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梦向短篇》故世烟云深

9、听牢骚的咖啡店员是合作人

　　#名侦探柯南乙女向

　　#降谷梦

　　#国家公务员（？）之间的事

　　“真想把上司的头顶变秃。”

　　温馨明亮的咖啡店里，帅哥店员茫然地注视我，脸上明白地写着“欸……？这家伙在说什么。”。

　　“……算了，抱歉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先点单好了。”

　　就算瞪着手机，新传达来的工作指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原本想要轻松地享受一下美食的心情也消失无踪。

　　……这种时候抱怨这个，果然太突兀了。

　　现在不是工作终了后一边喝酒一边醉醺醺地发牢骚的气氛，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抱着头深重地叹气。

　　光是坐在这儿喋喋不休，就是最不受欢迎的顾客的特征之一。

　　自己光是被工作迷惑头脑，连这点都差点忘记了。

　　爽朗的店员保持着温暖的笑容。

　　“没什么，请随意！”

　　“……啊、乌鱼子意大利面还是三明治呢……”

　　在菜单上，画着可爱圆圈标记的两款名字似乎都是推荐。

　　如果单纯只是两种不同的选择的话，这里就可以随意地选择一样解决。

　　不过两种都是推荐选项的话……

　　无论选哪一种，好像都觉得会对另一种抱有遗憾。

　　我抬头看着旁边正在等待的人。

　　大概是因为现在店里的顾客只有这边，和靠窗昏昏欲睡的上班族大叔的缘故，店员依旧在等待我的订单。

　　“稍微有点……那个，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建议吗？”

　　“是吗……？这两种都很受欢迎，三明治容易适合下午打起精神的工作，如果有体力消耗的考虑，那么意大利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么就两种都来一份。”

　　“分量需要进行调整吗？”

　　“哦、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注明分量减少一些。”

　　“当然。”

　　转身去传达订单内容的店员的姓氏是安室。

　　原本单纯地感慨着这真是个就算被女子高中生团团包围也能应付自如的男人，结果在我的订单送来时，三言两语地被动交谈着，不知不觉就达到了互相称呼姓氏的距离。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个男人。

　　天然派？

　　所以才能够这样自如地应付关于顾客的距离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当是天赋。

　　之后再来时，听说他还兼职侦探……不，怎么说呢，从请假频率上来看，也许反而把侦探作为主业也说不定，而在咖啡店打工只不过是为了能够保证基础的生活费。

　　看起来，连那种神奇的拉近距离的技能也能够巧妙地得到发挥。

　　今天的安室在用同样的气氛治愈着顾客。

　　作为最近稍稍开始增加光顾次数的人，我非常感激波洛。

　　这里有着无比优秀的店员。

　　无论是小梓还是安室，都有着让人不自觉想要把难以排解的烦恼说出口的能力。

　　我认为有必要适当地对店铺做出贡献，来报答店员修补我破碎的工作之心的恩情。

　　托今天来的时间很恰当，没有太多顾客的福。订单很快就完成了。

　　“这是乌鱼子意大利面和火腿三明治——”

　　“啊、谢谢。”

　　“请慢慢享受，那么……”

　　话虽如此，安室并没有走开。

　　刚才垂头丧气的上班族大叔已经结完账，拎着皮包推门离开了波洛。

　　小梓也进了后面的休息室，因此现在店里唯一的顾客就是我。

　　他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来，虽然问了一句“不介意的话……”，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我默许了安室的举动。

　　“……真好吃。”

　　美味的食物入口，脸颊就会自然而然地放松。

　　安室仿佛很高兴的样子，轻轻歪头，闪闪发亮的眼睛悄悄眨了眨。

　　——我是说，这位帅哥店员真的非常理解自身的优势。

　　不、如果他是在不明白自己的面部偏差值的情况下还自然而然地这么做的话，那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恐怖。

　　安室摆在手边的是咖啡，他很愉快地喝了一口。

　　“能被夸赞我就放心了。”

