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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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余影突然一拍手，引得在坐三人纷纷看向他，正当他们以为余影有什么高见时，余影道：“水开了。”
周絮挑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怎么不是？”余影认认真真地道：“吃糕点的时候一定要配茶的，要不容易腻。”说完，余影快步跑向厨房。
三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余影跑进厨房一阵忙活，周絮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蝎王不喜欢听人说自家孩子傻，只是现在这个场景他似乎也无可反驳，只好道：“给他点时间，他会反应过来的。”
见周絮仍不解，温客行解释道：“影儿这孩子从小记忆里超群，只要是他看过见过的东西，他就会记得一清二楚，可能正是因为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每每他回忆起事情的时候，总是比旁人慢一点。不过你只要给他时间，他自己就想通了。”
蝎王直截了当地道：“简单说，影儿过目不忘，脑子转得也快，就是定力不好，做一件事可以打八个绊子。”
周絮挑眉，“习性之罕见，闻所未闻。”
三人面面相觑，本来身份曝光，应该至少会有些争吵，最起码质问是少不了的，可被余影这么一打断，周絮突然觉得那种苦情的氛围已经被破坏了，他不咸不淡地道：“鬼谷谷主是吧。”
温客行干巴巴地点点头。
“意外之喜啊。”
“阿絮，”温客行侧头看他，“你不生气啊。”
“不生气，行走江湖之人总有些秘密不愿意告诉旁人，我没什么可生气的。”
“你不是旁人！”
“不管是不是，这都不是你现在最该关心的事情。”
温客行不明白他的意思。
周絮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依稀记得有个人之所以出现在我们身边，就是为了剿灭鬼谷。谷主大人，您好自为之吧。”
提起叶白衣，温客行也有些颓，叶白衣看起来再怎么不靠谱，也是剑仙啊，他打不过跑不过骂不过，到时候怎么收场，温客行也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叶白衣悠然地出现在了小木屋外，他四处看看，见余影不在，这才站到温客行身后，抓着他的肩膀，厉声道：“鬼谷谷主是吧，你倒是装的像，险些把我也糊弄过去了，你给我出来，我有事问你！”
周絮有些意外道：“前辈，您怎么知道他是鬼谷谷主的？难道您刚刚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干嘛偷听你们说话？”叶白衣揪着温客行的衣领，道：“赵敬抓了几个鬼谷中人，他们画出了谷主的画像，还说出了谷主的大名，温客行！”
叶白衣说完，四下一片寂静。
叶白衣皱眉道：“我说你们都不解释一下吗？”
周絮淡然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鬼谷谷主。”
见这两人这么干脆，倒给叶白衣整不会了，他的眼睛四处瞟了瞟，问道：“你们在搞什么花样。”
“没花样，”周絮做了个请的姿势，“鬼谷谷主温客行，货真价实。”
“既然如此，”叶白衣抽出了把短刀，抵在温客行的喉间，他冷冷地道：“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你本性不坏，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老实回答。第一，鬼谷群鬼出谷，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
“江湖上这次的腥风血雨，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是。”
叶白衣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你知不知道，鬼谷中人出谷会是什么下场？”
温客行叹道，“本来我是没当一回事的，大不了一死，谁知道你还真活着，谁知道我会遇到让我不想死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动手了。温客行，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叶白衣眼中的杀气，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周絮依然淡然处之，连蝎王都看不下去了，他凉凉地对着周絮道：“喂，你姘头要死了。”
周絮白了蝎王一眼，然后道：“前辈，我还有话说。”
叶白衣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的。”
周絮右手撑着脸，“我就说一句话……”他突然大声喊道：“泡壶茶而已怎么去这么久啊？”
