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此参误终身》浮萍了

9、除夕

　　除夕前一天，白泠不用去米线店，和长宁约好一起买年货。
　　长宁到白泠家时，白泠正在和白爷爷吃早饭，这是距离上次治病以后，长宁第一次见白爷爷，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白泠给长宁拉开椅子：“吃饭了吗？”
　　“吃过了。”长宁自然地坐下。
　　注意到白爷爷打量的目光，长宁得体微笑，朝老人家询问：“爷爷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啊小宁，我听阿泠说你帮了他很多，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白爷爷不爱说话，怕长宁拘束，语气尽量温和。。
　　“爷爷，不用什么感谢，我把白泠当作弟弟，做姐姐的多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况且，我不请自来，打扰你们过年团圆，该是我不好意思了。”
　　“没有打扰，多一个人过年更热闹，你不来，我都要让阿泠去请你的。”
　　长宁微笑，她不善于和老人家交谈，目光转向白泠，眼神求救，但是白泠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喝粥，不搭理她！
　　白爷爷简单吃了点粥，就要下楼散步，长宁顿时松了口气。
　　见白爷爷走了，长宁眼神不善地盯着白泠：“白泠，你变了！”
　　白泠手里拿着鸡蛋剥，似乎一心扑在鸡蛋上，语气随意：“哪里变了？”
　　长宁抢过他剥好皮的鸡蛋，咬了一口：“反正就是变了，吃好没，吃好走了。”
　　白泠看了眼被她抢走的鸡蛋，又拿起一个开始剥，不想理她。
　　长宁见他不说话，自知抢了他的鸡蛋理亏，不搭理就不搭理，最好以后都不要搭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直沉默，直到白泠收拾好餐桌上的东西，说了句“走了”，长宁才起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并不想等他。
　　临近除夕，街上到处都是人流，不过因为天气寒冷，路人基本上都穿上了大衣或者棉衣，昆明天气不比大多数的南方城市寒冷，且长宁人参的属性也不怕冻，早上出门时只穿了一件稍微厚点的外套。
　　长宁看着白泠递过来的围巾，愣了愣，心里吐糟白泠嘴硬心软，接过围巾缠在脖颈上。
　　白泠见长宁戴上围巾，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多穿点。”
　　“我不冷。”长宁还记着这人刚刚在家不理她，况且她本来就不冷。
　　白泠无奈：“对不起，我之前心情不好。”
　　长宁隔着围巾偏头：“怎么了？”
　　白泠呼出一口气：“没事，走吧。”
　　长宁见他不想说，也不问，只是心里自己揣测：难道是学业过重？或者青春期？
　　两人直接往超市去，什么年货超市买不到，两人根本不想到处跑，只准备在超市一次性采购完。
　　长宁第一次逛超市的蔬菜生鲜区，眼花缭乱，推着推车跟在白泠后面，白泠负责挑，她负责推。
　　到了零食区，长宁将推车转手给白泠，自己负责扫荡零食区，她最喜欢逛超市买零食了。
　　白泠无所谓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认真地拿着薯片挑口味，白泠眸底溢出笑意。
　　两人最后又去买了些红纸还有毛笔墨水，长宁本来想直接买写好的对联和福字，白泠说不用，他会写。
　　两人回到家，白泠将红纸铺在餐桌上，用毛笔蘸了一些墨，在红纸上落笔，长宁和白爷爷站在旁边观摩。
　　长宁其实对白泠会毛笔字有点惊讶，她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毛笔在生活中不常用，所以很多人都不会用毛笔，一般会写的，要么是自学，要么是有专业培训的，白泠应该是以前上过培训班，看来白泠爸妈之前还是很看重白泠的教育的，只是曾经的一家人，现在只剩白泠了。
　　等白泠写完一副对联，长宁越看越不对劲，这字怎么有点熟悉？
　　和白泠将写好的对联和福字贴在门上，长宁见白泠要将毛笔收起，忙拉住白泠：“先别收。”
　　“怎么了？”白泠疑惑地看过来。
　　“你再帮我写几个字。”
　　“就写云销雨霁。”
　　白泠提笔落纸，随口一问：“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
　　长宁看着纸上的已经写就的“云”字，心情复杂：“没什么，就是希望你新的一年，雨过天晴，虹消雨散。”
