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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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47星系距离喻行所在的首都星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一周时间过去，前往十三区的小队只有三人，喻行、兰斯以及希尔维亚。
纵使希尔维亚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在空间飞船上还是被晃了个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入眼的却是一片荒原。
“这是怎么回事？”希尔维亚呆住了。
“遇到了点意外，偏离航线了。”喻行说。
“为什么我不知道？”
“看你吐得可怜，没告诉你。”
“……”
希尔维亚：“那重新定位啊！”
喻行叹气：“很不幸，能量舱所剩的能源不够支撑再一次的飞行。”
兰斯在地图上发现附近有家小型研究所，但这处荒原地带也属于十三区，研究所很有可能是海盗们旗下的产业。喻行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问了问，意外的是，这家研究所只有一名研究员，是位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年轻人知道他们的来意，遗憾地告知这里并没有充能的地方，要去到十三区区域中心才能获得能源芯片，不过他有辆吉普，可以载他们一程。
三人同意了。
年轻人很少说话，车上的氛围很沉默，希尔维亚试图活跃下气氛，他自认和年轻人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但是年轻人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希尔维亚感觉到很挫败，他和喻行诉苦，却差点被兰斯丢到车外去。
尽管喻行让兰斯看好希尔维亚，不要让他在十三区遭到意外，但兰斯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喻行的安全，自然事事以喻行为先。
不久后四人抵达十三区中心，这里常常是星际海盗聚会的地方，不过治安相对要好一些。年轻人和喻行几人告别，喻行和其他两人找了个民居住下。
希尔维亚并不知道夜幽花的具体位置，他们需要在附近探索一番。
在民居里居住的日子，喻行得到了有关那位年轻人的消息，他是不久前才搬过来的，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性格孤僻，有人试图和他打好关系却以失败告终，连他的名字都没打听出来，只知道他有个代号叫做“顾”。
“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打听到消息的人点着烟，和喻行絮絮叨叨地八卦着，“不过也是个有才的人，海盗团队好像都很想拉他入伙，不过他没有同意。我还是有点羡慕他的，这里这么乱，有了海盗的庇佑，即使手无寸铁，别人也伤不了分毫。”
“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探险？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外面乱逛，像你这样的美人在这里最危险。”
这人指着一栋高高的建筑：“看到那里了吗？有名的销金窟，听说里面有许多高品质的Omega呢，我没钱，没去过。但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很容易被当做Omega抓进去。”
“抓？”喻行注意到他的用词。
“不然呢，哪有Omega会自甘堕落。”这人嗤笑一声，“即使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高品质Omega，也有组织会为他们找一个好归宿的。”
喻行遥遥地望了眼那座高耸的建筑，不再多言。
他们在十三区待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有关夜幽花的消息，倒是本地居民所说的那位古怪研究员和他们相熟了起来，他没有名字，称呼就是一个单独的姓，顾。
顾其实和这里的海盗头子相识。
海盗头子叫做兰戈伯特，说是相识，但是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多好，更像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某天海盗们在十三区办了次派对，兰戈伯特邀请了顾一起参加，顾本想拒绝，但喻行想从海盗那打听些消息来，顾便同意了兰戈伯特的邀请，顺便带上了喻行，作为他的同伴进去。
十三区的海盗们见过许多世面，但也没见过像喻行这么漂亮的人，一时都以为喻行是Omega，海盗们为非作歹惯了，露出垂涎的神色，以十三区的混乱程度，即使是睡了一个Omega也没什么。
