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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选择性摊牌 ...

  •   0.4

      高三的课业重了不少,晚上都加了晚自习。于是茂夫被通知,最近不用接惠下课了,她要上晚自习,茂夫蔫哒哒的应了。多可怜,以前每天晚上都有小零食投喂,现在没有了耶。惠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茂夫。不过你也三年级了,要加油啊!考到桐荣来,做我的学弟。”

      “我上高中的时候柳下姐你都毕业了。”他不满的抱怨了一声。

      小孩子真可爱,惠又捏了一把他的脸颊:“那也能光明正大的叫你学弟了!我好期待啊!”好像也是!茂夫的眼睛亮了,准备这就回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而另一边,浅野吉子收到了一个自称是桐荣中学财务的电话,说要给她退钱。本来以为是骗子,结果电话那边说:“请浅野女士有空来一趟桐荣中学呀,柳下同学多交了一年学费得给您送还。如果您没空的话,我们交给柳下同学也是可以的。”去学校领?那应该不是骗子吧?

      “怎么就多交了一年?我只交了三年的学费,我记得很清楚。”浅野吉子有点纳闷。

      “哎,柳下同学没跟您商量吗?她跳级了呀!”

      浅野吉子:.....就是很懵。

      想了一下,还是跟公司请了一会儿假,当时就去桐荣了。从财务拿了钱,又去班主任老师那边谈了一下,这才知道不光跳级,去年还考了一次东大,结果因为名次不理想都没带去的。还是桐荣学校的安全守卫者,本来桐荣学校的孩子放学后总让其他学校的学生欺负,自从柳下转学过来,再也没人欺负桐荣的孩子们了。所以虽然柳下经常在校门口打人,老师们都没管过。

      浅野吉子坐在凳子上,听着班主任老师花式吹彩虹屁:...就是很懵,脑袋嗡嗡的。

      她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学校,忽然很好奇,柳下惠在大阪过得什么日子,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反正请假了,也懒得回公司,于是就回了家,直接从车库去了遥的小灵堂。她连一张正经照片都没有,只有最后一次产检的B超照片。她也分不清哪个是惠,哪个是遥,只知道先出生的惠健康的长大了,后出生的遥就因为迟了一步,在母亲体内窒息了,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她的爱没办法分成两份,她偷偷给死去的孩子取了名字,把她葬在妙台神社,那里的住持替她写了一个小木牌,上面有遥的名字和生卒年,虽然对于遥来说,只有一个日期就够了。挂在妙台神社后面的大柏树上,那上面还有很多相似的小木牌,都是挂念孩子的家长们挂上去的,这些树上的孩子们被家人祝福着。

      树下还有很多夫妇或者老人在祈祷,孤零零的吉子心都在滴血。她的女儿,就这样被人遗忘了。她的丈夫正在跟新欢如胶似漆,别说死去的女儿,活着的惠都没去看一眼,她的婆婆还算敬业,但是也就是带走了惠去照顾,没有提一嘴遥。这个可怜的女儿,只剩下她了。

      于是吉子就想,她要做遥一个人的妈妈,惠,她能享受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也有还算负责的奶奶和勉强愿意养活她的爸爸,已经足够了。惠已经有太多东西了,所以她要把自己的爱,全部都留给遥。

      她在这个小灵堂里跟遥说了很久的话,惠的优秀让她嫉妒,她流着泪说:“明明我的遥...也应该这样厉害。被所有人夸赞,被所有人信任。”

      正在午休的惠在天台吃午餐,天气很好,天台上另外也有几个学生,大家默契的离得很远。靠在围着天台的铁丝网上,惠总觉得有人在抱着她,身后有什么东西似得。是风吗?她没在意,继续吃她的便当。

      晚上放学到家天都黑了,妈妈居然在家。惠顿了一下,自顾自的去冰箱拿了菜去微波炉里热,吉子就坐在餐桌边上,抽烟,喝酒,并且盯着惠看。那种毫无感情的打量的目光让惠觉得难受,她觉得自己也不必忍受,于是问:“你一直看我干嘛?”

      “你啊,在对我不满吗?你对现在的生活还有不满吗?”

