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天气和心情》苏其

9、梦境

　　第九章梦境

　　顾谨想着速战速决，等张朝军一坐下，她便上前介绍自己：“张总您好，我叫顾谨，能否耽误您五分钟。”
　　越是有成就的人越谦和，顾谨看了他很多信息，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张朝军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只说：“我希望你能在上菜前结束。”
　　顾谨于是赶紧坐到对面，说：“张总，您知道这周五在城南开的医药产品展会吧？据我所知，贵公司并没有资格参展。您，想不想从中分一杯羹？”

　　张朝军看着眼前嫩得出水的小丫头，并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但还是给了年轻人一个机会：“继续。”

　　“沙奇现在代理的产品很多，占了市场的将近三分之一，但是很遗憾，都是国内的制药的公司。我知道，您有心扩张市场，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我认为这个机会来了。”
　　张朝军喝了一口水，她说的没错，但是每个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顾谨见他没回复，继续说：“这一次的展会，势必有新产品，我们为什么不努努力，把代理权拿下？”
　　张超军笑了，果然还是太嫩，不理解行业规则，说：“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是你以为代理权是过家家吗？”

　　“我知道，大的制药公司不是有自己的销售公司就是有固定的代理，但是如果机会摆在我们面前，不去试试机会只会消逝，而且，”说到这，顾谨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个月M国最大的一家制药公司的中国区代理合约已经到期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续约。”

　　说到这，顾谨其实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没有诱惑力，又或者他们早有动作。
　　但是张超军果然有了兴趣，问她：“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制药公司上周公布的会议流程，里面有这一条。”

　　张朝军已不去想顾谨到底是从哪里看到人家的会议流程，但是如果这是真的，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你想做什么？”他问。

　　顾谨听完才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张总，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张朝军拿过名片一看，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订你们酒店的场？”
　　顾谨也笑着回复他：“这种小事当然不麻烦张总您，不过只要您选择了我们，我们会为您提供更加优质和专业的服务。”

　　时间刚刚好，张朝军点的菜陆续上了，顾谨也该撤了：“那张总，我就不打扰您吃饭了，用餐愉快。”

　　等到走出餐厅，顾谨才松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杜宇早已惊呆了，合不上他的下巴。

　　“顾谨姐，你，你太厉害了！”以往杜宇觉得顾谨和他是同辈，从来都是直接叫名字，这会已经自动加上了姐这个字。

　　顾谨拍拍他，说：“快收上你的下巴，等会真脱臼了。”又正色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有没有动作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订不订我们酒店还说不准，你别高兴太早。”

　　可杜宇哪里是高兴会议室、宴会厅能卖出去，他是惊讶顾谨是怎么做到一下子说这么多，不仅条理清晰而且丝毫不怯场，面不改色的，对面可是华北区的老总！
　　而且，顾谨说的那些她都是从哪里找到的，怎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谨姐，你怎么看到那家公司的会议记录的？”杜宇问。
　　顾谨于是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这个社会，所有信息都可以被搜索到，是透明的。你获取信息的能力至关重要，你了解得比别人多一分，你获胜的机会的多了一分。”

　　杜宇是国内顶尖大学毕业，不会不明白顾谨的意思，他也自认为比别人优秀很多，但是他觉得他几年内都不会成长成她。
　　心中对顾谨的佩服已经拉满了。

　　两人在午休结束前回到了酒店。
　　顾谨没吃午饭，饿得厉害，这会员工食堂肯定已经关了，便想着到西餐厅简单解决一下，顺便也叫上杜宇。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餐厅经理和一群人走了出来，杜宇在入职培训时见过顾盛南的照片，但是见到真人还是认不出来，只觉得肯定是一些大人物。
　　正想避开，一个激灵就被顾谨拉着跑到了隔壁餐饮部的办公室。

　　顾谨抚着胸口呼气，还好没遇上。她可不想这个时候遇到她爸，而且里面还有几个见过的董事。
　　还好，还好。

　　办公室里张蕊见顾谨进来，非常惊喜，却又见她像是在躲什么人，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顾谨说话，杜宇开口：“我都不知道顾谨姐居然还怕酒店的领导，哈哈哈哈。”

　　“噢，你们说顾董啊？碰见了？”
　　“那是，顾董？？”杜宇吃惊的问。
　　张蕊说：“是啊，今天来视察，你们不知道吗？”

