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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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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陆星坷天真极了,他想的是,自己威风凛凛的落在寺坚修行的山门,松泉剑出,剑鸣惊人,冷光乍现,然后寺坚惊慌失措的从里头出来,被他迎面一剑,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
结果到了出行的这天,面对声势浩大的出行队伍,陆星坷有些沉默,师姐已经教训过寺坚了,他再去已经会被人说是小肚鸡肠,剑派再倾巢出动,被人看见,宣扬出去,这名声...剑派不用做人了吗?
他先前从没想过这些,在他看来,背后嚼舌根的全是无能鼠辈,他自是不怕,而如今,想起书里所写的,剑派最后的结局给了他迎头一击。
你好时,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坏时,当初连杀蚂蚁都是今日的罪。
陆星坷多少有点怂了,他生于此,长于此的地方,要是因为自己名声不佳,最后落得一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想想都难受。
然而现实是,除了依旧在闭关的凤辞师兄,全员到场,像出门郊游一样。
“我打完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而且还有师尊陪我,不会有事的。”陆星坷隐晦的表达了这样做不妥当,可他们全当没听见。
“诶,小四啊,你这回出去有什么新鲜有趣的见闻吗?”
“我们去的时候,途径一山村,那里的村民受妖邪折磨多年,小叙斩杀了妖魔,剑术得到了些许长进,也让村民能够安生度日,多少也是积了阴德。”
三师叔和四师叔两个人答非所问,演的戏,假的足矣让陆星坷自残双目,才能看得下去。
叙师兄更是言之凿凿,“你溺水,我不在,你发烧,我不在,你昏迷不醒,我还不在。这回去找场子,我要是还不在,也别当你师兄了。”
而一本正经的亲爹玉冠高束,凌冽如雪,也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访友。”
陆星坷:......
好吧,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剑派怎么办,都没个人留守,真的好吗?
“放心。”泠清单手搭着小孩儿的肩膀,“你凤辞师兄还在山里,寻常弟子都忙着修炼,哪有什么大事。”
陆星坷挠了挠头,也是,他们剑派人少,算上记名弟子,统共百人,又都深居简出的,这所谓的掌门、掌教、长老,大部分时候就是个名头。
师姐又牵着自己的手撒娇,娇娇软软的女孩子,陆星坷拿她最没办法了。
算了算了,大不了他以后练功再勤奋些,让实力跟上气焰,能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实际上,小孩子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试图讲道理的陆星坷一个腾空,被师尊直接抱上了马车,车头的司南受师尊画的符箓驱使,一抹蓝光指引方向。
他说服不了任何人,索性说服自己,撒开手又瞧那东西有趣,问道:“师尊,这个符怎么画啊?”
萧枫的副业画符部阵,是大陆数一数二的,他这个徒弟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修炼,但对自己的副业还是很感兴趣,“你现在能调动多少灵力?”
一般来说,失去灵根就不能将灵气存于体内,更别提调动了,一字决逆天之处就在于此。
只不过,调动灵气的心诀还在,储存灵气的方法却失传了,便是萧枫也没有参透其中的关键,因而陆星坷到现在还只是靠外物储存灵气。
“大概有筑基修为了。”陆星坷这些日子偷偷修炼,对于成果却不瞒着亲近之人。
萧枫听了,没什么反应,和往常一样取出一盒点心,递给了小孩儿一块,又倒了一杯温水,“此符画制不难,关键是要有所寻之人的气,以它为引,才能找到人。”
“哦,那寺坚的气,师尊怎么知道?”
问题宝宝边吃边问,亲爹陆暮秋看着小孩儿嘴边的碎屑,还是没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
萧枫笑着捏了捏小孩儿的脸,“他在客峰住过,想寻一缕气,有什么难的。等你能调动金丹修为的灵气时,默念,‘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如此便能捕捉你想要的气。”
陆星坷跟着默念了两遍,自觉记住了,坐在一旁的陆暮秋又给他添了半杯温水,“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陆星坷眨巴眨巴眼,老实点头,“听得懂,但是不会用。”
修炼是这样的,咒法大同小异,每个人都会念,但使出来是个什么情况,每个人都不一样。
有时候是灵力高低所致,有时候是悟性不够,所以还没动手操作过,陆星坷也不敢说自己能听一遍就会。
而他师尊在这方面却有着盲目的自信,“我们坷坷天资聪慧,多练两次就会了。”
陆暮秋不反驳,只道:“天赋尚可,还需多加努力,切不可撒娇偷懒。”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陆星坷都觉得师尊像娘一样,不是说他的气质像,而是这两人的对话,太像夫妇教育孩子了。
乖巧点头,小眼珠一转,“我是想上进,那师尊教我一字决吗?”
话题又到了这里,这回两个大人没有继续回避,而是一个拉着他的手,一个摸着他的头。
“你想学,为师便教你。”
“爹永远都在,永远都会保护你。”
真是的,好好的说这些肉麻的话干嘛,陆星坷揉了揉眼睛,低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别再当我是小孩儿了。”
萧枫捏着小孩儿的胖手,温声道:“你在我们面前永远是孩子。”
陆星坷抬头,他爹不善言辞,但眼神所表达的意思一样,心里涩涩的,“我也想保护你们,像你们保护我一样。”
软绵可亲,小孩儿像个包子一样,又白又嫩,陆暮秋被性格限制,不好表现的太过热烈,萧枫就没那么多顾虑,直接抱到怀里,纵情揉着小孩儿的脸。
“师尊,憋捏了。”陆星坷皮嫩,多弄两下就粉嘟嘟的,手脚并用的阻止师尊继续‘施.暴’。
陆暮秋实在看不下去,主动伸手把儿子从师弟怀里解救出来,然后放到自己身侧,隔开了他们师徒二人。
有司南指路,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寺坚所在门派的地界,因出门的时候磨蹭的太晚,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陆星坷为求.逼.格,决定在山脚的客栈暂住一夜。
就这一夜,险些没把陆星坷气死,那个寺坚明明和师姐半点关系没有,回到山门后竟大放厥词,说师姐对他深爱难消。
附近一带流传出有关他们的‘爱情故事’版本之多,陆星坷听都听不过来。
胡说八道,不要脸!
陆星坷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自己睚眦必报,师姐的名声就要被寺坚这种小人玷污了,虽说是无痛无痒的风月故事,但被小人粘上,真是恶心透顶。
第二日清晨,天刚擦亮,带有剑派图腾的马车登临青山,立刻引起了当地修仙氏族、门派的注意。
“剑派怎么会出来这么多人,该不会是咱们这边有魔族妖邪吧?”
“我看不是,你没听说吗?青山上的那个小门派不是说他们的嫡系弟子和剑派四长老的高徒有点关系,两人本来如胶似漆,要不是因为陆星坷,他们估计都要结成道侣了。”
“诶诶,我听说他们都已经那什么了,那位高徒好像还身怀六甲。”
“陆星坷弄走了寺仙师,还有谁肯要她啊?”
“不可能吧,剑派是什么样的门第,能看得上青山那小门小派的弟子,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怎么不可能,好女怕郎缠,凭她什么出身,不也是个女人,都得给咱们传宗接代...”
“啪!”
陆星坷先行下车,左手结印,调动玉牌灵气化为灵鞭,先打了一鞭,居高临下的望着山脚蝼蚁大小的人,“有本事,到跟前来说,别偷偷摸摸的不敢见人。”
小孩儿趾高气扬,以灵力扩声,“寺坚,出来,让我瞧瞧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让我师姐牵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