　　毛笔在纸上一顿，又接着往下写完最后一个“霁”字。
　　吃过晚饭，长宁跟白爷爷告别，白泠负责将她送到楼下。
　　长宁看着差不多比自己还要高的白泠，心情复杂，她有1米68，白泠现在才高二，竟然已经比她高了。
　　“大学想考哪里？”
　　“没想好。”
　　这么长时间，长宁还不知道白泠成绩怎么样，她试探着问：“平常学习困难吗？”
　　“挺轻松的。”
　　白泠停下脚步，借着楼道的灯光，看着长宁：“你过完年要走了吗？”
　　“差不多吧。”过完年，要不了多久也该返校了。
　　白泠内心失落，小心地问：“还会回来吗？”
　　“有时间就来。”h市的灵气没有这边的足，长宁放假还是要到这里来恢复一下灵力，而且现在还有一个白泠在这里。
　　已经到了楼下，晚上外面更冷。
　　长宁挥手：“送到这里就行了，回去吧。”
　　白泠没走，“长宁，我可以知道你的城市吗？”
　　他其实很早就想问了，长宁就像一阵风，不知道从哪里来，也抓不住。
　　“h市，忘记跟你说了，以后有时间可以来h市玩，我带你到处逛逛。”
　　“快回去吧，我叫的车来了。”
　　司机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长宁快步往路边走去。
　　白泠看着她坐上车，才转身上楼，回到房间后，打开电脑开始查询h市。
　　第二天除夕，白泠早早起床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听到门铃声，擦了手去开门。
　　门外是长宁，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大衣，终于看着暖和点了，白泠让她进来，帮她把大衣挂着：“怎么来这么早？”
　　“我又不吃白食，活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做了。”
　　长宁进屋，没看到白爷爷。
　　“爷爷呢？”
　　“去公园散步了。”白泠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从柜子里捧了一把零食放在茶几上。
　　“吃了早饭没有？先吃点零食。”
　　长宁撕开一包薯片，“没吃，就是到你这里蹭饭的。”
　　“厨房还有小笼包和粥。”
　　白泠到厨房给长宁盛了一碗粥，和一碟子小笼包。
　　长宁自觉坐到餐桌旁，白泠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长宁看他还不走，“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吃完自己收拾。”
　　“不忙，你不是来帮忙吗？”
　　长宁咬了口小笼包：“我以为你会让我什么都不干。”
　　白泠嘴角含笑：“不好弗你的好意。”
　　长宁抬头望去，正好撞见他这一笑：“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白泠收了笑：“有想吃的菜吗？”
　　长宁想了想：“想吃红烧鱼，你会做吗？”
　　白泠掏出手机：“可以看教程。”
　　“哦。”
　　长宁吃完早饭，跟着白泠到了厨房，她其实不太会做饭，以前带着云霁，不得不学做，但是也只是勉强。
　　年夜饭在晚上，白天只是提前把食材备好，还有些大菜需要提前做准备，长宁在厨房转悠一圈，找不到什么干的，最后白泠拿了几个蒜让她剥，长宁挺乐意剥蒜的，一边剥一边看白泠忙活。
　　中午白爷爷回来了，白泠煮了点面，三个人坐在桌边吃。
　　吃完面，白爷爷回到房间午睡，长宁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白泠在厨房洗碗。
　　长宁翻看了下微信，文悦在寝室群发了自己家贴春联的照片，还有自己戴着围裙拿勺的照片。
　　悦悦子：姐妹们，今晚看我大展身手！
　　吴思紧随其后发了一个我看行的表情包。
　　悦悦子：@思念汤圆，比心！
　　农夫山泉：@思念汤圆，弟弟照片发来。
　　思念汤圆：我弟刚给了我一白眼。照片
　　农夫山泉：弟弟很酷嘛，姐姐的菜
　　悦悦子：@思念汤圆，她想给你当弟妹。
　　思念汤圆：@农夫山泉，快来收了我弟，给你发压岁钱，握手。
　　悦悦子：@我是一根人参 长宁，出来聊两块钱的。
　　我是一根人参：在做年夜饭。
　　长宁跑到厨房，拍了张白泠处理鱼的照片，还有锅里炖着的鸡的照片，发在群里。
　　悦悦子：这只手不是你的吧，长宁？
　　农夫山泉：男人的手。
　　思念汤圆：有情况。
　　我是一根人参：一个弟弟。
　　悦悦子：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
