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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鹤舟&月藏锋】有匪君子 ...

  •   自从月藏锋探讨了倾盖如故的话题,又和大师兄对上眼,我就脑补得停不下来……
      月叔你个一见钟情帝……
      写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含蓄--但我觉得他俩凑在一起实在是……只能这么温润啊……

      【鹤舟&月藏锋】有匪君子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微妙。有时候第一眼建立的好感,远比朝夕相处来得深厚。
      “这吾信。”鹤舟笑眯眯地递上一支鱼竿:“好友要来试试么?”
      月藏锋应了一声,将长袖层层挽起,接过鱼竿,盘膝坐下。
      这一套动作流畅又不失温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钓鱼的高手,然而……
      “要如何做?”月藏锋拿起筐里的鱼饵,放在手心打量。
      鹤舟又笑,他的笑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即使里面含着善意的调侃也不例外:“你果然没有钓过鱼。”
      “中阴界并无此种活动。”
      鹤舟也拿过一条鱼饵,示范地挂在钩上:“这样。”
      鱼线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末端落入水中,带动一圈一圈的涟漪。
      月藏锋照做。聪明人学什么都容易,连鱼线甩出的弧度都同样完美无瑕。
      钓鱼需要的技术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静心。月藏锋对此可说驾轻就熟,双手稳端,二目沉视,鼻观口口问心,全然打坐的姿势。鹤舟也不再说话,静静端着鱼竿,目光随着荡漾的波光轻轻飘浮。
      与月藏锋是在江湖上偶然认识,当时他正与山雷两厉缠斗,天外飞来一剑解困,墨色剑痕凌厉内蕴,正如其人其名,月藏锋,温润于外,锋芒内藏。
      一见如故。
      当时手头还有事情,忙着离开,倒忘了要个手机□□什么的,过后想起来颇颇遗憾。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外出回来便见好友独轩辕仰躺在岸边翘着二郎腿,下巴一扬:“那边,找你的。”
      于是便见冠带褐衣之人,从容步来,彬彬一礼:“鹤舟先生,久见。”
      鹤舟不由得笑起来:“欢迎你,月藏锋。”

      ******
      偶然独轩辕不在的时候,鹤舟也会坐在岸边垂钓。
      自从他是忌霞殇的真相被世人所知,他也不再费力去装夸张滑稽,又回归了天纵麒麟沉稳的性情。有见过他前后截然不同面目的朋友,总是意味深长地拍拍他肩:“……你真能演。”
      “但在吾眼中所见,并无不同。”月藏锋看着手中这张画像,这是以往忌霞殇的画像,画上的人一身红色白边的厚重袍子,梳着高髻,手拿羽扇。“虽然衣饰有别,容貌有异,但你之目光,端正纯然绝无虚假。”
      “哎,这该说是吾演技还不到家,或是好友你慧眼识人?”鹤舟鱼竿一甩,将一尾鲤鱼放入筐内。
      月藏锋也坐下来:“但吾想,过去的你大概不会开这种玩笑。”
      “哈哈哈。”鹤舟以鱼竿轻敲着膝盖:“月藏锋,你之敏锐,与你之墨剑一样令人惊佩。”
      再取一支鱼竿递过,两人并排坐着垂钓。月藏锋对于这项活动似乎颇为喜欢,而鹤舟也乐于看他专心致志的目光,虽然,往往会不自觉地开启某个话题,将那目光吸引过来,然后就天南海北地闲聊,聊到相投处,鱼竿自然就放在了一旁。
      然后便会听见独轩辕回来的吐槽:“吾是要钓鱼来饱腹,你们占用了吾的位置,不钓鱼只闲谈,简直是资源的浪费……”

      ******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无论性格还是品貌,都十分般配……的好友。但在独轩辕看来,一位鹤舟还可以忍,两位简直要让他崩溃。
      问题就在于,这两位实在太全能了。
      逸踪大师兄全面展现了所有门派大师兄应有的本领,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打架斗殴做饭泡茶无一不会,骑仙鹤,合体武器,死了能复活,还会精分演戏,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阻挡他吗=。=
      月藏锋呢,虽然没有鹤舟这么犯规,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理想男人。尤其是他对花有特殊的偏好,自从发现鹤舟也养花之后,频频来关心,浇水施肥又吟诗题词的,比鹤舟这个主人还勤劳。
      更要命的是他们都、那、么、谦、谦、君、子。
      于是半字渡方圆百里的未嫁少女,有事没事便往这里凑,找借口请两位先生题诗写字,偏偏月藏锋来者不拒,只要找他写字,不管有没有报酬,他都会帮忙。
      救命啊。独轩辕扶额:“吾不想搬家,可是再这样下去,吾的半字渡要变成卖字渡了。”
      月藏锋怔了怔:“抱歉,是吾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吾什么都没讲。”独轩辕认命地躺回去,草帽盖脸装死。谁让他摊上了鹤舟这么个朋友呢。
      鹤舟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嘴角诡异的抽动!真是,原来单纯老实的忌霞殇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人完败,半字渡沦陷,两位少女杀手继续吟诗作对眉目传情(并不是),一见如故的友谊也随着时间流逝,日久日深。

