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地花]魑魅魍魉》咖啡松糕

3、迷惑之章

　　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难题，对于你来说，与此同等的难题还有究竟你是先失去记忆的，还是先诞生在教室之中的。
　　这是一种朦胧的感觉，让你对自己的诞生之初模糊不清。
　　其他怪异从来没有正面解释过你的产生原因，这也让你感到疑惑。
　　自己是从睁眼之初就无法走出这层楼，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这层楼中，但是你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呢。
　　两个说法好像都各有各的解释，也各有各的证据。
　　“那个，其实我对现状也没什么头绪，只是有一些猜测，可以说吗？”
　　“当然，你倒是意外地爽快啊。”真希拍了一下你的肩，你面对不久前还让你战战兢兢的咒术师，鼓起勇气说话了。
　　“其实我原本是不能出那层楼，具体出去了会是什么后果，我个人是不知道的。”
　　你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而她像是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原来和我出教室的时候你走在前面，是有方法逃跑啊。”
　　虽然重点好像抓错了，但是心思被说了个正着的你不敢吱声。
　　好在真希没有抓住这一点不放，根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所以现在这个状况是和你能走出教室这一点有关吗……”
　　你突然害怕起她在得出了这个结论后立刻提刀向你，连忙补充了一句：“只是假设，而且我不能走出去应该是外物的关系。”
　　“怎么说？”
　　你意识到自己一没注意吐出太多情报了，但现在撒谎没有意义，话已至此只能硬说了：“我不是那种不能离开某个地方的地缚灵，不能离开是因为楼梯口盘踞着让我害怕的存在，准确来说是不敢出去。”
　　“虽说分享情报是很感谢你啦，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把关键的分支放在后面啊，这样理解很容易出错的。”
　　面对她正直而无语的眼神，你的眼珠子可耻地一遛：“哎呀，这不是之前忘记了。”
　　好像不知不觉间，你们已经不是人质和劫匪的关系了。
　　当然虽说关系有所缓和，但你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
　　只是暂时合作，暂时合作。
　　“那，要去教室里看一下吗？”
　　她问你，正经地盘腿坐着，可斜看你的姿态和抱胸的姿势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不羁。
　　“哎？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问题的源头吧，不去看看？”
　　脑中犹如擂鼓响起，恐惧将心脏挤压得无比困难。
　　但是你又担心拒绝的话，真希会误会你真的知道什么，故意阻挠她探寻真相。
　　“我……”
　　＊
　　你看在门口，室内是完全无光的，只有通过门口照进来的月光才能看清东西，但这光被你的身形拦住很多了。
　　亏她还看得清啊，而且还带着眼镜。
　　你开始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直到她手里拿起铁镐，向你走过来。
　　“这铁镐质量不错嘛。”
　　“哈哈，毕竟是园艺社。”
　　你开始思考事情结束后怎么和宁宁解释，毕竟这可是园艺部的共有财产。
　　来到学校边缘，看到真希一甩手把铁镐丢出去，你的心愈来愈痛。
　　禅院真希倒是没空注意你的颜艺，聚精会神地看着丢出去的方向。
　　虽然目标是建筑物，但是没有声音，一段距离后她也看不到铁镐了，就好像被浓雾吞噬了一样。
　　“你来试试吧。”
　　她把放在门口的盆栽交给你，你看着这盆娇弱的大葱，想到它注定凋零的命运，不由感到一阵可惜。
　　结果也是一样的。
　　真希打算把每种东西都试一遍，她虽然已经承诺赔偿，但这些东西毕竟是宁宁费时费力种的，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在再次走回去拿东西的路上，你盘算了好一阵子，觉得提出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这才开了口。
　　但是真希并没有率先回答，而是一个箭步跨过你，走到了活动室里。
　　她蹲下身来，指着一盆葱问你：“这是不是就是刚才那盆葱？”
　　你仔细端详一番：“确实很像。”
　　但是你根本看不出来每盆大葱之间都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你欲槽又止，真希又去查看了一下铁镐原来存放的地方，发现铁镐也回来了。
　　你们面面相觑，又接着尝试丢了其他东西，但都回到原位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疑问——如果是人类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跳下去就可以就可以回到自己以前所在的地点了呢？
