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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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嗯。”
“……死了！？”
“对啊。”
“……不是，死了！！？？”
周絮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这么大声干嘛？”
余影不可置信地道：“我就出去转了一天，一天啊，怎么就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唾弃他呢，我词儿都想好了。”
叶白衣哼道：“合着你这几天絮絮叨叨的就是在捣鼓这个？”
余影抓着温客行的手，道：“哥，告诉我，你一定羞辱他了，对吧。”
温客行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絮便道：“这你放心，你哥别的本事没有，骂人的本事一流。”
温客行笑道：“阿絮，你怎么说话呢，我只是小小的提点了他一下，谁知道太湖派的掌门人心灵如此脆弱。”
叶白衣没空听他兄弟二人胡扯，问周絮道：“小子，究竟怎么回事？”
“赵敬这次动手比我们想象的快，你们前脚刚到岳阳城门口，他后脚就摸去了小木屋，带着一帮子人，想要劫走龙雀前辈，毁掉证据。还好阿湘和曹蔚宁在，这才撑到了我们赶到。”周絮说到这儿，点名曹蔚宁表扬道：“小曹公子本就有伤，这下伤上加伤，却还护着阿湘，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温客行哼道：“龙雀前辈本来也不在那儿，往来文书本就是小橙子随口瞎编的，赵敬搜也搜不到，要不是他带着阿湘乱跑，他们也不至于受着无妄之灾。”
周絮一针见血，“你就是看不惯曹蔚宁，所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余影没兴趣听什么姓曹的的事情，他问道：“赵敬的尸首呢？”
“高崇把他暂且安置在岳阳派了，他顾念他们的兄弟之情，打算为赵敬收尸。”
“周围可有人把手？”
“一具尸体，谁会去把守。”
余影叹了声，道：“快带我去吧。”
周絮和温客行不解其意，但还是带着余影去了存放赵敬尸首的房间，可没想到房门一推开，众人发现里面空荡荡一片，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尸首竟不翼而飞了。
“这……”温客行大惊失色，“难道赵敬诈死？不可能啊，我亲手杀了他，绝不可能有人能在我手下诈死。”
余影叹道：“没事，我知道他在哪儿，今天晚上，我把他带回来。”
叶白衣问道：“要我跟你一起吗？”
余影摇了摇头。
温客行挑了挑眉毛，“今儿他怎么这么低落？”
周絮看了眼扭头就走的叶白衣，笑道：“我心中有个答案，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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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城中五湖水汇聚，平静的湖面上停着一搜小船随波逐流，船上传来琵琶声，凄凉忧愁。余影蜻蜓点水般飞到了船上，他撩开帘子，赵敬的尸首果然在其中，旁边坐着蝎王。
蝎王的琵琶声停住了，他看到余影，苍白无血色的脸勉强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余影坐到了蝎王身旁。
蝎王叹了声，道：“你也想说我这样不值得吗？”
余影摇摇头，道：“以前我确实想不明白你到底为哪般，但现在我大概能理解了，若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恐怕也会做和你一样的事。”余影将头靠在蝎王的肩膀上，“我就是害怕你难受，所以过来陪陪你。”
蝎王没再说话，他又弹起了琵琶，这些音高高低低并不成调，外人听来不过是不入耳的噪音，可余影听在心中，却为此共鸣了起来。
如果现在这里躺着的是叶白衣……余影不敢再往下想。
又过了许久，蝎王才放下了琵琶，问道：“你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余影没头没尾地道：“他说他要死了，我不想他死。”
蝎王还想再问，却见余影头一歪睡过去了，他微微一笑，将余影放平，给他披了件外衫。在得知赵敬死了的那一刻，蝎王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不顾一切潜入岳阳派盗走了赵敬的尸首，带着他乘着小船一路漂泊。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这样还有什么意思，甚至一度想着，就这么永远漂下去吧，就这么跟着义傅死在一处吧，可余影来了，一想起这小孩身边还跟着个居心不良的老头，蝎王觉得至少在赶走叶白衣之前，他可不能死。
余影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赵敬的尸体也没了踪影，船舱里面一片漆黑。他掀开帘子，看见蝎王就站在船头，望着湖水发呆。
余影揉了揉眼睛，问道：“哥，赵敬呢？”
蝎王抬了抬下巴，指着湖面道：“在下面。”