      神经病,惠嘴角勾出一点嘲讽的弧度:“现在对你是挺不满意的,相看两厌就不要接触,这不是我们的默契吗?你抚养我几年,你老了我也不会少了你的赡养费。现在你忽然跟我说这些是做什么呢?还有啊,我对自己,相当的满意,倒是不用你替我操什么心。”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惠拿出晚餐,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吃了起来。

      本来趁着酒劲想要发泄一下的情绪忽然被一盆冷水泼下去了。惠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孩子,她对自己的处境明白得很,所以要跳级,要尽快离开这里。她们也确实存在一些默契,是她这个母亲先打破了这种约定俗成的关系。

      吃完饭惠把餐具收在厨房就上楼了,不知道这个女人今天受了什么刺激,来找她发疯。本来还觉得她可怜的惠满是腻歪又不耐烦的感觉,重重的摔上了房门。

      而那之后,茂夫发现,恶灵已经很少到惠身边来了,偶尔才来。今年的生日上,依旧是假恶灵绕着惠快活的飞了一整天,惠请了假没上晚自习,在离学校不远的桥上等人。先是还没升学压力的律来了,和她靠在桥边看河水。

      假恶灵浑身都开心的像是在冒小花花,还绕着律飞了几圈,律偷偷转过头跟它笑了一下,做了个口型:“生日快乐。”它更开心了,学着去年五条悟的动作,举起双手,大声说:“生日快乐!惠!”

      惠忽然觉得特别开心,于是就笑了出来,同时,她看到拐了弯正在上桥的茂夫。

      依旧是吃饭看电影的操作,今年看的电影是娜娜,副标题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莫名的很戳惠,于是宁愿多等一会儿也要看着一部。三个人在电影院门口等电影开始,绿化带里的樱花还在开着,惠不禁感慨了一句:“我生在一个好时候啊。”

      “是的,柳下姐。”茂夫也这样认为,她生在好时候,有一个好姐妹,长得漂亮,聪明,强大,她会有完美的一生。

      电影开始后,今年惠比去年看的认真一些,几乎完全相反的性格,但是相互支撑的感情,很让人动容。律和茂夫依旧一左一右,头上的恶灵依旧比惠更加感性,完完全全的投入到了电影里,时不时就在头顶搞小动作。

      于是又重复去年的事情,恶灵动一动,茂夫和律抬头,惠也跟着抬头,惠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头雾水。这种诡异的熟悉感让她有些微的不安。

      看完电影出来,在出电影院之前,她拉住茂夫:“去年那个白毛,没再纠缠过你吧?”

      茂夫冷汗都要下来了,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希望五条同学今天没来,求你了!

      事与愿违,一出门就看到了熟悉的白毛。还一上来就自来熟的打招呼:“生日快乐!小惠!”

      啧。但是还是积点德,今天努力不打人了。她扯了个嘲讽的笑,说:“啊,谢谢。今天跟我来一下。”她说完,那个开心的冒小花的假恶灵已经飘到了五条身后,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行。”这就是半神的压迫感吗,五条跟在三人身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门口分开后,五条跟着进了浅野家,屋子里居然亮着灯,惠瞅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母亲,给五条丢了一双拖鞋,径直上楼了。眼睁睁看着女儿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少年领进卧室的浅野吉子,一脸呆滞,后面饭都没吃下去了,这么晚了,这是要留宿吗?

      脱掉外套,惠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包烟,打开窗户就点上了:“说吧,你到底干嘛的。”

      那个据说很少说话的假恶灵,笑眯眯的对他说:“别多嘴哦~”

      阿这...不多嘴怎么解释,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姐姐。这样吗?但是真说了,他可能会被人鬼混合双打。

      “咳咳,是这样的。”五条摘掉墨镜,露出漂亮的脸蛋,企图为自己加点分,努力地编半真半假的谎话:“我们家是世代驱魔的世家所以我看得到鬼。就是,之前在东京,远远就看到你肩膀上沾着怨气,感觉你被鬼缠上了,所以就想办法跟到了高崎。但是我发现你好像完全看不见,才开始跟影山打听你的情况。”

      “那你之后干嘛还过来?那什么怨气还在我身上?”惠一口烟吐在他脸上,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高。

      不适的吸了吸鼻子,五条继续编:“是的!还在呢!但是没有伤害你,很奇怪,所以我过一段时间就来看看你。”

      是的姐姐,我是为了你好,不要打我。忽闪忽闪的蓝色大眼睛,写满了求生欲。

      惠磕掉烟灰,居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觉得他是胡编乱造然后锤他,而是跟他说:“鬼我倒是信,我小时候也见过,很小的时候,再大一点就完全看不到了。不过你这么好心,我就不信了。”惠开始想,跟在自己身上却完全不伤害自己的怨灵?是你吗,遥?