于是便有人大着胆子去调戏喻行，可惜还没能摸到手，就已被人掀翻在地。
是兰斯。
顾只能带一个人，兰斯没有受到邀请，喻行意外地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兰斯很淡定：“打进来的。”
喻行：“其实我自己能解决。”
兰斯：“我知道，但我不想你出手。”
这边的小意外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兰戈伯特的注意，兰戈伯特见到喻行，对他一见钟情，甚至有想娶人回家的念头。
他没有瞒着自己的想法，兰斯听到了顿时脸黑成锅底。
“他是你的恋人？”兰戈伯特一脸兴味地看着喻行和兰斯。
不等喻行否认，顾先开了口：“兰戈，他们是我的朋友。”顾不悦地皱眉，“希望你的态度可以放尊重一些。”
兰戈伯特很意外，认识顾半年多了，他第一次见顾展现出情绪来。
海盗们也很意外，兰戈伯特不是位平易近人的领导，他们以为顾这样说话绝对会倒霉，但兰戈伯特只是一笑而过：“行吧。”
于是顾的形象在海盗们的心中更神秘了些。
“他是你的恋人也没关系。”兰戈伯特对喻行说，“强取豪夺也不错。”
“……”
喻行向兰戈伯特打听夜幽花，遗憾的是兰戈伯特也不知道，事实上他来十三区也没有多久。然而这时顾却开了口：“你说的这株植物或许我见过。”
夜幽花长在沼泽处，荒原的百里之外便有片沼泽，顾曾经深入过那片区域，带回了这株奇异的植物，培养在研究室当中。
“如果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顾说。
但是还没等喻行和希尔维亚一起去确定是不是他们所找的夜幽花，十三区先发生了意外。十三区不仅有海盗，还有异族，这块区域有一面连接着海，那片海是居住着人鱼部落。
人鱼在躁乱。
歌声席卷着这片土地，却不像传说中那样治愈，反倒是带着攻击性，刺得人耳朵生疼。
“看来是人鱼王苏醒了。”
人鱼王与其他浅水系人鱼不同，他更暴虐，更具有统治力，在未苏醒之前，他沉睡于深海，只有在求偶或者人鱼部落陷入危难之时，他才会从深海中醒来。
居民们听到的歌声，大概便是人鱼王求偶的歌声。
“现在又不是□□的季节。”喻行倒是不受歌声影响，他默默吐槽。M-47星系气候温和，但每年也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个月的寒冬，下个月便是寒冬到来的时间，而人鱼求偶向来会喜欢在春夏之交。
“毕竟人鱼王的相关资料少得可怜，连他是否存在都是个未知数，他的习性与其他人鱼不同也情有可原。”希尔维亚说着。
他面色如常，好似也没有受到歌声的影响。
喻行笑他：“我还以为以你鸡肋的体质，早就受不了了。”
希尔维亚翻了个白眼：“滚啊！”
歌声持续了约莫有一刻钟左右，世界重新归于平静，喻行准备走开的同时发现海边有身影向他们这边走来。
是一个少年。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像是从古书走出来的人物，和周围格格不入。
“是人鱼。”不知谁低呼了声。
“哥哥。”人鱼在喻行的身前停下，笑着的时候眼眸像是有一汪活水，“绯等你很久了。”
他的耳边还留有未褪完的鳞片，在阳光下耀耀地闪着光。其他人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兰斯直接问了句：“你有弟弟？”
喻行自己也很懵，这不是他有没有弟弟的事，他有弟弟也不该是条人鱼啊。
少年看起来才十五六的年纪，喻行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闻言，顿时委屈起来，眼睛里泛着水光：“哥哥，你不认识绯了吗？”
少年名字叫做绯。
喻行只能从话中得出这么一个消息来。
他为难地摇头：“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哥哥了？”
绯：“不可能！我哥哥是这个世界最漂亮的人。”
喻行：“。”
绯在喻行身边留下了，因为绯的到来，兰斯甚至不能靠近喻行的方圆十米，希尔维亚也不幸地被隔离在外，他们一靠近绯就会哭。
“没办法，我问了他的年纪，他还是人鱼当中的小孩子嘛。”喻行安慰其他两人。
兰斯：“……”
希尔维亚：“……”
他们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比起他们两人来，兰戈伯特才是被针对地最惨的那个，至于原因，恐怕是兰戈伯特常常挂在嘴边的“我想娶喻行回家”。
“哥哥他是我的！”小人鱼警告十三区的海盗头目。
兰戈伯特才不把他放在眼里：“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绯今年十八岁，对于人鱼而言，还处于幼年期。
没多久，顾给喻行带来了夜幽花，希尔维亚盯着粉色的花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
“我养了它两个月，当初带它回来只是觉得它长得很漂亮。我认为这就是一株普通的植物，虽然珍贵，但没什么特殊作用。”顾直言道。
喻行也不是特别失望，毕竟将恢复记忆的希望放在一株植物身上，听起来很异想天开。
