者起身哈哈大笑：“怎么样小姑娘，我演得不错吧？”

　　玉芙蓉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在演戏！

　　恍恍惚惚间，玉芙蓉听乐重道：“霜月弟子招选共设五关，第一关，测应试者胆量，过关者，十七人。第二关，测应试者本心，过关者，三人。”

　　大船上十四名应试者此时欲哭无泪：“早知道我也站出去了，我早就看不惯他这么欺负一个老人家了！”

　　“哎……也怪我犹豫了一下！”

　　“……”

　　玉芙蓉：……

　　不好意思乐大侠，误会你了！

　　大船随后掉头往岸边驶去，玉芙蓉几人则坐着小船前往落霞谷。
　　下船之后，乐重给三人人手分发了一把入场剑，莞尔道：“此前已有数人入谷，刀剑无眼，三位还需多加小心。”
　　玉芙蓉几人谢过乐重，便沿着一条河流往落霞谷深处走去。

　　玉芙蓉这下不担心自己会丢了小命了，因为她觉得，能过这第二关的人，绝不会对旁人乱下杀手。

　　然而她这一观点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入谷不久，他们三人就撞见了一出六人围合杀一人的场面。

　　而那在人群中间被众人围杀负隅顽抗的，是一名女子。

　　待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之时，玉芙蓉忽然平地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