      忽然,遥从半空中冲了下来,温柔地抱住了一无所知的惠,还开心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这是干嘛?五条挠了挠头,觉得有点糟糕,那还能怎么骗骗人?

      “干你们这行的多么?”惠忽然换了话题。

      “不是很多。”

      “是不是一般来说,看到怨灵都要铲除呢?”

      “一般来说,是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铲除我身上的怨气?”

      “因为我打不过小惠。”他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我还是挺强的,但是一直解决不掉小惠身上的问题,让我很困扰。”

      啊——懂了,如果有一天,有个人的学习成绩忽然比自己好,或者校门口来斗殴的人把自己打了一顿,那她自己肯定也会很在意,不服气,一直关注这个人。

      但是现在她高三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东京是个大城市,那里的驱魔师估计也不少,如果把遥带过去...遥会不会受到伤害呢?

      “好吧,这位...驱魔师?”

      “不,是咒术师!”

      “好的,咒术师,如果我想一直留着这个怨灵跟着我,可以做到吗?”

      “没人拔除当然就一直存在,大概,只要它不成佛。”

      行,整挺好。

      “在你们驱魔...咒术师里,你确实是很强的人吗?如果别人发现了怨灵,会来找我麻烦吗?好好说实话,我要留着它。”

      看来小惠也不是一无所知,所以才如此袒护。不然一般人听说自己身边一直跟着鬼,吓都吓死了。他摸了摸下巴,说:“好的,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不过这个...主要不在你我,得看这个恶灵愿不愿意藏起来一点。”

      惠皱起了眉头,道理她都懂,但是这咋办,万一去了东京遥出事儿了呢?然后异变突生,房间里忽然变冷了,这是五条的感觉,柔和的灵气包裹着小惠,她对房间里的变故一无所知。

      淡蓝色的假恶灵卸掉了笑容,变成了灰色的真恶灵。她附在五条耳边,说:“我会掩盖自己的存在,你的糟老头上司们也只会发现惠身上有一点灵力,但是需要一些东西额外掩盖掉她身上的气息。你去找个特级咒物,封印了以后交给她——不封印也行,我无所谓。让她以受害者的身份在你们那边过一次明路,以后她更爱招惹咒灵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出现什么都不稀奇,就不会有人关注她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因为咒灵们更喜欢同胞没搞定的幸存者。

      “我会安顿好她,你不用瞎操心。不听话的话,我就叫你们五条家断子绝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五条,惠只觉得这家伙怎么忽然开始发呆了?她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子:“怎么了?”

      “啊——我!”真恶灵忽然消失,回过神的五条捂着额头,眨了眨眼:“我想到办法啦,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带几天,你染上别的更强大的恶灵的气息,现在这个恶灵的气息就会被掩盖掉,别人只会当你是被袭击后的受害者残存的气息,不会觉得奇怪了。我会保护你的,让其他恶灵来一下就行!”

      听起来靠谱,但是如果这家伙偷奸耍滑,她就凉了,得跟遥见面了。然而,也没更好的办法,在她自己看来她是弱势的那一方,毕竟有求于人。但是如果能把遥留下来,那么她愿意赌一次,左不过是跟她的妹妹结伴罢了。

      一根烟抽完了,她掏出来自己的便携烟灰盒把烟头丢了进去,走到五条悟的面前,低头俯视他:“那么,拜托你了,咒术师,我一定要留着这个怨灵,让她永远都跟在我身边。”

      “我叫五条悟,小惠,你可以叫我——”他看着惠扬起的手掌,没敢继续说话了,赶紧讲正事儿:“我会好好办的,请相信我。”

      这次看着还靠谱一些,然后,五条悟自觉地下楼,跟在餐厅抽烟的浅野吉子挥了挥手,离开了浅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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