夜幽花对喻行没有用处，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希尔维亚能不能从顾的手中带走它了。
“你们从首都星来？”顾问。
“对的。”喻行点头。
“那你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捎我一层？”顾说，“我的家乡也在那。”
喻行有些意外，他点头：“没问题。”
在返回首都星之前，喻行遇到了一对兄妹，两人有着肖似的面容，而且都是Omega。
凭长相来看，等级还不低。
但是根据衣物判断，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
这很冲突。
即使是普通Omega，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差。
“他们的情况很正常啦。”或许是看出了喻行的疑惑，曾经和喻行聊到销金窟的那人说，“这里就是这样的。”
十三区属于无人管地带，混乱非常，那人回忆着，在十年以前这里是很少有Omega的。“谁要来十三区过苦日子，这里来的都是些混不下去的人，大多数是Beta，或许还有那么几个Alpha或Omega吧，不过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喻行皱眉，他直觉那对兄妹的情况不对劲，他问：“你认识他们吗？”
八卦的居民摇摇头：“不认识，也许也是销金窟里的人。”
“销金窟背后的老板是谁？”
“谁知道。”
喻行没有再急着回首都星，绯本来也闹着要和喻行去首都星，但是他太幼小了，上岸这么多天一直处于缺水状态，只能先回到海里，走前他还不忘和喻行约定：“哥哥，等我成年后我会找你哒！”
喻行头痛地揉揉脑袋，他纠正了绯许多天，但绯好像就要认他做哥哥。
顺着Omega兄妹俩查下去，喻行发现销金窟的背后竟是一座实验工厂。
研究的是如何促进Beta二次分化为Omega。
从十年前到现在，这项实验已经有了明显的成果，例如销金窟里的Omega，都是由Beta强制分化而成的，但不论从生理还是腺体上看，都与正常分化的Omega无异。
这些Beta不乏有自愿的，也有被抓来的，还有被骗来，一直蒙在鼓里，以为只是做个简单的小手术。
实验的成功背后是无数因研究失败而丧失生命的Beta，这座实验工厂几乎常年血流成河，不论是哪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惨状让喻行沉默，但不论是帝国还是联邦都无法直接处理这个无人管地带，其他异族部落更是没有权力，这时兰戈伯特说：“剿灭海盗的由头怎么样？”
希尔维亚：“卧槽，你真狠！”
兰戈伯特白他一眼。
兰戈伯特的意思只是演戏，他们俘获了联邦成员，联邦派人来救，在剔除海盗毒瘤的过程中发现了实验工厂，揭开背后血淋淋的惨象。
喻行：“首先得知道背后是何人在管理。”
可惜人藏得很隐蔽，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最后不得以采取了兰戈伯特的意见，联邦军部气势浩荡地到来，将实验工厂翻了个底朝天。
在军部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有人吐出了关键信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幕后黑手姓宁。
宁家的宁。
如今宁家最出色的两位后代，一位是政府议员，正准备在三年后竞争议长，一位已经坐上了局长的位置，可谓是前途无量。
随着这条关键信息的出现，军部也发现了当初任务调换的蛛丝马迹。
也和宁家有关。
而现在宁家人能有这个权力的，不外乎宁沅和宁闲两人。
宁家两兄弟被叫到军部谈话，提到实验工厂的事，竟是双双沉默了。
他们都知情。
只不过宁沅是主谋，宁闲劝了但没劝动，便默默地把事情瞒下了。
“十年前，你也才考上昆塔学院。”元帅先生摘下了眼镜，表情不是一般的严肃，“那时就已经开始了吗？”
宁沅被关在只有一盏小灯的小黑屋里，笑了：“是的。”
“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宁沅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镜，“我们宁家想在无人管地带开间实验工厂，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因呢？”
“原因……”
宁沅又开始沉默。
他喜欢上了一个Beta。
这个Beta不动情不动爱，温和地路过每个人的世界，却连一个目光都不会停留。
Alpha不能像留住Omega那样留住Beta。
他留不住他喜欢的Beta。
既然如此，那就把Beta变成Omega好了。
这个念头从第一次出现在宁沅的脑海中起，就再也挥之不去，他日日夜夜被这个想法折磨，最后在某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依靠家里的关系，悄无声息地在十三区建了所实验工厂，那里无家可归的Beta许多，纵使失踪了、不见了也无人在意，是最好的实验人选。
