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捡到光明神的第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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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原本是打算拒绝的。
然而雅威似乎跟着拉哈伯学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他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西法，神情柔软无辜得像是个刚刚从天堂偷跑出来，涉世未深的小天使，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一切请求。
路西法默默收回了将要出口的拒绝。
他和这位光明神也相处了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对雅威的想法也多多少少能猜出一点。
这种行为在造物看来似乎有些过分暧昧，但雅威大概只觉得这是一种表达亲近的方式。
路西法这样说服了自己，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心软，握住雅威的手，上马坐在雅威身后。
雅威似乎没想到这次的魔王这么好说话，他有点惊讶地转头看了路西法一眼，然后将缰绳递给对方，自己则放松下来开始查看二层地狱的环境。
“我们走吧。”路西法抖抖缰绳，驱使着马跑起来，带领身后的军队穿过稀疏的树林，向远处重重山峦奔去。
雅威的身高稍微比路西法高一些，为了不影响他骑马奔袭，雅威便微微弯腰，让头顶低于他的视线。
这样的确不会对他判断周围情况造成影响，但是……
随着一路颠簸，这样的姿势也让雅威的躯体时不时蹭过他的小腹。
魔王以前从未与人共骑一马，一瞬间身体都僵硬起来。
雅威对此一无所觉，他看着周围的草木和偶尔一闪而逝的小动物，思考着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是如何着手创造出这一整个二层地狱。
于是路西法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行将注意力移开，开始给雅威讲解他们之前定下的计划。
“……总之，拉哈伯很擅长攻城战，她会和另一位领主克罗塞尔联合攻破拜尔王城，把布锐斯和布松逼出来。而约书亚会带队清剿叛军，把他们驱赶到我们这边。最后，拉哈伯会来与我们汇合，把叛军押送回多泽利亚。”等到达目的地，路西法也刚好讲完。
雅威点点头，又声明道：“我不会参与造物之间的争斗。”
路西法也没打算让这位光明神动手，他无奈地笑笑：“好。”
雅威说不参与，是真的不参与。无论是到达目的地后的临时修整，还是之后的布置埋伏，他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只是他一身白衣，在地狱怎么看怎么显眼，又不肯换上偏暗色的衣服蹲到草丛里。
无奈之下，路西法将指挥权交给一个军部带出来的军官，随后带着雅威前往更加不易被察觉的高处。
埋伏没多久，约书亚便带队将叛军一点点逼进包围圈。
很快，那名临时接下指挥权的军官一声令下，埋伏着的士兵齐齐起身加入战斗。
“陛下。”约书亚从战场中抽身，赶到魔王身边向他复命，“布锐斯已死，只有布松一个人逃到了这里。”
见魔王只是微微颔首，没有任何表示，约书亚便自觉顶上了指挥的责任，对传令兵吩咐下去：“叫他们顶住，不准冒进，等拉哈伯回来。”
这些士兵大多久经沙场，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极为优秀。他们顶下了叛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将敌军团团围住。
拉哈伯破城后只简单清理了城内残留的敌兵，便匆匆将后续事务交给克罗塞尔，很快带着一队轻骑兵赶上来加入战场，配合着约书亚、路西法的士兵，在敌军中穿插，将敌军分割成几块。
雅威和路西法并肩站在军队的后方，看着叛军被逐渐分割蚕食。
这场战斗以一面倒的形势结束。士兵们开始清点战俘人数、打扫战场，接下来他们会再清点军队损失，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回家。
“你输了。”路西法看着被扭送到他面前的恶魔，右手缓缓握上剑柄，“说吧，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我难道是个怕死的恶魔吗？”布松昂着头，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魔王，他忽然满怀恶意地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在联合布锐斯一同起事之前，就与巴尔秘密联络上了。”
他越说越激动：“我没想过要赢，只要能把你骗下来，巴尔一定会找阿加雷斯，夺走你的八层地狱，到那时——”
布松又短促地笑了两声：“路西法，你再也不是魔王了。”
“他当巴尔是傻子呢。”拉哈伯凑到雅威旁边说悄悄话。
这只小恶魔在之前的攻城战、还有刚刚的战斗中都冲得最凶，现在几乎全身都是斑驳的血迹，整个人像是在血泊中滚了一圈似的。
雅威不喜欢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嫌弃地伸手抵住对方肩膀上还算干净的一块地方，把拉哈伯推远了一些。
拉哈伯被推走的时候还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白色军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雅威才反应过来。
毕竟天使啊白精灵啊也都多多少少对血腥有排斥心理，可以理解。
于是拉哈伯转过头，继续高高兴兴和雅威一起吃瓜。
“你自己好好看看，我带的是什么部队。”路西法轻哼一声，“先不说萨麦尔还在八层地狱，我的龙骑兵队可还留在克伦多城郊没动呢。”
布松愣住了，他终于将紧咬在魔王身上的目光卸下来，看向周围的士兵们。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布松似乎失掉了所有力气，从过去积累至今的痛苦终于让他落下泪来：“贝尔尼，那个死在你统一地狱途中的前任领主，她是……我的爱人。”
路西法惊讶地重新打量一遍这个恶魔，又看向约书亚，约书亚皱着眉轻轻摇头，路西法便又看向布松：“我可不记得贝尔尼有爱人。冒名顶替可不是好事。”
“她是我的爱人！她是！”布松咆哮出声，他浑身都颤抖着，似乎已经有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理智，最后他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
“爱是这样肮脏的东西吗？”雅威看得直皱眉。
不过暂时没人有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一个由泥土、血液与尸体组成的庞然大物从远处升起，这团物体蠕来蠕去，逐渐显现出女性恶魔的形态，这只怪物趴伏在地上，仰头做出嗅闻的动作，她很快锁定方向，四肢并用飞速向他们爬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捡到光明神的第十四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