　　“不愧是波洛……今天是安室制作的吗？”

　　“出色的辨认出来了。”

　　“过奖了……不过，确实吃的很开心。”

　　郑重其事地感谢时，安室就会轻松地引导气氛。

　　不让空气变得沉重对他来说真的很拿手吧。

　　作为也需要跟人打交道的职场生物，我也很想拥有这种技能。

　　被我如此羡慕的安室扬起眉毛。

　　“说起来，最近光顾的次数很多呢。”

　　“是啊，暂时需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日子。”

　　“对米花町不熟悉吗？还是说……”

　　“……算是吧。初来乍到，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请人关照。”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偶然。

　　搬来这附近后，一直对路况不熟悉，只能随意地依靠缘分在路边寻找不错的小店解决肚子。

　　作为朴素派的职员，在咖啡店和牛肉盖饭店之间通常不存在摇摆。

　　不管是谁，如果被上司强加了无理要求，心怀不满也是正常的。为此虔诚地祈祷有一天能看到上司一毛不剩的头顶，否则有什么希望度过充满了意外工作的每一天。

　　文件、调查、沟通和奔走，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好好吃饭。

　　如果不是当时在门口清扫的安室主动跟我说了“欢迎光临”，大概我也不会想到要进咖啡店吃饭。

　　……被波洛给捕获了……

　　这么想的同时，安室高兴地眯着眼笑。

　　“当时能够向你打招呼真是太好了。”

　　“在波洛受了很大照顾啊……真希望自己会是个好顾客。”

　　“请别这么说，能够选择波洛是我的荣幸。说起来，最近的工作不顺利吗？”

　　啊果然，刚才对上司的头发所爆发的怨念，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不妙吧，这么敏锐的侦探。

　　我慢慢地把面条卷在叉子上争取思考的时间，虽说出于职业道德，很多工作内容不可以随意外泄，不过适当地包裹上一些糯米纸伪装，曲折地抱怨一下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何况，安室的温柔和保守秘密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曾经看过好奇的女高中生询问他有关于侦探业务的内容，他对此的应对总是神秘一笑，用自己的特殊魅力敷衍过去。

　　……把他作为情绪垃圾桶，总觉得有些抱歉。

　　工作比想象中的要更有压力，如果能像往常那样倾诉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安室微笑着，用包容又清澈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这个……！过于治愈。，没办法拒绝。

　　我投降了。

　　“……虽然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是……被外派到没听过的职场去工作，还要多部门合作……可恶，明明我最不擅长这些。”

　　“工作真是辛苦啊。”

　　“安室的环境真让我羡慕，小梓简直像天使！我也想和女孩子多多合作。”

　　“欸……”

　　把意大利面条送入口中。

　　咀嚼这样美味的食物的话，就算是再艰难的工作也能完成……心理意义上的。现实层面无论如何也需要着手一层层解决，怀抱着逃避的想法吃东西不会有任何好处。

　　安室理解地点头。

　　“周围的人都是男性吗……？”

　　“应该说，部下全部都是男性……而且大多数都进攻性太强了，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进攻性啊……与工作有关吗？”

　　“差不多吧。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无法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作为上司，确实要承担责任，偶尔也跟可靠的部下商量一下如何？”

　　被我给予厚望的安室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是很可靠的建议，但是……

　　我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最近到这里工作的原因就是这个。原本一心倚靠的左右手彼此之间正处在竞争白热化阶段，因为不想卷入部下的私人恩怨，我姑且休了带薪假……结果得到了什么所谓‘就算是带薪假也能轻松完成的工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来到这边了。”

　　“原来如此。”

　　“果然、身为上司，无法调节部下的工作……”

　　被安室用这样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惭愧。

　　他摇了摇头，一边用“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努力了”这样的话安慰我，一边起身往里间走。

　　很快就从吧台边端着咖啡走出来。

　　“这是特别服务。是给辛勤工作的社会人的奖励喔。”

