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撬墙角的第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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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林悠闲的清晨很快结束，他叹口气，带上几份公务去觐见魔王。
路西法还在处理工作。他的手边已经摆满了高高一摞已经被批阅过的公务，听到声响，他转过头，对但他林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温和明亮的光芒：“老师。”
但他林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下午。
那时维尔德带着年少的路西法来见他，对他炫耀：“看，我的学生。”
也许是有维尔德这个老师的缘故，这个小恶魔身上属于恶魔的、血腥暴戾的气质混杂了一些维尔德式的温和宁静。像是新生的烛火，明亮却不至于灼伤他人。
维尔德说：“他会是地狱的新王。”
除去这个像是玩笑的预言，这只是一次寻常普通的会面。
临走前，维尔德把他的学生送进传送阵，又微笑着对但他林眨眨眼睛：“我们来打个赌吧？”
“等到下次，他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站在你面前时——来做他的第二个老师，如何？”
如果他真的可以成为地狱的王，他一定会是一位很好的魔王。
很久之前，在那次短暂的会面中，但他林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判断从没有出过错。
收起那些怀念的情绪，但他林走过去，将公务递交上去，不紧不慢地汇报起工作。
最后，他顿了顿，询问般地轻声道：“陛下。”
路西法微微颔首：“说吧。”
但他林伸出手，一本书从空中落下，悬浮在他左手掌心，又自动翻起来，停在中间一页。但他林从这里抽出一份秘密报告，放在桌上：“那位精灵族长已经同意您的计划，但就分工方面还需要继续协商。龙王同意借出自己的领地，对计划无异议。炽天使长虽然表示同意，但想要与您当面商谈。”
“我明白了。”路西法拿起报告浏览一遍，又松手将这张纸燃烧得只剩灰烬，“辛苦了。”
“还有另一件事。”汇报完工作，但他林并没有离开，而是与魔王谈起其他事情，“今天早上，雅威找到我，对我说了一些事。”
“哦？”路西法双手交握，他轻轻笑了笑，“他又找你交流情感问题吗？”
“您不喜欢他吗？”
路西法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安静地看着但他林，又看向窗外。灯塔明晃晃的光芒穿透阴沉的天空，注视久了眼睛甚至会感到一点疼痛。
克罗塞尔前几天刚刚装上这些亮闪闪的明灯，用了阿加雷斯提供的科技，现在还在调试阶段。如同克罗塞尔之前汇报时说的话，‘它会成为二层地狱的另一个太阳’。
路西法莫名想起以前拉哈伯在他这边吵闹时念的诗歌。
“……我该如何追逐太阳呢？”
他忽然笑了笑，看向但他林，目光平静得不可思议：“雅威是光明神啊。”
但他林皱眉：“……我不明白。”
“我有要做的事情，我会死去。”路西法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花瓶中已经开始枯萎的蓝花锦，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可雅威是光明神，永生的神灵会理解造物的死亡吗？”
最后他转过身，脸上仍然是温和平静的微笑：“如果我答应雅威，最后又丢下他一个人，他会难过吧。”
“……你的另一位老师，维尔德。”久违地，但他林再次提起他的故友，“你会后悔认识他吗？”
魔王罕见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但他林也不在乎他的沉默，继续说道：“我原来以为只有那位光明神冕下有一些坏习惯，没想到陛下也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你会因为维尔德在未来注定的死亡，而拒绝成为他的学生吗？”
魔王没有回答，他压抑着情绪，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时至今日，路西法仍然不能完全接受维尔德的死。
“有相遇总会有别离。”但他林语气轻柔地开导他，“重要的是一起度过的时间，一同留下的回忆。”
“我……不想让他体会到那种心情。”路西法与但他林对视一瞬，又匆匆移开目光，“我还是认为，这种事情要好好考虑。”
“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为什么不问问他的想法呢？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人可不好。”但他林合上手中的书，对路西法笑了笑，“去找他吧，今天我帮你处理公务。”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撬墙角的第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