“来了来了。”余影在厨房隔空喊道。
叶白衣一听见余影的声音，头皮一麻，下意识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
余影开开心心地端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跑了出来，看见叶白衣，他眼睛一亮，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也给你拿个茶杯去。”
等余影又跑回去了，叶白衣便悄声对着温客行道：“走走走，赶紧走。”
周絮立即大声道：“别急着走啊！前辈！有什么事等吃了糕点再走啊！”
叶白衣瞪着周絮，牙咬地咯吱咯吱作响。
“对啊对啊对啊，别走！”余影连忙跑了回来，“我蝎儿哥哥的糕点可好吃了。”
周絮笑的分外和蔼，“来，影儿，这边坐。”
余影没觉得有何不对，他坐在了周絮身旁，兴高采烈地打开了蝎王带来的糕点篮子。他抬头一看，见叶白衣还站在一旁，一只手还搭在温客行的肩上，他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流，反而热情地招呼道：“你干啥呢，坐啊。”
叶白衣叹了声，乖乖坐下。温客行警惕地看着叶白衣，见他当真不打算出手，便也老实坐着。
余影一个糕点接着一个糕点吃，时不时还喝一口苦茶，“刚刚我们说啥来着，哦对，天窗之主这个我熟，我记得我发现这个小秘密时，刚被下了蛊毒没几天，说起那个蛊毒啊，其实我在吃之前就已经认出来了，我好歹在神医谷看了三年书，那点雕虫小技，也就骗骗外行人，说起来我好久没去神医谷了，也不知道那里的草药长的怎么样了……”
周絮听着余影絮絮叨叨地说着神医谷的事情，正想忍不住打断他，就见温客行朝他摇摇头，“给他点时间，他会绕回来的。”
其余四人就坐在这儿听着余影说了半晌的幼年往事，终于，余影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总之，等事情结束后，阿絮哥哥你跟我和哥去一趟神医谷，那里说不定有可以医你的病的典籍，毕竟上万的书卷我也不是全部都看过的。刚我们说啥来着？”
周絮刚张开嘴，余影便拍桌道：“对了，天窗之主来着，我那天晚上就发现周絮哥哥是前任天窗之主周子舒了，但是我哥不让我在阿絮哥哥面前提这个名字，也不告诉我为啥。哼，从小就这样，爹娘叫他陪着我，他就总是想尽办法溜出去找子舒哥哥玩。”
周絮下意识看了一眼温客行，见老温也在看他，他又立刻转开了视线，眼神飘忽了一阵后又情不自禁地看了回去，温客行见状对他轻柔一笑。
哥嫂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余影却毫无所觉，他一块接着一块吃糕点，又接着道：“蝎儿哥哥刚刚说一个是天窗之主，一个是恶鬼头子，恶鬼头子不就是鬼谷谷主嘛……”余影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哥，你跑去当鬼谷谷主了啊。”
蝎王道：“你看，我说只要给他点时间，他自己会反应过来的吧。”
周絮哑然道：“……成吧。”
余影一抹嘴，拍掉了满脸的碎渣子，道：“那你这个谷主做的真不怎么样，打从鬼谷出谷开始，你的手下就已经和毒蝎偷偷合作了。”
“无所谓，当时的我压根就不在乎什么鬼谷什么毒蝎，我就是想把江湖搞乱，向仇人寻仇。”
叶白衣冷哼了一声，道：“然后你的仇人还寻错了，还间接害死了一群江湖人士，弄的鸡犬不宁。”
温客行被一噎，讪讪地闭了嘴。
叶白衣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余影便想起他的剑仙身份了，他斜眼看着叶白衣，“你……该不会是想……”
“我我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叶白衣心虚不已，他猛灌了一杯苦茶。
“我就说嘛，我和哥就是因为你那个倒霉徒弟和倒霉朋友才当什么劳什子杀手和谷主的，要不然凭我父亲圣手温如玉的名号，我们怎么着也算是个名门之后，你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对我们动手。”
温客行和周絮一听这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叶白衣，眼中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叶白衣干咳了一声，道：“再怎么样，当年我也立下誓言了，山河令一出，我就要帮着一起剿灭鬼谷，我现在……”
“山河令？那是高崇拿出来的，你找他解决去吧。”余影两手一摊，立时就把自己和温客行摘的一干二净。
“诶你个小东西，你怎么不讲道理呢？”叶白衣气的嘴都快打瓢了。
余影拍桌，“究竟是谁不讲道理啊，你个老东西！”
叶白衣一甩袖，“我不跟你这个不尊前辈的废话。”
余影不遑多让，“我还不愿意跟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多说呢！”
“你没心没肺！”
“你人懒嘴贱！”
“行了！”周絮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太阳穴，“两位要是有雅兴的话，赶明儿我给你们摆个擂台让你们吵个够成吗？现在的重点是，赵敬知道了老温的身份，还画了画像！”周絮知道这可能不足以让叶白衣动摇，他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他还知道余影是血屠，如果……”
