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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01 ...

  •   夏至,Z城。
      气温渐高,沉闷暑热遍袭整个城中村。

      纪岑安陷进了梦魇之中,无力浮动,沉沦在往日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事里。
      她见到了那个女人,在纪家仍风光正盛的时候,她还处在高位上,张扬倨傲,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女人风姿绰约,柔美,却一身硬骨头,清冷孤高如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对方哪哪儿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相遇时已经心有所属了,不爱她,看不起她,总是满眼带着嫌恶与厌弃,视她如低劣的渣子败类。

      纪岑安不在乎,一点不介意。
      她费尽心机追求,摘下了这朵清白脱尘的高岭之花,但得到以后却不珍惜,放任南迦自由,同时也不走心地折掉对方的骄傲,蛮横跋扈,恶劣且不自知。
      女人讨厌这样,却也不离开她。

      她们在一起了,但相互折磨,互不低头,两个人都带着尖锐的刺,不让对方好过。
      感情成了枷锁,将她们都困在其中。

      纪岑安分外有耐心,抬起女人瘦削漂亮的下巴,迫使对着自己。
      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静静看着。

      女人挣扎着别开脸,不让靠近。

      纪岑安弯下腰身,凑近女人的耳畔,轻轻唤这位的名字。
      “南迦……”

      南迦躲开了,死死咬着牙。
      眸光里夹杂着厌弃,最是不齿于她。

      似是哪根神经被触动了,纪岑安反而挺高兴,轻笑了声,几乎与南迦脸挨脸,只差些微距离就能碰上。她们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各自的呼吸,一转头就能触及到对方。
      “怎么,还是念着你的旧情人,忘不了么?”纪岑安低声说,又为之拂开额前散落的卷曲乌发,勾到耳后别着。

      反感她的神经,南迦抿着唇隐忍不发。

      纪岑安却不在意,仅是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小声道:
      “趁早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
      “南迦,你是我的……”

      ……

      她偏执,变本加厉,不放过南迦。
      不懂怜惜,不知收敛。

      她占有欲很强,愈发过分地找事。
      她是个恣意妄为的疯子,为了磨平南迦的棱角,便在一次赢得了对方的口头赌约后,提出要为南迦文身,亲手刻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南迦是个守信的人,输了以后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脸色煞白。

      文身中途,不慢不紧的,纪岑安假惺惺问:“疼吗?”

      南迦不回应,依旧当个哑巴。

      纪岑安淡声说:“疼也得忍着。”

      南迦终于回了一句,咒骂她。
      “纪岑安,总有你遭报应的那天。”

      她一脸从容不迫,哂道:“是么?”
      再是没所谓说:“那我等着了。”

      文身完成了。
      南迦身上落下了一块痕迹,很是惹眼。

      纪岑安尤其满意,心情大好拉着南迦到镜子站定,宛若有病似的问:“好看吗?”
      南迦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啪——

      ……

      纪岑安醒了,从硬木板床上坐起来,左手撑在一边,浑身都汗濡濡的,身上穿得发白破旧的浅灰色短袖已经湿透,薄薄的衣料黏在身前背后,勾勒出内里的身材曲线,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现实环境与梦中全然不同,是两个压根不沾边的世界。
      曾经华丽奢侈的生活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穷困破旧,表皮剥落且反水的墙壁,锈迹斑驳的窗户框,落灰的台面……狭窄的单间逼仄,连同浴室厕所厨房在内总共只有十几平方的面积,屋内的众多旧家具也不知道是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或是使用了多少年,有些物件的把手都朽烂坏了,门也关不上,只余下破烂残壳摆在那里占地方。

      平复了好一会儿,待彻底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了,纪岑安才勉强动了动,抬起胳膊扯了下湿漉的衣服。

      天儿热,外面的烈火大太阳还没落下,时间尚早,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午休有够漫长的,吃完饭一躺,起来就已是六点多。

      出租屋里没安空调,外边34℃,这里仿若刚下锅的蒸笼,闷热得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味道。

      纪岑安额角都是汗水,手心里也有,黏在脖子、锁骨上的头发都结成一缕缕的了。

      身上有些不舒服,黏腻难受。
      转过脑袋望向外面,落日余晖的光线实在刺眼,纪岑安下意识把胳膊挡在眼前,待缓过神来了才起身,下床穿鞋,找身干净的衣裤到浴室里换洗。