　　“安室是天使……！”

　　“请别对男人用这样的形容，有点难为情。”

　　“就算不用语言来形容，这也是事实。”

　　充满感恩地接受了服务。

　　今天也是波洛万岁的一天，今天就休战吧，暂时将上司的头发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安室又坐回了原本的地方。

　　……唔，他给自己换了新的一杯饮品，刚才那杯已经喝完了吗？我没注意到。

　　“现在的职场果然还是男性占多数吧，真抱歉……谈起了令人沮丧的话题。”

　　“没什么，这不是安室的错。严格说起来，需要开会的时候，比例怎么说……还是50：50吧。”

　　“……哦？”

　　不知为什么感觉气温好像下降了一点。

　　也许是空调的温控改变了。

　　真优秀啊，现代科技。

　　“安室真好。”

　　用手帕擦了擦泪花，深深地被日常所感动。

　　“果然还是现世的人温暖。”

　　安室透苦笑。

　　抬起双手好像投降似的，垂着眉毛。

　　我心不在焉地咬着三明治，因为今天拜托特别加了番茄，口感比平时要更清新酸甜一些。

　　“说这话……就好像竖起了什么会过劳死的旗帜啊。”

　　“绝对不会，我会比上司的发根活得更加长久。”

　　“……这种发言，听起来更岌岌可危了。”

　　“毕竟是被上司深深关爱着……现在想起来，真是为弄飞了他的假发感到抱歉。”

　　“用怨恨的语气说着尊敬的话语，不愧是深阶段的职场员工。说起来，这样辛苦的工作真让人好奇……我可以问吗？”

　　“唔……之前算是总是坐着处理文件，至于现在外派的工作……”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皱着眉。

　　“跟猩猩玩相扑？”

　　“……诶？”

　　“哈哈，安室现在满脸都写着‘绝对是谎言’。”

　　“被看出来了。”

　　“虽然我也不想骗你，但是至少上司传达到我手里的文件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用手背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之前传递到手里的文件中所表明之后工作的合作对象的特征，绝对不像是一般人的素质和能力。

　　……说是猩猩也不为过。

　　安室透默默收走了使用后的盘子。

　　“工作内容听起来，仿佛是一瞬间就能分出胜负。”

　　“但是为了这个工作，我拿到了一百年的带薪假。”

　　“……退休了？”

　　“……不，就是一百年的带薪假。”

　　“……还真是……让人好奇的工作。”

　　“哈哈，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普通的上班族。”

　　像抛接球似的来回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今天也在波洛充满了能量。

　　仔细想想也已经对这块地方建立了初步的了解，我打算今天开始抓紧把该办的事情办完，在彼此看不惯的两位部下和好之前充分地享受休假。

　　辛辛苦苦工作得到的奖赏，不能因为猩猩泡汤。

　　结账时，安室给了我一张名片。

　　“安室透”的姓名是打印的，大概是为了防止联系方式外流，后面的号码是手写的。

　　他依旧对着我露出清爽的微笑。

　　无论是蜂蜜色的头发也好，剔透的眼睛也好，总之是令人感谢的存在。

　　社畜的港湾。

　　“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务必联系我。”

　　“对业务真是充满了热情，不愧是侦探。”

　　“不不，各种各样的侦探都是存在的，比如没干劲的侦探也是有的。我也只是普通的侦探罢了。”

　　“……是说楼上的毛利侦探吗，我好像有时候会看到他也在波洛吃饭。”

　　“师傅吗……”

　　面前的男人苦笑起来。

　　我只顾着付款。

　　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欸，安室跟毛利侦探是师徒关系吗？看起来像是个普通大叔，原来毛利侦探这么强……”

　　“是的。主动提起还真是不好意思……欸，难道……没有听说过毛利侦探吗？”

　　“……啊、这个……非常抱歉？”

