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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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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深做好了与他拼死一战的准备,把全部力量积聚在右手上,准备给那人一记闷拳,却被那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怕,是我。”
原来是祁城。
他从卫生院出来见陆云深骑车飞奔,便猜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身体虽然没有好利索,但基本能够自由行动,他骑着自行车匆匆追来。
他们躲进了院子旁边的灌木丛里,出来巡视的两个男人没看见半个人影,恰好一只野狗从旁边窜了过去,弄出不小的动静。
“害,是只野狗,虚惊一场。”年纪较轻的男人说。
另一个人给了他一下:“谨慎一点还是好的,要是被人盯上,这批小兔崽子们就白折腾了。”
他们拿着手电筒转了两圈,才骂骂咧咧地进了院子,重新锁上了大铁门。
陆云深的脚并没有大碍,祁城给他揉了一会,又从草丛里拔了几把老鸹嘴,放在嘴里嚼碎了,敷在他的脚踝上,很快就没有痛意了。
此时,围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孩子们哭累了,差不多也都睡着了。
一想到小彩浩浩陆云深就心疼,他说:“一会儿夜深,我们瞅个空当冲进去救人吧。”
“不行。他们一直都有人巡逻,我们现在进去只会打草惊蛇。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要是冲进去,对孩子们反而不利。”
祁城的声音沉着冷静。
陆云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远处突然出现了两束强光,晃得陆云深睁不开眼睛。
一辆面包车缓缓在院子的大门口停下,陆云深猛地反应过来:“不好,他们好像已经怀疑了,想转移!”
很快,院子大门被打开,门口聚了一堆人贩子,孩子们的哭闹声一阵接一阵。
“怎么办?!”陆云深慌了神。
如果他们真的被转移了,跑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找到了。
祁城神色自若,看着那个方向,低声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动。”
身材高大的青年站了起来,陆云深目光一滞。
他步履坚定地往大门那边走去,慢慢卷起了袖子,脸上从容不迫。
一个光着膀子,满脸横肉的男人最先发现了他:“你干什么的?”
青年一言不发,继续往面包车跟前走去。
“喂,问你话呢,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很快警觉了起来,但他们不知他的来路,不敢轻举妄动。
祁城仍旧不说话,一直走到面包车前轮处,终于露出了藏在手里的一把小刀。
他举起刀,狠狠刺进了面包车的轮胎上。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一窝蜂冲上来阻止他。
祁城身手灵活,拔出刀很快转到车身后面,再度刺进了后轮的轮胎。
他终于再也挣不脱,一群人扭打起来。
祁城的身体并未好全,很快就应付不过来,陆云深来不及顾忌什么,冲了过来。
祁城高声喊:“陆云深,他们走不了,你去报警。”
“不行!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你他妈赶紧走!”
祁城声嘶力竭地怒喊道。
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陆云深跑到半坡上,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去。
祁城在人堆中扯着嗓子冲他喊:“陆云深,如果有下辈子,你他妈得给我当媳妇儿!”
跨上自行车,沿着大路骑到县城,再往一路狂奔向公安局。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识,满脑子只有快和更快。
三个人的命都把握在他手里,而这三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双腿已经酸痛不已,完全靠意志在支撑。
不知道过了多久,泛着白光的公安局三个大字终于出现在眼前,陆云深一下子从自行车上瘫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跑进去,叫醒了正在值班的公安。
赶到郊外的窝点时一片漆黑,万籁俱寂,陆云深跌跌撞撞地从警车上跑下来。
公安打着手电筒进了院子,摸到了电灯开关,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院子内外一片狼藉,但空无一人,人贩子们明显已经带着孩子们转移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脑子一声嗡鸣,直到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云深!”
是幻觉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陆云深不敢相信。
“云深!”
这次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陆云深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是祁城!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祁城的影子,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跑过去。
青年此时浑身是血,意识已经混沌不清。
他紧紧抱住了他:“我在。”
很快,公安在一条隐蔽的田间小路发现了八个人贩子和十二个被拐儿童。
他们没有了面包车,仅靠步行,并没有走出太远。
陆浩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陆彩因为性子烈,多受了一些皮肉之苦。
至于祁城,经过医生的诊断,发现他身上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三根,但好在没有致命伤。
在病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陆云深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在医院待了两天,陆云深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下午,祁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陆云深伏在他床边睡着了,但两只手仍然紧紧握住他的手。
祁城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悄悄从陆云深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却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忍不住发出了嘶嘶的吃痛声,惊醒了陆云深。
“醒啦?”陆云深揉了揉眼睛,
祁城想说句什么,但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你想说什么?”
陆云深满不在乎地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茶。
“……你喜欢我吗?”
“喜欢。”
“真喜欢?”他眼里泛着精光。
“对,我喜欢你,还有雷哥强哥孙大宝。”陆云深眼皮都没抬。
祁城蓦地笑了,却又不小心扯到了神经,痛的龇牙咧嘴。
陆云深小声说了句活该。
“你说什么?”祁城没有听清。
“我说真乖。”
“哦,嘿嘿。”
小护士进来给祁城换药,看见陆云深和祁城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爱人。”祁城言之凿凿。
小护士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陆云深:“你不是说他是你表哥?”
“他……他一厢情愿的,小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小护士边说边加重了手上换药的力度,差点把祁城送走,“我说呢,谁会对一个表哥这么尽心尽力,臭男人,就会欺骗女孩的感情。”
“小丽,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对象,又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小护士气红了脸,理都不理他,直接从他手里夺走了龙井茶,半路又折回来,拿走了早上送给陆云深的苹果。
陆云深白了他一眼:“谁是你爱人!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小丽气成什么样了。”
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