余影一惊，赶忙爬了过来，道：“你把他扔湖里了？”
蝎王无奈地叹道：“这叫水葬，我用麻布将他的尸首紧紧裹住，绑上石头沉在了湖底，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何必呢？多此一举。”
“正派人士最是伪善，他如今的名声，即便是立了碑，有高崇庇护，也难免不会有人去折辱他，这样沉入水底，干干净净，多好。”
余影恨极了赵敬，但也不想伤蝎王的心，反正赵敬已经死了，尸首被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了。余影便换了个话题，“哥，以后呢？你打算做些什么？”
“齐王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我应该还会在他身边待段时日吧。”
对于那个一见面就让他丢了大面子的齐王，余影可没有什么好脸色，“那之后呢？”
“之后啊，之后还没想好，我从没想过这些。他活着的时候，我就想着助他完成大事，他死了后，总感觉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死了。”
“可不敢死！”余影连忙起身，“人活着为什么要有意义呢？我觉得每天吃吃睡睡也很开心啊，活着活着，说不定就什么时候遇到好事情了，对吧。”
蝎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笑声，那人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求上进的人？”
蝎王回头看去，见竟是叶白衣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船舱顶上。
要是搁往常，余影早就和他唇枪舌剑起来了，可今日，余影不但没回话，连头都没回。
一艘大画舫靠近小船，船上站着四大刺客，毒菩萨道：“大王，齐王找您。”
毒蝎点了点头，摸着余影的脑袋，道：“我先回去了。”
余影急忙问道：“那我还能去找你吗？”余影始终害怕赵敬的死，会成为横在他兄弟二人的一根刺。
蝎王笑道：“他死了，我活着或是死了，本没有区别，因为你想让我活下去，我才活下去的，你不来找我，那我不就白活了？”
余影听了，这才舒展笑颜。
蝎王飞身上了画舫，乘船远去。
叶白衣落在了余影身侧，道：“你这个哥哥身手还不错，他一个西域人，能把中原的武功学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余影没有理他，自己坐在船边。
叶白衣又道：“你哥和嫂子到处在找你，咱们总该回去了吧。”
余影仍是一言不发。
叶白衣叹道：“你看看你，命是我自己的，我要死干你何事，你干嘛这么生气？”
“那嘴是我自己的，我不说话，又干你何事？”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东西，乖，跟我回去，一会儿我教你轻功好不好？”
“别拿我当容炫哄，我不吃这一套！”
叶白衣叹道：“我说我会死，又不是立时就死了。”
余影闷声道：“把话说清楚。”
“天残地缺，六合神功，练成后不老不死，盖世无双，只是从此之后只能生活在冰冷之地，以冰雪为食。”
“可我打从见到你起，你就在吃东西，你还吃的特别多……”说到这儿，余影总算是回过劲儿来，“所以在你下山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想活了，对吧？你吃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去死。”
叶白衣摸着自己的白发丝，自嘲道：“是啊，吃这么多，最后就吃出了个这。”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死呢？”
湖水与天色融为一片，一眼望过去，乌黑的分不出边界，叶白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28岁练成六合神功，自此就再也没有下过雪山一步，等我有一天终于想下来时，我发现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的朋友和亲人全都不在人世了，我曾住过的地方换了主人，我喜欢的景色也和过去大不相同，这个世界这么纷扰，却没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去的。”
“怎么会没有，我……我……我明儿就去买个宅子，你想去随时都能去，以后我在的地方你都可以去。”
叶白衣笑着看向余影，捏着他的脸道：“你还小呢，你不懂。”
余影烦躁将他的手挥开，道：“我才不小。”他蜻蜓点水般飞到最近的岸边，回头朝叶白衣喊道：“你不准跟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叶白衣坐在船上，看着余影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他叹道：“小傻子。”
余影闷着头跑进了森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个个的全部想死，不管了，去死吧去死吧赶紧去死吧！”
身后，一群黑衣人从树林中慢慢探出了头，他们盯着余影，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