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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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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四起、往昔却历历在目!
“小小花妖,也敢对本君动手”那是长川第一次心伤,也是他命断之时。
“忘川河边,轮回路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是他第二次心伤,也是他飞升得道之时。
“不要,不要!”长川喊叫着从梦魇中醒来,将案牍旁的司命吓了一跳。
“长川君这是怎么了?”他疾步走来,询问道。
长川愣了愣,待看清周遭环境,才分清自己已不在梦中。他揉揉眼角,收起所有不应该的情绪,摇摇头算回应司命的询问。
司命也不再多言,只端了杯水递给长川“仙君重伤初愈,想是思绪尚不清明才招来梦魇,只需静心休息,便无甚大碍了”
长川接过水杯,忙起身向司命道谢“多谢星君为小仙疗伤,小仙告辞”说完放下杯子便匆匆走了,没给司命多说一句的机会。
留下话堵在嘴边的司命,拿着个水杯一脸无奈“你倒是听我说完是谁救你的呀”
嘿,这倒霉孩子!
却说长川从司命处离开,便直奔幽都而去。他想清楚了,百魂果既然进了泽御圣君的口袋,自己便是不可能再拿到的。不如继续流转幽都和人间,寻到妙妙的魂魄再做打算。
天上地下,总还能找到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
回到幽都,一众鬼差精怪倒对他热情无比,像是欢迎回家的孩子一样。
“长川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长川你可回来了,陪我去抓恶鬼呀?”
“长川......”“长川......”“长川......”
长川笑着一一回应,心下也是暖意洋洋。自千年前飞升,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幽都的,比起九重天,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他在这里帮着鬼差抓捕留恋人间的孤魂、帮着孟婆熬过汤、给判官当过代笔、陪地藏菩萨喝过茶,还帮着处理幽都百姓的家长里短。
可谓是幽都三好青年典范!
千年,足够他和幽都建立起深情厚谊,却寻不到他心上那人的一丝气息。
回到居所,是一栋竹楼,门前种了棵梨树,却因为幽都的浊息光秃秃一片,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像极了他千年的寻找。
长川不在乎,他想着自己再努力些,一定会找到妙妙的!就像他可以给枯死的梨树挂满假花一般,总有法子让他们开花结果。
他会和她好好解释,告诉她“我一直爱你,你别难过,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会一件件解释给你听。我搭了你最喜欢的竹楼,种了你最爱的梨树,我们一起去过你想要的日子好不好?”
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他走过了千年。
胥海凝谷是上古女娲血脉化成的一处宝地,灵气聚集、仙雾缭绕。
本是幻化给三界休憩调养之处,却慢慢变成了泽御的私有,还是他藏酒的酒窖。
司命刚一踏入,就闻到一阵勾人的酒香,瞬间馋虫上脑,想去讨上一壶。走了几步才想起不能饮酒的禁令,只能收起心思往那云雾中的竹楼走去。
只见屋内那人,半倚于卧榻,墨蓝衣衫松散挂在身上,手中拿着卷书在看,胸前趴了只黑猫正在眯眼休憩。听见司命的脚步声,那猫懒懒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睡去。慵懒随意的模样像极了它的主人。
“小仙见过圣君”
泽御淡淡回了句“嗯”便不再多言。
司命自顾说了起来“经过小仙星宿推演,南沣上神后日便可入世历劫,待历经八苦集齐灵气,服下百魂果,再辅以圣君之仙泽,便可苏醒”
泽御放下书,抱起黑猫轻轻抚摸,神色温柔语气却有些冷“这次若再出岔子,本君就不是罚你不许饮酒那么简单了”
司命感觉脖颈有些发冷,讪笑着回道“小仙这次绝不辱命,一定亲历亲为,保证南沣上神重生无误”
泽御点点头,摆手让他出去。
司命松了口气,乖乖退出来。正巧遇上曲儿抱着筐梨走来“小仙童这是做什么?”
