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哄了》溺子戏

15、假期

　　几乎一整夜，方绪都没能睡——柳重月的微信是前两天刚刚加的，她差点就迷糊了，不过他看到了就看到了，可徐让怎么回事？！

　　她明明已经屏蔽他了！

　　方绪崩溃地点进好友权限，这才孤零零地发现，自己设置的是——【不看他】

　　于是乎方绪同志，江边卖水，脑袋空空，冷不伶仃地把【不让他看我】勾上，一气儿闭眼躺在床上装死。

　　不到三分钟，回光返照，迷迷瞪瞪地上百度百科开始搜索，设置权限后好友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动态……

　　又不到三分钟，方绪察觉自己的丈母娘跺脚行径，自觉无力回天，认命地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都已经看到了……

　　大夏天的，方绪也不嫌热，拉了张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侧脸一下一下地蹭着被子上的绒毛，这小小舒适抚慰了她现在乌漆麻焦的心。

　　猫咖吗？

　　男生怎么会喜欢去那种地方？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中不自觉地闪过小奶猫趴在徐让腿上睡觉的画面，明明睡觉打滚的是猫咪，但不知道为什么，徐让的姿态看起来比猫更懒些。

　　方绪能想象到他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划过猫咪的耳朵，再绕过它的下巴，趁它不注意时揉上一把，等它反应过来要去抓他的手时，又坏心眼地躲开。

　　来来回回，把猫逗得生气了，又哄似地呼噜一把，以此方便继续他那并不纯良的坏心思。

　　方绪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在浮想翩翩心神荡漾的时候，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

　　但越是克制，越是忍不住想他。

　　方绪的心口隐隐作痛，是谁的心思在深夜昭昭？

　　她不想问，规避答案，看得见的伤痛可能带来的伤害，她已经体验过一次，那是一切浮想打回原形，被人踩碎一地的痴心妄想。

　　方绪坐了起来，静静地靠在墙上，略显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她侧眼看光，抬手把头发撩到后面，从颈到下巴，深深喘息，那是一条锋利得另人发痛的曲线……

　　-

　　窗外光亮已渐次落第，天然的月色笼罩着白色窗纱，蒙上她的眼睛，她愿意看不见。

　　人静夜深，方绪睡不着，她点开了微博，给柳暗花明发信息。

　　另辟蹊径：【约猫咖可以吗？我猜你会很喜欢。】

　　发完后，她抬眸看到时间，才后知后觉已经三点。

　　谁这么晚不睡还到处找人聊天啊……

　　方绪觉得自己不大对劲，她搓了搓手，暖呼呼地盖在眼上，闭目养神，可没一会儿，手机隔着被子传来震动。

　　柳暗花明：【可以，不过已经很晚了，又在熬夜吗？】

　　方绪从旁边拎了一个抱枕抱住。

　　另辟蹊径：【不是啦，突然醒过来而已，然后刚好想起要去哪玩，你把山西带来了吗？可以带猫一起去。】

　　柳暗花明：【不知道今天让它减肥还来不来得及，为它第一次见网友感到捉急。】

　　方绪笑了，心口被猫爪子踩了一脚。

　　果然，只有撸猫可以治愈心灵。

　　另辟蹊径：【我要给山西买进口猫粮！】

　　对面忽然回了个纠结的表情。

　　柳暗花明：【突然担心它见了网友之后回不来(￣y▽￣)╭】

　　方绪忍不住弯了眉，把手机搁到一边，冲着天花板眨眼睛，无端困意上心头，再低下头时，眼睛在手机的荧光上聚不了焦，半晌，她重新拿起来，像是做了决定。

　　另辟蹊径：【你说，如果很久没见面的同学，忽然频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是为什么？】

　　那边隔了好一会儿都没回，但方绪他好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夜深露重，睡意渐浓，方绪的眼皮重重地压了下来，不尽长夜里，她梦到了山西这只大肥猫，梦到它穿着个碎花裙子，走在蝴蝶丛中，可可爱爱。

　　这一觉直到后半夜才算睡着，方绪感觉到天光大亮时已经十点了。

　　她照例点开微博醒神，入目是柳暗花明凌晨五点发的新图，是橘猫山西的素描。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素描作品，点赞数高得吓人，她不用看评论，就知道他一堆铁粉在下面围着他喊：这是什么神仙太太。

　　她长按了右下角的点赞，花里胡哨的动态布满了整个画面，再看，就发现有新消息进来。

　　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在她入睡前几分钟。

　　柳暗花明：【如果过了唏嘘几句的程度，不如把话说清楚？】

　　言简意赅，是他们平时交流的习惯，可能她昨晚的碎语让对方察觉了什么，她郑重其事地回了一句感谢，点开徐让的微信。

　　方绪：【你想去猫咖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绪甚至看了好几次时间，她以为不会有人起得比她更晚，但如果有，她也服气，然后，下一秒，她就接到了对方的通话申请。

　　方绪的心跳快了几分，按下接听键。

　　徐让的声音略低：“我明天下午要走了，约早上可以吗？”

　　“……听起来时间很赶，会不会不太方便？”方绪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耳尖却已经热了。

　　徐让却说：“来得及。”

　　“……不跟家人一起吃个饭吗？”

　　那边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配合着把声音放低：“吃了一个假期早就腻了。”

　　一时间，电话里没了声音，嘶嘶的电流声响在耳畔，她的心在打鼓。

　　“徐让……”她忽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尾音带颤。

　　她以前经常叫他的名字，上课下课，在教室，在操场，只不过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没怎么喊过他了，或者说没有机会喊他。

　　“怎么？”

　　“……你。”她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忍了半晌，最终放弃，“没事，你记得按时到……”

　　徐让的声音愉快，像是带着笑，他说：“好。”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方绪却觉得自己被烧到了，心底的风烫到了喉咙，痛得人沙哑，她一不小心撂了电话。

　　这个声音太像中学的时候，笑声里带着几分懒，每次她有事求他，谈完条件后，他总是这样轻松愉快。

　　叮咚一声，消息就进来了。

　　徐让：【昨晚那家咖啡馆门口见。】

　　方绪瞥了一眼信息，莫名地觉得有些强势，她抠了抠指尖，不知道怎么回。

　　大概是她太久没回复，那边缓和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她狠了狠心。

　　方绪：【知道。】

　　两个音节轻巧地发过去，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昨晚睡前强行和自己明确的保持距离的决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徐让：【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方绪：【……28号，我们1号开学。】

　　方绪敲字的手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学，但又想起徐让说过是提前去学校做实验，而且刚刚他也说了，是明天下午的车。

　　她其实还有好多想问的，比如他为什么会在A市医科大念书，她记得毕业那天，徐让明明说的是自己考了个二本学校。

　　但她一句都没说出口。

　　她烦躁地想要结束话题，想明天快来，想得过且过，她想给山西买进口猫粮……

　　徐让：【那也快了。】

　　方绪冷静下来，神情冷漠地扫了一眼，端起来架子。

　　方绪：【还有什么事吗？】

　　对面因为她的反复无常顿了顿。

　　徐让：【可以把朋友圈的权限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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