只要等到技术成熟，他就能让他心爱的Beta强行分化成Omega，从而永远地留在他身边。
暗色的灯光照着宁沅的半边脸，他低声地笑着，抬头，看着史维奇的眼睛：“抱歉，元帅。我无可奉告。”
宁沅这边没问出什么来，宁闲那边更是保持着沉默。两人身份特殊，军部不能用刑，只能干耗着，实际上十三区死去的Beta们和联邦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只要宁沅宁闲耗过一周的扣留时间，宁家就能名正言顺地带着他们走。
宁闲在审讯室里，头顶有一盏灯光，以前总是他坐在这种屋子里审讯别人，没想到有一天他变成了被审讯的那个。
他想他可能忘了什么。
比如元帅身边那名副官所说的任务调换的事情。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件事确实与他有关。
或许还有个人。
宁闲猛然想起喻行曾经问过他的：“我身边是不是有个很不一般的朋友？”Beta秀气的眉头蹙起：“我好像忘了什么，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我原本是有个舍友的，但是我不会和人合租啊，看来只能是朋友了。”
宁闲说不清他听到喻行这样说时是什么心情，他好像是突然涌起了一股嫉妒的情绪，直接否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他说那是喻行的臆想。
根本不会有这个人。
但其实……是有的吧，一个和喻行同吃同住，关系悄然变化的朋友。
一个被忘记的人。
*
宁闲宁沅被关押在审讯室的时候，喻行在家里忙得焦头烂额，他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不大的三居室里，挤进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人。
这才过了两个月，绯已经步入了成年期，迅速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嗑了哪种灵丹妙药，生生缩短了成长期限。
已成年的绯有头漂亮的湖蓝色长发，体型长大到可以轻易地将喻行拥入怀中。
“哥哥，我来找你啦！”
绯笑得眉眼弯弯。
全然不管其他七张不虞的面孔。
喻行不得不将房子换到了别墅区。
加上地下一共四层楼，地方很大，一起聚会也不会嫌挤。
顾和喻行并排坐在沙发上，突然问道：“你说我们以前会不会认识？”
喻行让他少来，这种搭讪用语他已经听腻歪了。
“我没开玩笑。”顾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认真，“我们认识很久了。”
顾在这天之后失踪了，喻行第二天醒来，其他人也都不见了，平日里闹嚷嚷的别墅有只留了他和克里斯，像是两年前他刚醒来的那样。
不过——
这次庭院里种满了夜幽花。
顾和希尔维亚都是研究狂魔，他们斥巨资买了两大车的土，仔细地研究着夜幽花的习性，好不容易让它在气候不适宜的首都星存活下来。
绯偶尔也会对院子里的植物产生好奇心，不过是在吃的方面，宿白会做饭，他就问宿白，能不能做顿花瓣宴。
这话被希尔维亚听到了，希尔维亚揍了他一顿。
体质弱鸡的Alpha竟然能打得过人鱼王，这很耐人寻味。
兰斯入伍没多久就退伍了，兰戈伯特也不做海盗了，但是宿白和夏听澜还没有毕业，依旧得苦兮兮地去上课。
至于江怀月，辞职没有成功，在学校和夏听澜两看生厌。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
喻行摆弄着庭院中的花，别墅的后面还有个小院子，那里种满了水果蔬菜。
“克里斯，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家政机器人跟在喻行的身后，对这个问题表示了疑惑。
“但是怎么又消失了呢，我还以为我又要失忆了。”喻行给花们浇浇水，祈祷着它们可以活到种植它们的人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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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0年6月，一个普通的日子。
喻行在院子里晒太阳。
有人按响了门铃，克里斯被喻行吩咐去开门，见到了一张陌生又不陌生的面孔。
“行行。”
“我回来了。”
又显几分成熟的Alpha朝喻行招手，笑意盈盈。
他叫顾惟野。
曾经是喻行的竹马。
后来是喻行的恋人。
因为遭人暗算，在生死攸关之时觉醒了异能，本体分裂成了八个碎片，散落在星球各地，作为逃过死劫的代价，他的存在从众人记忆中抹去，只有碎片聚齐，爱他的人想起了他，碎片才能重新融合成本体，重新回归人们的记忆。
“好久不见。”
喻行拍了拍身边的躺椅，喊门边的Alpha一起过来晒太阳。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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