　　面对一脸惊讶的安室，我哑口无言。

　　*

　　——当然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他。

　　不知道所谓“有名的毛利侦探”的存在，一瞬间发觉自己表现得像是个不了解世界的外星人，出于窘迫迅速地从咖啡店逃走了。

　　我慢悠悠地去了接下来的工作场所。

　　也就是说，姑且先放下咖啡厅里的丢脸事件不谈，上司下达的任务，即使在带薪假也不能轻忽。

　　怀着这样严肃的心情，在深夜来临时，我到达了地图所标注的码头。

　　海上的风呼呼地向陆地吹。

　　特地换上的黑色风衣被吹得乱七八糟。

　　夜黑风高，特别适合干坏事的时间，特别适合坏人出没的地点。

　　“……那个，业务是不是太广了一点，安室……侦探？”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脸上一定露出了傻子似的表情。

　　跟我对视的浅发男人一瞬脸上显露出惊愕——掩藏速度之快令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说话的方式也改变了。

　　“你怎么在这里。”

　　既谨慎又聪明的眼神。

　　虽然跟不久前看见的阳光围裙的模样相去甚远，但是不得不说领口的宝石和黑色的马甲都非常适合他。

　　安室挑着眉，压迫变得沉重了。

　　“……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吗？”

　　“安室不也是普通的侦探吗。”

　　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重叹气。

　　我对探究别人的真面目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真要说的话，还是善解人意的咖啡店员更让我向往。

　　能够缓解压力的那一面，而不是现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脸孔啊……

　　运气糟糕到这种程度了吗，我。

　　“虽然很想问问安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能不能装作没有见过我？”

　　“这恐怕不行。”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我还有工作，非常辛苦。”

　　“嗯，我充分地明白这点。”

　　“所以请你忘记今晚的事，我找到想见的人会马上走。”

　　“驳回。”

　　真冷漠。

　　这张脸就是安室作为侦探的真面目吗。

　　一旦了解，总觉得无法单纯地看待他作为店员时那种温柔的态度。

　　可如果不能再去波洛，绝对是重大打击。

　　安室变得冷漠有点可惜，但我不想放弃小梓。

　　一次性失去两个治愈源泉外加一家美味的店铺，对于好不容易得到休假想要充分享受的工作认识来说，损失实在是惨重过头。

　　“……真麻烦。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

　　安室低沉地含糊说着什么，在我反应过之前，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嗖地在身边擦过的风，我跟他一起倒向一个巨大的铁皮箱子的后面的同时，远处一阵尖锐的鸣叫。

　　刚才在我跟他所站在的码头位置，轰地炸开了一阵浓烟。

　　热量滚到我的脸上。

　　……爆炸？

　　差点被安室一肘子怼到肺的我痛苦地咕噜出声，接着他更无情地把我塞进了那个比电线杆子还窄的缝隙。

　　总之我真的不想跟这个男人在这种犯罪的事情上有什么交集。

　　请你只用白天的那张脸对着我就够了，真的。

　　“四个人……9点方向七百……”

　　之后嗖嗖的风被破开的声音。

　　模糊的人影在远处晃动着。

　　眼前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的安室瞳孔兴奋地张大，总觉得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人物了。

　　为什么会有爆炸……不，我虽然知道这里的犯罪率接近饱和，但是随随便便地突入爆炸场景，真的是这么常见的情况吗……？

　　远处的警笛声已经在响了。

　　刚刚一边判断人数一边以漂亮的姿势完成枪战的安室用完美的受身侧滚翻回了这地方。

　　说实话，太挤了。

　　不管是前面的胸，还是腿，还是从左边硬是也挤进了这个缝隙躲避子弹的安室。

　　但是如果把这样的感受坦率地说出来，就会被安室恐怖的视线所凝视。

　　“……虽然也许会打扰你，但是很抱歉，我可以失陪一下吗……？”

　　“别开玩笑了。”