　　“不，人类跳下去绝对会冻死的。”
　　真希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你却总觉得她另有所指，故而弱弱地说了一句：“太冷我也会死的。”
　　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这家伙乱想什么呢，我还没冷酷到那种王八蛋的程度。”
　　“……是，非常对不起。”
　　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忍不下去了，挑明了你一直担心的主要原因：“总之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要太提心吊胆了。”
　　“随时都可能会互相背刺的同班关系？”
　　“你的体术水平还不需要我以背刺偷袭取胜。”
　　面对这种略带嘲讽意味的话语，你的精神反而有点放松下来了。
　　虽然仍在内心在疯狂唾弃自己怎么能因为这种套路放松警惕。
　　“那么，走吧，照刚刚说的做。”
　　你跟在她的后头。
　　＊
　　很遗憾，你们双方都没有把陌生人瞬间变成羁绊十的设定，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你们不得不合作。
　　但也只不过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关系，谈话也基本上属于情报交换。
　　所以你不放心她，她不放心你。
　　这能怎么办？只能把你们两个绑一起了。
　　虽说她可以一个人去那层楼调查，可但凡是人都会担心你背刺，你又不乐意进去。
　　于是禅院真希一拍脑袋想了个可以计入人类迷惑行为但好像又没问题的方法，在确保你没有感到心慌慌的情况将其落实了。
　　没有了限制，你挑了个自认安全的楼层待着，正上方几层就是那间教室，禅院真希一个下坠借力把几层楼打通了个大洞。
　　你只能在这个洞能看到的地方待着，有什么不对劲她也方便下去狙你。
　　而你也在经她同意的情况下，让早已复苏过来被真希初见杀的怪物寄宿在她影子里，哪怕真希第一反应过来，它也最少能吞掉对方一个脚踝。
　　你无所事事地蜷缩起来，任由发丝绕在腿上，看着固定的一处开始发呆。
　　可能是腿麻了，你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大脑好像在宇宙间漂泊，让你无法准确地判断周遭的事物。
　　好像以前也这样过，一个人……
　　不，不是以前吧，晚上你一直都这样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的。
　　但，好像是在更久之前。
　　——
　　“喂”
　　“喂——”
　　垂死梦中惊坐起，竟看大脸盘子探头探脑。
　　“呜哇！”
　　“哇你个头！”
　　你们进行了一段呜咿哇啦的隔层对线。
　　“上面没有发现咒力方面的异常，我下来了。”
　　原本以为她是走楼梯下来的你没有第一时间退开，看她开始做准备动作时，你才意识到她指的应该是“我跳下来了”。
　　那姿势又叫一个扭曲，你的脚半缩半放，禅院真希怕伤到你临时变道，奈何滑溜溜的地板不肯遂她愿。
　　你一下子没撑稳，后脑勺和地板相撞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很痛。
　　虽然真希此时跨坐在你身体上，但鉴于这个声音，她还是先把你扶了起来。你好像停止了思考，呆滞地任由她扶。
　　疼痛刺激着你的神经突突作响，眼睛一睁一闭，眼泪瞬间就安静地流出来了。
　　“你没事吧？……等等你怎么哭了，很痛吗？”
　　她的话语刚落，你就开始哼哼唧唧表示自己很痛，还不忘点点头，由于牵扯太大还是会痛到，你只能做出幅度不大的动作。
　　“呜哇，都出血了。”
　　“你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吗，可以带我过去吗？”
　　她的语气有些僵硬，应该是不常遇到这种情况。
　　虽说本身话语直率到近乎伤人，但人情商还是有的，至少有什么事态该说什么话的意识。
　　真希想，反正估计是长期作战，早晚都要去探索一下医务室的，而且还能顺带拿一些药品。
　　她在前走，你在后，捂着脑袋看地板。
　　少女叹了口气，抓住了你的手腕，领着你走。
　　在黑暗的楼道里走了很久，封闭的墙让你发现不了时间的变换。
　　太阳慢慢地挂回天上，黑暗被逐渐斥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甚是惬意。
　　走在前面的真希注意到你没有继续跟着她的不小走了，于是就回头查看情况。
　　微暖的清晨让真希感到些许安心，连带着心情都变得寂静下来。
　　漫长的回头。
　　第一秒，她看见了被阳光半罩的墙。
　　第二秒，她看见了窗外美丽的清晨，薄雾似纱。
　　第三秒，她看见了你。
　　第三点五秒，她看了了在缥缈的光晕。
　　第四秒，她看见了在阳光下近乎失真的你，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人了。
　　第五秒，她看见你嘴唇试图吐出音节，然后刹那间飘散在阳光里。
　　已然消散，好像不曾存在。
　　真希伸手，但是只在抓住了些许瞬间弥去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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