　　杜宇：“不知道，没认出来。顾谨姐，你怕什么？”
　　这会顾谨已经歇过来了，说：“没事，我们等一会再出去。”

　　--

　　等两人吃完再回到销售部，等着他们的是一顿批评。
　　王经理很生气，陈甜甜很生气，Shirley，不在。

　　陈甜甜：“你们两个去哪了？不知道已经上班一个小时了吗？”
　　王经理：“杜宇，你在干嘛，你跟顾谨去哪了？”

　　陈甜甜：“顾谨，你一个上午做了什么？上网好玩吗？要是不想做，劝你趁早走！别以为自己长得好就有特权。”
　　王经理：“杜宇你也是，要做就好好做！别以为自己是管培生就了不起，在我这里，你们只能算是临时工。”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杜宇想反驳两句，但是却被顾谨拉住了，然后听见她说：“王经理，陈姐，我们出去拉客户了，回来后先去吃了个饭，迟到是我们的错，可以按酒店章程处理。但是我认为，长得好跟有特权之间没有关系，管培生也并不是临时工。”

　　陈甜甜想说话，顾谨没让她有这个机会，继续挺直胸膛，说：“酒店把我们招进来是作为管理层培养的，既然酒店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自然好好珍惜。但是如果在这里学不到东西，那我们也会自己努力去学习。这件事跟杜宇没关系，是我拉上他的。”

　　顾谨暗里刺了两人一句，心里痛快了一些。
　　不过顾谨可以不顾后果，杜宇还是要在职场里生存的，顾谨不能因为自己牵扯上他。

　　陈甜甜气冲冲的走了，王经理也领着杜宇离开。
　　于是顾谨又没人管了。

　　没人管也好，顾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一个下午，顾谨都跟着运营了解了千遇目前的新媒体运营情况和舆论现状，后来还甚至亲身体验，充当了某平台的客户，给酒店客房写评论。

　　--

　　这天晚上顾谨可能是睡得太好，做了好几个梦，早上是被惊醒的。
　　顾谨一边洗漱一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离谱，没有根据的梦？

　　她居然和谢辰阳结婚了？
　　梦里的场景真的太清晰了，就像拍了一场电影，人物生动形象，情节逼真。
　　顾谨仍旧记得每一个细节，谢辰阳穿了套黑西装，和平常的他有点不太一样，这感觉顾谨描绘不上来，就是让人有种冲动。

　　他缓缓向她走来，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落下亲吻。
　　亲朋好友在台下鼓掌欢呼。
　　以及自己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

　　婚礼还没结束，就转场到了卧室……

　　顾谨吃了几口牙膏，清醒过来，赶紧收拾好自己去上班。

　　对于梦，顾谨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许多人说是潜意识的映像，也有人说是自己的渴望，或者白天的延续。

　　但是很多情况下其实解释不通，现实和梦境交互，有人宁愿活在梦里，和死去的人对话，拥有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人和物，总之就像是人类未解之谜，没有正确的答案。

　　--

　　顾谨还没到办公室，杜宇就给她发了消息，说沙奇已经订了一个宴会厅和两个会议室，从展会开始到展会结束。

　　顾谨心里高兴，但是接下来也有的忙了。
　　一进办公室，原本窸窸窣窣的闲聊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又有了声音，顾谨能听到一些。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居然拉了这么一个大客户。”
　　“嗨，谁叫人家长得好看呢，你好看你也行。”

　　“你什么意思，我才不稀罕。我要是拉客户，那也是拉得光明正大。”
　　“哎，我可听说了，顾谨是皇亲国戚，你们说话小声点。”
　　“皇亲国戚我也不怕她，我又没做错什么。”

　　顾谨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路过陈甜甜，顾谨照例喊了声陈姐好。

　　可是这回，陈甜甜居然冲她笑了。顾谨想都没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果不其然，陈甜甜递过一杯咖啡，说：“给，刚冲好的。”

　　顾谨接过，“谢谢陈姐。”
　　“群里的消息看了吧？”
　　顾谨点头，杜宇给她消息之后，顾谨就查看了微信工作群的消息。

　　“干得不错，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还让对方钦点你负责这件事，但是总归给我争了口气，继续加油。”
　　“嗯，我会的。”

　　等陈甜甜一走，顾谨才脱下假笑的面具，放松脸部肌肉。
　　随后身后传来声音：“顾谨，等会到我办公室一趟。”
　　是Shir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