　　打扮精致的男人露出了有些妖艳的笑容。

　　“自己闯进来的话，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怨言的吧。”

　　“这个……不，我还有一百年的带薪假……”

　　“一百年的永眠？”

　　“……我们还是结束这个话题吧。我只是有点好奇，安室侦探在这种时候、这个时间在这里做什么。”

　　爆炸声又响了。

　　大概是土法制作的炸弹，比起威力，烟雾要更浓些。

　　黑色的风咕嘟咕嘟地穿过码头的货物，夹杂着波浪翻滚和枪支开火的声音。

　　安室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

　　许久，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送外卖。”

　　“……哦。”

　　挺好的。

　　那什么……积极扩展业务。

　　生存于充满犯罪的世界，连咖啡店也要黑白通吃会比较好吧。

　　我充分地……算了，大概勉强地理解了。

　　真不知道今晚过后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再去波洛，安室的轮班非常不固定，想要避开他有点困难。

　　……从女高中生的手中打探消息如何呢……

　　反正工作完毕之后，就有大把的时间能够自由安排了。

　　“祝你业务顺利，那么我就告辞了。”

　　怀着悲哀的心情，今天的工作就这么被突入的巨大场面所打扰。

　　在安室抓住我之前，我在狭小的缝隙中后退几步，后仰着坠入了汹涌的海中。

　　……

　　一百年的，带薪假啊。

　　*

　　……难道要跟无处不在的咖啡店员纠缠一百年吗。

　　不了吧。

　　可以按TD退订吗，我不记得叫了这么恐怖的服务。

　　如果是害怕我把联系方式留传出去的话大可不必，我不是被女高中生盯上的目标，也没有把帅哥店员的名片四处展示的爱好。

　　总之，如果是敬业的咖啡店员，就麻烦你好好地呆在业务范围内，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工作场合了。

　　“今天也是送外卖吗。”

　　看着身姿既优美又有力的咖啡店员，我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那晚爆炸场面的壮绝。

　　对于习惯了做文书工作的苦劳人就不能有点别的奖赏吗。

　　波洛是这么有名的大店吗，外卖能送进公安警备课，令人敬佩的业务精神。

　　我苦涩地面对着他的打量。

　　“很遗憾，不是的。”

　　用果断的句子打碎了我的挣扎。

　　刚刚交谈过的理事官很高兴地看着走进来的安室。

　　“你终于来了！”

　　“嗯，最近波洛的事……有点。”

　　“有好好在干吧，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没什么，那位是……？”

　　一看就是认识的两个男人寒暄结束后，浅发的男人转向我。

　　深色的皮肤，柔软的头发，还有湖泊一样的眼睛，最重要的是……那种无法折断的气势。

　　就算怎么极力否认，也明白地显示出，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咖啡店的店员。

　　也是刚刚理事官所说的工作期间的合作对象。

　　……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要扒光上司的头发，让他在冬季来临的第一缕寒风中哭泣。

　　初次见面时还像春风般温暖的安室，在码头爆炸事件中无论如何至少还算是有点笑容，现在则彻底跟之前工作中打交道的家伙一样，一副讨厌的不信任的眼神。

　　不信任的是我这方才对吧。

　　深更半夜出现在码头参与爆炸和枪战的人，出现在公安的场合真的没问题吗。

　　即便是作为线人也……

　　“我是警备企划课的降谷。”

　　“……我的要求是找到目标人物，理事官，我不需要额外的合作对象。”

　　虽然这样直白很失礼，但是如果跟这种危险人物混在一起只会令我胃痛。

　　治愈的店员变成了压力的源头之一，在这个世界中，就没有与工作无关，可以彻底放松的地方吗。

　　这个男人到底有几份工作。

　　你的业务范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请把那个微笑着倾听我烦恼的咖啡店员还给我，降谷是谁我不认识。

　　“但是……你们不是已经见面了吗？”

　　看起来像个好人的理事官很困惑。

　　我也很困惑。

　　“啊……如果说在码头的话，算是这样……但是我没找到想见的人。”