曲儿笑嘻嘻回道“主人说想吃梨,我便去寻了些来,司命要不要尝尝,这梨可甜了”曲儿说着就拿了一个递给司命。
司命忙摆摆手“不了不了,圣君的东西我哪敢要啊”
“没事儿,这还是司命你那果园里摘的呢”
“......”
三日后
奈何桥上,长川正给过桥的人盛汤,孟婆坐在摇椅里嗑着瓜子。排到一个红衣女子时,她却打翻孟婆汤就要跑,但没跑几步就被鬼差抓住押到了孟婆跟前。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忘。我还没嫁给张郎,我们历经磨难,今日是要成亲的呀,是那歹人将我害了”那女子哭喊着,声音在空泛的奈何桥上回荡。
孟婆不为所动,吐出个瓜子皮说道“掀翻汤碗,还妄图逃跑。打入拔舌地狱受刑百日,省得她哭哭啼啼的叫”
幽都多的是贪嗔痴,孟婆可没工夫谁都去怜悯,命该如此罢了!
长川看着那姑娘心下有些悲悯,他知道幽都的规矩,但这罚的是不是太重了。正想开口劝解,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过是个痴情人不懂规矩,喊叫了几声,孟婆何以动此刑罚”
回头看去,是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男子,他手拿拂尘,坐在一青牛上,端的是仙风道骨之姿。
孟婆看见来人,忙起身行礼“不知瞳牧仙尊大驾,有失远迎”又对身边的鬼差递眼色,让他去报给判官。
长川未见过此人,却听说过他的名号。
瞳牧仙尊是五千年前飞升的下界凡人,根骨奇佳、善行无数,拜在道家名下,如今已经是和太上老君齐名的道家尊长了。
只是没想到他长的这般年轻,像是人间二十来岁的公子,生的唇红齿白。
“不知仙尊驾临所为何事?”
“有些私事,前来叨扰地藏菩萨”
孟婆正要接话,那瞳牧仙尊继续说道“这女子也是可怜,孟婆就手下留情,给些小惩吧。若是拔舌地狱走一遭,怕是要魂飞魄散,来世转生也留下隐疾”
“仙尊心善,小仙受教了”
瞳牧仙尊说完继续驾着青牛往前走,却在经过长川身边时停下,眼中是深不见底的谋算和探寻“这位仙君是?”
“小仙长川,因法力低微,还未有职务,如今留在幽都做些杂务”
“原来如此”他又仔细端详了长川一会儿,继而说道“小仙君身上有些本座故人的气息”
长川疑惑,故人?
瞳牧见他如此,笑着扯开话题“想是我看错了”一甩拂尘,青牛行出百步,往地藏菩萨处去了。
长川还在疑惑他说的故人是什么,却被孟婆拉着回到案几后“发什么呆呢?还有那么多人,赶紧盛汤”又吩咐鬼差将那红衣女子拉下去关十日,便坐回摇椅继续嗑瓜子。
没过一会儿,一股浓郁的仙泽从幽都城门外涌来,孟婆赶忙起身查看。
原是泽御圣君背手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司命和捧着一个琉璃盏的曲儿。
“见鬼了,今天怎么来这么多大人物”孟婆赶紧疏散开排队的人群,带着众鬼差上前行礼“见过圣君”
长川随着人群跪下,将头埋的极低。无论因为千年前的逾越,还是因为前些日子的唐突,他都是不敢直面泽御圣君的。
泽御面对众人的跪拜不发一词,却在路过长川身边时顿了顿脚步“他怎么在这儿?”复又觉得“关我何事”继而带着司命和曲儿往里走去。
不经意间瞥见奈何桥不远处,一栋竹楼和一株枯死却挂满白色花朵的梨树。泽御顿时愣住。
遥记得岁月流转间,有一个女子坐在梨花树下,眉眼弯弯对一个男子说“若是可以,我想搭一栋竹楼,屋前种上梨树。春时浇灌、夏时赏花、秋时收获、冬时,看白雪盖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