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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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窗外天光大亮，惊觉自己不是在金府，也不是在王府。
这是哪里！？
整个脑袋跟煮了一盆烂白菜一样，又涨又痛，金振揉着太阳穴撑着床坐起来。
咔哒一声，房门被推开，抬眼望去，不是鱼书驰又是谁？
见是鱼书驰，金振忍着宿醉后的疼痛，一咧嘴露出标准的痞笑，没头没脑的地蹦出一句：“鱼兄，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鱼书驰蹙眉道：“酒没醒？”说完将手中的瓷碗重重的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里头的液体狠狠地晃了几下，险些洒出来。
“醒了！”说完瞟了一眼桌上的那碗汤，“给我煮的？”
“嗯，醒酒汤，喝完就回你的金府去。”鱼书驰淡淡地道，拂袖转身离去。
金振捧起那碗汤，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哼，逃避问题，心里有鬼才逃避问题。
他肯定是喜欢我！
金振无比坚定地想。
金府
“姐！开门！”金振用胳膊哐哐撞大门。
咔，门开了。
“你小子还有脸回来！夜不归宿上哪鬼混了！”金遥一把揪住金振的耳朵。
“诶诶诶……别揪……痛痛痛痛！”金振吃痛的连连叫道。
“你还知道痛？今天痛了，明天就忘了！说，昨晚去哪儿鬼混了。”金遥揪着金振的耳朵把他往大门里面拖。
“……姐姐姐！！！你听我狡辩！！”金振痛得开始胡言乱语。
“狡辩？”金遥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解释解释解释！！！”金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
“解释？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柯屠户是怎么回事？”说着就把金振拉到大厅。
大厅
一个满身肥油，腿上和眼睛都绑着绷带的男人坐在大厅内。
那男人看到金振下意识地战栗了一下，也就一恍神的功夫，男人收回战栗，一双牛眼瞪的溜圆，颤颤巍巍驻着拐站起来，嚷道：“大小姐，就是他！昨夜小人走在路上，少爷喝醉了就把小人打成这样。”一字一句，振振有词，语调一转又道，“可怜我那八十岁老母和下面八岁小儿，家里全靠我撑着了，被少爷这么一打，彻底要挨饿喽！”说着还用粗陋的袖子掩面拭泪。
金振一脸茫然，一想到一觉醒来出现在鱼府的客房，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坏事了！
细细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有打人的记忆。
喝醉就喝醉，怎么还把人给打了！还是在丞相府！
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
完了完了完了！
肯定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当务之急只能讨好一下面前这个了。
“嗯……那个……姐嘿嘿嘿……”金振此刻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样，“你等下下手轻点。”
“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心思不放到读书上也就算了！还给我闯祸，每次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金遥恨铁不成刚地瞪着金振双目仿佛要迸出火花，“这次跟我说没用，你自己想办法吧！”言罢，转身就走了。
此刻大厅内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最起码，金振觉得挺尴尬的。
“呃……”金振哑然笑道，“那个……我先给您赔个不是，我昨天晚上确实喝多了，对不起。”说完，一转头高声喝道：“泠夜！”
泠夜一路狂奔过来：“少爷！”
“去……把我床头枕头下的暗格里的十两黄金拿来给他。”金振无比肉疼地说道。
“好的，少爷！”泠夜道，转头蹭地跑出去。
看着泠夜逐渐远去的身影，金振无比心痛。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存了好久的钱啊———
金振欲哭无泪。
柯屠户拄着拐杖，喜笑颜开地离开了金府。
这件事也算结了了。
“少年我看你，愁眉不展，印堂发黑近日会有血光之……”
“一边去！”王锦缆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振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怎么了？”王锦缆吊儿郎当的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顺手摸了块蜜饯丢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
“没什么，就昨天不是喝高了嘛！不小心把人给打了。”
“昨天……哦，我想起来了！”王锦缆一拍脑门，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你昨天晚上还说要把鱼书驰睡唔……”
金振第一时间啪的一下捂住了王锦缆的嘴。
“小点声！”
“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你啊！”王锦缆扒下捂在嘴上的手。
“怎么？蜜饯果干还堵不住你的嘴？”金振拿起一块果干就硬塞进王锦缆嘴里，“吃你的果干去！”