      浴室里洗澡的地方很小,挨着厕所,两步就能走完,一转身就是墙壁。
      这里连门都没有,只有一张破兮兮的烂布做帘子,顶上照明的灯也昏弱不堪,作用约等于无。

      曾经的纪岑安是绝对不会踏足这种底层人才住的烂地儿,死都不会来,但现在她没得选择,也不讲究了。

      她如今是兜里空空的负债穷鬼,比底层人还不如,只配这么昏天黑地地过活,这间两百块钱月租的房子于她而言还是相当可以的了。
      有得住都算是运气,哪还有挑拣的余地。

      离开Z城后好歹摸爬打滚混了那么久,纪岑安也习惯了这般生活,不觉得这里有多寒碜,能凑合着住下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纪家早已败落,她很久之前就不是当初那个站在云端以上的娇纵大小姐,已然没有了当有钱二代时的底气,能浑浑噩噩混到今天都是幸运,别的就顾不上太多了。

      洗澡水是凉的,与躁动的天对比鲜明。
      感受到乍然的冷意,纪岑安登时一个激灵,身子都随之颤了颤。

      虽是大热天,可洗冷水冲凉还是不太行,受不住。
      然而没办法,热水器坏了,房东迟迟不派人来修,只能将就用着。

      坚持洗了半分钟,待适应冷水的冰凉了,纪岑安才转过去对着花洒,闭眼迎头淋水,浅吸一口气,胸口重重起伏了两次,接着胡乱用手抹把脸。

      彻底地洗洗,顺便也冷静一下子。

      只觉还有点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出不来,她莫名恼火,心头像是有什么堵着。

      都过去那么久了,明明彻底远离了当年,从来不曾惦记,这次竟会梦见那些有的没的。

      大抵是离开太长时间,重回故地难免会回忆起什么,潜意识里就会记起某一段时光。
      纪岑安倒没过分在意,思忖半晌,还是不纠结太多了。

      脸上随便揉搓两把,她又回身,继续冲洗背后和别的地方。

      不到一刻钟,关水,随手从不锈钢横杆上拉下一张白毛巾。
      胡乱擦干水,弄弄头发,又趿拉着人字拖走半步,刷地半拉开帘子,随手将毛巾一甩搭肩头,而后弯身从浴室门口低矮的置物架里捡起贴身衣物先套上。

      稍微弯腰的瞬间,在柔白灯光的照射下,纪岑安背上那条深长的疤痕也逐渐暴露出来,犹如细细的蛇,丑陋而可怖扭曲,昭示着本人曾遭遇过的险恶事故。

      纪岑安看不见那条疤,也不会特别上心,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出去,又到床边坐下。

      头发还是半干不湿的,发梢的水要滴不滴的。
      房子里没吹风机,她只能再擦几次,穿着松垮垮的吊带等着自然风干。

      所有事都做完了,纪岑安这才沉稳下来,平静理理近况。
      她这次是回来不是偶然,而是为了处理某些事,解决纪家留下的烂摊子,实属不得已。

      三年前,纪家生意失败如高山崩塌,众多附庸者似鸟兽四散避嫌,纪家其他人,包括纪岑安她亲爹妈全都卷款跑路了,带着诸多合伙人的巨额资金一块儿失踪匿迹,只丢下纪岑安这个没犯事的来面对这一切,她被那些个找不到正主要债的围堵得没有办法,所以才离开这里。
      她回Z城是收到了可靠消息,查到一位曾在纪家工作的关键人物的动向,于是趁风头稍微平息了,看能不能想办法寻到那人,并顺藤摸瓜找出纪家那几个祸害的去向,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过目前所有进度还是一片空白,纪岑安没能找到任何人,还需要再等等。

      问题比较复杂棘手,一时半会儿也无可奈何。
      到底是能力有限,没办法。

      纪岑安不急,摸起手机看看,见没有信息又放下。

      窗外热乎的风往里灌,忽而朝这儿吹。
      灰败街道上萎靡的土气传来,隐隐夹有一阵废弃物堆积发酵过后的臭腥,很是难闻。

      纪岑安皱了皱眉,不由自主抬抬头。
      对面暗褐色的工厂墙壁伫立,挡住了周边的外物,除了灰扑扑的阴暗地界,其余什么也瞧不见。
      须臾,纪岑安还是收回视线,半低垂下眼皮。

      三年一个大变天,风水轮流转,她潦倒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样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忙完了,疫情严重不能出去旅游,闲着无事又开新文了。
    大家好啊,招手JPG.
    另,重点提示:本文破镜重圆,有病妻妻两个互作,相爱相杀,但绝对不会有小黑屋等违法情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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