蝎王接上，“如果他将画像公布了出去，影儿会变成整个武林的死敌，人人得而诛之。”
叶白衣的脸色一变，不再与余影争吵，他天人交战了半晌，泄气道：“那你们想怎么办啊？”
余影耸耸肩道：“江湖想要一个谷主和一个血屠，那就给他们喽。”
周絮略一皱眉，“你是说……”
余影神神秘秘地朝蝎王道：“哥，那些鬼谷恶鬼可还在你这儿？”
蝎王道：“艳鬼在，喜丧鬼在，黑无常在，急色鬼在，但其余的恶鬼可不在我这儿，我自己都要躲，可没空管他们，他们现在都在他手上，他为了在武林正派面前立一个好牌坊，把所有的恶鬼都关在岳阳派的地牢中。”
余影又问温客行道：“哥，你的手下怕你吗？”
“怕得要死。”
“那我们晚上去岳阳派转转呗。”
温客行也大概明白余影想做什么了，他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余影又看向叶白衣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叶白衣自暴自弃道：“你们爱干嘛干嘛，不管了！”说罢，他起身便走。
余影盯着叶白衣的背影，放下吃的七七八八的糕点追了上去，拉着叶白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继而他又折了回来，叶白衣则站在原地等他。
余影扶着桌子喊道：“哥！”
蝎王和温客行都答应道：“何事？”两人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问道：“叫谁？”
“叫你们俩。”余影捧着双手，“我又没钱了。”
蝎王道：“要钱可以，说用处。”余影正打算开口，蝎王又道：“这次编的像些，逛yao子之类的我可是不信的。”
余影挠了挠头发，灵机一动道：“我最近养了一个小白脸，特别能吃，特别费钱。”
此话一出，三人都缓缓地看向了远处的叶白衣，叶白衣没听见余影的话，却也被这三人诡异的视线看的坐立不安，他不禁又后退了两步。
蝎王还想说话，却见温客行已经开始充大方了，他二话不说，把周絮腰间的钱袋子拿下，从里面拿了二十两银子，扔给余影道：“拿去吧。”
余影喜笑颜开地接了，“谢谢哥。”
蝎王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一白两银票，道：“出来的匆忙，没带现银，影儿，你凑活用吧。”
“这哪叫凑活呀，”余影笑的牙龈都快漏出来了，“谢谢哥，你最好了。”
温客行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了两百两银票，“这点小钱还敢拿出来现眼，小橙子，花完了就跟哥说。”
“没问题。”
蝎王不甘示弱，又给了五百两。
周絮在一旁冷眼看着，要不是手边没瓜子，他早就边嗑边看戏了。
待两位兄长砸钱砸尽兴了后，余影将所有的钱揽入怀中，笑道：“够了够了，我去玩儿了，蝎儿哥哥，晚上我先去找你一趟，然后哥，咱们岳阳派见。”
余影一路小跑，绝尘而去。
周絮鼓掌道：“绝，真是绝，一个鬼谷谷主，一个毒蝎之王，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给洗劫了，真是太绝了。”
两位兄长这才回过劲儿来，但所谓输人不能输阵，蝎王淡淡道：“不过几个小钱，不足挂齿。”
温客行皱眉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小橙子是要跟叶白衣一起出去啊！”
周絮笑道：“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接受这个现实呢。”
蝎王问：“什么现实？”
温客行道：“你把小橙子从小养到大，就没觉得他对叶白衣过分关注了吗？”
“他从小就这样，觉得一个人好玩，就不管不顾地跟着，直到把那人烦怕了烦累了他才尽兴。”蝎王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端起杯子，正打算入口，却见远处的余影一蹦蹦到了叶白衣的背上，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雀跃的笑声。
嘎嘣一声，蝎王手中的杯子碎成了片。
温客行见状，看笑话道：“他从小也对人这样？”
蝎王拍桌而起，“这个叶白衣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他的名号？”
周絮适时地插嘴道：“别说，你还真听过他的名号。”
“你什么意思？”
“他出自长明山。”
霎那间，蝎王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可能，他不确定地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长明剑仙？”
周絮微笑，“正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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