“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王锦缆见金振这样，暂时压下八卦的心，故作神秘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他们两个我暂时没告诉。”
“什么地方。”金振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贫民窟
满地狼藉一片，房子是破败的，歪斜的，甚至不能将它们称之为“房子”。空气中飘着腐酸的臭味——是排泄物和食物混合在一起发酵腐烂的气味。死气沉沉的街道偶尔发出几声呻吟声和孩子微弱的哭闹声。
金振嫌恶地用衣袖捂住鼻子。
不远处，一个碧丽堂皇的小楼在灰扑扑的贫民窟中显得格格不入。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香味。
是女子身上擦的香粉的味道，却又有点不像。
稍稍走近，便能看到屋檐雕着云纹和狼，并缀着各色的珠宝闪着七彩的光芒；柱子和窗户上雕着繁杂的花纹，一抬头便看见上面的匾额上刻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常乐坊
一只脚才刚踏进去，就听见一个女声在里面高声喝道：“下注越多，赚得越多！最少下注50两！再少就没有了！”
下面满是嬉笑声，欢呼声，求饶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把厨房里的所有调料混合在一起后一口吞下，让人难受得紧。
骨骰互相碰撞的声音响起，赌桌旁的赌徒用长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骰子筒。
“开！开！开！”
一声比一声响。
“你就带我来这？！”金振一挑眉看向王锦缆，“赌场？”
“要只是一般的赌场，我就不会带你来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王锦缆看向左前方的一张赌桌。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在嘈杂声中响起，“前脚荣国公主新婚夜新郎当场暴毙，后脚三皇子就被打入冷宫，我赌三皇子这一个月内会暴毙而亡 ！”
一下子，赌桌周边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
“这可不兴赌啊！”
“怕什么怕！反正江天璟都被关冷宫了！后面都倒台了”
“对啊！怕个毛啊！我押他会死！”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腰间取下沉甸甸的荷包拍在贴着会死的那个盒子内。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了第二个人。
众人纷纷都把手中的银子投进盒子内，原本空落落的盒子瞬间堆满了金银珠宝，甚至有些碎银从盒子边上溢出来，滚落在地上。
反观另一个贴着不会死的盒子内从始至终都是空空如也，连个屁都没有。
金振忽然就明白了。
拉起王锦缆的就跑出去，结果被一位中年妇女拦了下来。
那是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头上插满各式各样的簪子，一晃头簪子上的挂坠就叮咚作响，看起来头重脚轻，分外滑稽。
放在平常金振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但此刻金振却笑不出来。
她翘着兰花指，两片烈焰红唇一开一合，语气中带着青楼女子又软又媚的腔调，“爷这是不想交钱就走么？”
“啊……大妈，不是姐姐，我跟他不小心走错地方了，不好意思哈！”金振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一边赔着不是，一边要拉着王锦缆往外走。
“但凡来了这地儿，都得交了这五十两银子，不然……”女人上下打量了俩人一番，皱皱眉头，打了个响指，四个彪头大汉出现在她身侧，个个手拿棍棒，长得凶神恶煞。
金振看向王锦缆：“你带了吗？”
王锦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造孽啊！！
金振拉着王锦缆转头就要跑，却被其中两个彪头大汉拦住了去路。
“呦，小公子还想跑呢！”女人冷笑一声，前面那甜到发腻的腔调瞬间消失殆尽，她高声嚷道，“给我打！”
大汉抡起棍棒，眼看棍棒就要落下。
“北关！”北关应声而出。
锵——
北关抵住了大汉手中的棍棒，王锦缆的九节棍刷的一下缠住大汉的双脚，用力一收，哐——两个大汉齐齐倒下。
那女人完全被这场面吓到了，但表面上仍旧强装镇定，对身旁的小厮轻声耳语道：“快叫白老板过来！”
小厮还未跑出去多远，人群突然散开了，一个白花花的步辇突然出现，漂浮半空。
上面坐着一位神态宛若谪仙的男子，身着白衣，皮肤白皙，白得几乎快算得上毫无血色，看着十分瘆人。
一旁的赌徒们一下子炸开了。
“白……白无常！”
“什么白无常？”
“他本名叫白无尘，江湖人称白无常。就最近三个欠常乐坊钱的人，前几天不是死了两个嘛！”
“对啊！”
“就是他杀的，死的那叫一个惨啊！”那人啧啧叹道。
金振听到这段对话，登时头皮发麻，心道真的完了。
思来想去，决定心一横，大不了豁出去，死就死了！百年后还是条好汉！
北关异常热烈地淬出亮到发白的金光。
“你就是将军府的金大少爷金振？”男人站在步辇上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喃喃道，“看起来不像啊……”
“我就是！你既然知道，就放人！将军府可不是你们常乐坊惹得起的！”纵然握剑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但金振仍旧壮着胆子大声嚷道。
“我们交个朋友，就把这五十两银子抵了，你看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