      ******
      每年的清明时节,鹤舟会去逸踪旧地。
      虽然逸踪早已颓败,就连天纵麒麟也变成了天下尽囊,但曾经存在过的,总会以某种形式留藏下来。
      比如生者的记忆深处。
      清明自是多雨,祭奠过了,撑一把伞隔开细碎雨帘,迈着说不上是轻松的步伐走回半字渡,然后看见背负墨剑的身影在石桌上铺展宣纸,正提笔写画。
      于是走上前,将伞移到他头顶:“为何要在雨中作画?”
      “吾想试验一下,经历了雨水的洗润,会否焕发别样风采。”纸上是一朵墨色牡丹,月藏锋侧转头,白眉下狭长的双目,一派认真。
      总觉得这话里意有所指啊。鹤舟松开自逸踪出来就不自觉皱紧的眉头:“天不绝人,人不自弃,风采常在。”
      “要饮酒么?”月藏锋指了指桌上。
      一个小酒坛,两只酒碗。被雨打落的花瓣掉在碗里,鲜艳的灼红。鹤舟将伞收了,任雨打在两人发梢肩头:“虽然吾一向不擅长这个,但何妨再试一次。”
      淡酒落入碗中,花瓣漂浮起来。两人举碗轻碰。
      “月藏锋,你为何对花卉情有独钟?”
      “因为曾经失约的一场花期。”
      “是鹃妃?”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月藏锋这句话说得很坦然,很淡定,鹤舟仔细探寻他的双目,并没有发现特别隐藏的心痛或动摇。
      “如何放下的?”
      “向前看,自然放下。”月藏锋饮尽碗中酒,补了一句:“别的事情也一样。”
      “好友。”鹤舟失笑,“要安慰吾,是不需要这种委婉的方式,不过,吾很承情。”

      ******
      月藏锋给两人再斟上一碗酒,顿了一会儿才道:“这一碗是道别。”
      “恩?”这句话出于意料之外,鹤舟抬眼看他。
      “吾要回中阴界了,以后再来拜访的机会,大概不多。”
      鹤舟也停顿了一会儿。
      一瞬间想找些什么理由留他,比方说中阴界不能钓鱼,也就没有生鱼片或者红烧鲤鱼吃什么的。
      但终究不能强人所难,所以最后鹤舟笑了笑:“既然这样,今天吾真正要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了。”
      “鹤舟……”
      “好友?”
      “无事。”月藏锋将那副牡丹推到一边。“酒一会再饮,吾想为好友画一副像可好?”
      “有御笔侯作画,是吾之荣幸。”
      细雨未停,月藏锋笔也未因雨水浸润而迟疑,鹤舟看着他垂目作画的脸,月藏锋偶一抬目,便是四目对视,齐齐一怔。
      月藏锋又低下头,笔在纸上灵活地游走,很快勾勒出眉目、鬓发、衣衫,甚至连垂落的古怪的小辫子也活灵活现。
      他明明只看了一眼。鹤舟干咳:“好友,吾之装束是不需要画这么仔细了。”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月藏锋的嘴角应该是上挑了一下没错。很快画像完成,被雨水晕染的神情有种别样味道,鹤舟想那未必是雨水所至,因为自己眉间确实,涌动着别情。

      ******
      事实证明无论忌霞殇也好,鹤舟也好,对于饮酒这种事,是真的不擅长。
      第二天醒来头痛得厉害。鹤舟躺在床上抱着头,很想按照以往自己导演的鹤舟的个性,没形象地大叫一声哇啊我好难受。
      但是挣扎许久还是维持形象的想法占了上风,忍着痛爬起来,穿好衣服出门。
      戴草帽的好友躺在老地方边钓鱼边晒太阳:“月藏锋走了?”
      “恩,他回中阴界去了。”
      “你不一起去?”
      “吾为什么要一起去?”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应该一起去。”
      “好,那吾走了。”
      “……哎?”独轩辕足足等鹤舟走出十几步才醒过神来,“你你你真的要一起去?”
      “观光旅行,见识异界风土,不也乐事一桩?”鹤舟继续揉着额角:“痛……昨天若下了决心,就不需要喝那么多酒……”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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