　　农夫山泉：弟弟照片发来。
　　思念汤圆：@农夫山泉 林泉，你对得起我弟吗？哭泣
　　长宁看了眼白泠，打开手机相机，举起，快速按下拍照键，在白泠看过来时，微微一笑：“拍一下厨房给我室友看。”
　　白泠挑眉，明显不信，长宁在他开口前，拿着手机快速离开厨房。
　　我是一根人参：照片
　　农夫山泉：这个弟弟我要了。
　　悦悦子：弟弟好帅。
　　思念汤圆：长宁，弟弟微信有吗？羞涩
　　我是一根人参：弟弟是我的。
　　不管群里如何炮轰，长宁收起手机，打开贴吧，信息那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红点。
　　长宁挨个看下去，多是凑热闹还有指责她骗人的，长宁正准备关掉贴吧，看见私信那里也有一个小红点，点开。
　　“你好，你真的能治病吗？”
　　竟然真有人被“骗”进来，长宁看了发送信息的时间，三天前，只发了这一条信息，看样子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长宁回复：你要治什么病？
　　登陆两分钟对方没回复，可能是没在线，长宁退出贴吧，收起手机，回到厨房。
　　白泠注意到她进来，手上没停，想到什么，问道：“你要不要去睡个午觉。”
　　长宁想起自己刚刚偷拍，有点心虚：“不用，我陪你。”
　　晚上，长宁陪着白爷爷坐在餐桌旁聊天，白爷爷很喜欢长宁，看出长宁和他在一起的拘谨，特意找话题和她聊，长宁知道他的用意，也放松下来，两人倒是越聊越投机。
　　等白泠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白爷爷被长宁逗得大笑，他嘴角牵起，眉眼柔和，将菜放到餐桌上。
　　长宁看到白泠端着菜出来，跟白爷爷说一声，跟着白泠去厨房端菜，等菜上齐，白泠给长宁倒了杯橙汁，又给白爷爷倒了杯水，这才坐下来。
　　“长宁，爷爷谢谢你，今天这顿团圆饭，要不是你，我都吃不到了，那阿泠就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白爷爷望着满桌的菜，神情柔和。
　　他本来以为自己活不久了，只是可怜白泠一个人在世上，无人照顾，没想过还能这样和白泠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爷爷，我也要感谢你们，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这还是我在这个世界吃到的第一顿年夜饭，要是没有你们，我就要一个人过除夕了。”长宁没撒谎，这确实是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除夕。
　　白泠第一次听她说自己的过往，她是孤儿，可她又是那么的明媚的一个人，看着她嘴角噙着的笑，他垂下眼眸，她以后每一年除夕都会有人陪的。
　　白爷爷也没想到长宁竟然是孤儿，顿时心疼：“那以后，咱们都一起过除夕，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长宁心中温暖，脸上都是温柔地笑意：“好。”
　　白泠果然做了一道红烧鱼，白爷爷怕鱼刺，没怎么吃，白泠似乎也不爱吃鱼，一顿饭下来，那道红烧鱼基本就是她一个人吃掉的。
　　吃完饭，长宁自告奋勇承担了洗碗的工作，白泠不放心，还是陪着她一起把碗洗了。
　　回到客厅，白爷爷拿出两个红包：“这个给你，这个给阿泠，希望你们来年事事如意，平安健康。”
　　长宁双手接过，这是她第一次收压岁钱，感觉很奇妙：“谢谢爷爷。”
　　又陪白爷爷看了会儿春晚，已经很晚了，长宁不得不回去，听到她要走，白泠沉默了会儿，似下定决心：“太晚了，今晚就留在这里，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长宁看了眼沙发，暗暗比量了下这沙发是否能睡得下一个白泠，睡倒是睡得下，只不过可能要蜷缩着睡。
　　“不用，我回去就行，睡沙发不舒服，你还在长身体呢！”
　　白泠没继续开口，倒是白爷爷听到他们说话，搭了一句：“睡一晚上没事，阿泠身体好，长宁今晚就留在这里，太晚了，你一个小女生回去不安全。”
　　既然老人家开口，长宁也不好拒绝，而且她也不想大晚上会冷冷清清的房子。
　　于是，长宁公然地占用了白泠的床。白泠到房间抱被子和枕头，长宁拉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低声说道：“压岁钱，希望你能平安长寿。”
　　白泠抱着被子，看着她手里的红包，愣住不动，长宁看他两只手腾不出来，给他塞口袋里，把人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