　　“我的任务进程也差点受到干扰。”

　　“所以说，我告诉过你当做没看见我就好了。”

　　“无视出现在爆炸场所的普通上班族？”

　　“参与枪战的普通咖啡店员没资格这么说！我只是出现在了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扶住额头努力保持清醒。

　　很好……昨晚翻阅的文件是在平时的数量限度之内，没有过劳，也没有紧急事项。

　　今天的工作状态不错，应该慢慢商谈才对。

　　总之不可以让步。

　　我摆正了架势，冷漠地看着同样面无表情跟我对视的随便叫降谷还是安室什么的男人。

　　重复强调。

　　“抱歉，对待工作我认为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请不要开玩笑了，你已经妨碍我一次了。“

　　“你也妨碍我一次了，阻碍了跟线人接头，我认为所谓的专业有待质疑。”

　　“同样的话还给你。”

　　我把视线重新投向理事官。

　　“理事官，我再强调一次，我需要的合作对象，叫做‘波旁酒”。”

　　“……”

　　“……”

　　降谷不在意西装会皱，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忽然一笑。

　　理事官皱着眉，跟我对视。

　　理事官怎么出汗了。

　　汗正在瀑布一样往下流。

　　“是这样的，”依旧很像好人的理事官说出了好人不该说的话，他和气地表示，“波旁酒就在这里。”

　　“……”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会隐形吗？”

　　“……”

　　降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就是波旁酒。”

　　朝动弹不得的我逼近过来的降谷拿起了桌上的计划书。

　　原本昨晚应该交给名为“波旁酒”的人的材料。

　　这一次原本的工作内容，正是在预测范围之内加固世界历史的支柱，作为上级投放的锚点连接作战指挥部，一旦有任何异动就直接授权刀剑平衡部队进入现场。

　　而在管辖范围内需要尽可能地借助人们本身对世界的发信力，也就是说，允许一定程度上的改善可能。

　　作为是对应所标出的拯救目标的照片散落桌上。

　　在銃刀特许令的下方，呈扇形展开。

　　自然卷眼神骄傲的、猫眼长胡子的、长发下垂眼的、相貌成熟又很强壮的……还有温柔的女人之类的照片。

　　虽然现在盖上的印鉴是确认死亡，但是只要确认了事件发生的时间线和地点，提前恢复修改的户籍就能够派上用场……

　　美丽的咖啡店员向我抬起头。

　　他的表情……一时之间难以形容。

　　大概是充满了困惑、质疑和不可置信，反正跟刚才那种互相敌视的气氛大不相同，不知道为什么，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非常动摇。

　　……为什么理事长像个父亲一样在拍他的肩膀。

　　男性构成的纵向社会中取得任务是这么艰难的事吗……不太理解。

　　“你是谁？”

　　我迟疑了一下。

　　“……姑且先问一句，既然你是咖啡店员，那么也许……”

　　“不是。”

　　“……我还什么都没说。”

　　“反正也是想问榎本是不是公安，换成合作对象吧。”

　　“……您真清楚。”

　　“这种时候用敬语不是有点晚吗。”

　　“这种时候才告诉我你是波旁酒也有点晚吧。”

　　我做了什么啊。

　　脑袋中一片空白。

　　我对温柔的咖啡店员安室抱怨说资料说明里那个能打碎挡风玻璃的合作对象是猩猩，然后再拒绝降谷表示自己想找的人是波旁酒。

　　挖个洞钻进去好了，现在立刻。时光机呢……时光机在哪里……

　　“那么，请自我介绍。”

　　有人在用敬语说着充满杀气的话。

　　就算不是杀气，总之有种被锁定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百年的带薪假期间跟这个人合作完成任务……？

　　我感觉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在下是……内阁府防卫省，历史对策庁所属的职员，请多多关照。”

　　降谷危险地眯起眼。

　　“所以，你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