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幽冥》黎姜末

13、吸引力

　　莫离殇深觉自讨无趣，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为何跟着我？”
　　夜冷轩却一脸不解问：“什么？”
　　“我说，你为何一直跟着我？”莫离殇压着声音道：“今天那道士赖上我之前你就已经盯上我了吧，或者，更早的时候。”
　　夜冷轩一本正经地盯着莫离殇的眼睛，随后温和一笑，道：“阿离果然聪明，没办法，我刚下山游历时就感到有一股莫名其妙吸引力，于是我就寻来了，缘分让我们相遇。阿离，你难道不觉得遇见我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吗？”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莫离殇对夜冷轩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本想就着小酒杯喝酒，然而心中实在窝火，于是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往胃里灌。
　　“阿离，这般喝酒那是糟蹋了。”夜冷轩不紧不慢地往莫离殇碗里夹了一块鸡肉，挑起嘴角道：“不能光喝酒，要多吃点肉。”
　　这人间幽都，目前能够惹得他身上长刺心里发毛寥寥无几，地藏王菩萨和夜冷轩就是其中的两个。那地藏王菩萨每天都会冥阴传道，秉承着一股“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执拗劲，四处传播他的大仁大义之道，搅得整个幽冥地狱鸡飞狗跳。夜冷轩之于莫离殇，则是看不透其人，猜不透其心，或是冥王之位做久了，总觉得他脱离于自己的掌控，深感不安。
　　莫离殇放下酒壶道：“夜冷轩，你的师弟们都死了，你接下来有何安排？”
　　夜冷轩散漫不羁地笑着：“天地之大，满目繁华。再说了，不是还有阿离你让我跟着嘛。”
　　莫离殇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跟着？这般不要脸，我看那优锋派的宋太初莫不是无耻之辈，才能教出你这般高徒。”
　　夜冷轩没头没脸道：“阿离过奖。”
　　莫离殇气得胸口发闷，大早上的，问也问不出，说也说不过，实在没趣得很。他拿起旁边的玉箫，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
　　“阿离你去哪呀？”夜冷轩看莫离殇出了门，于是快步地跟了上去。
　　莫离殇转身将玉箫挡在胸前道：“你跟着我做甚？”
　　夜冷轩笑得没皮没脸：“我不是说过吗，阿离你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莫离殇深吸一口气，稳住丹田周遭游走的气息，然后在心中默念：“气大伤身，莫要与此人计较。”随后转身出了客栈。
　　一路上繁华似锦，一片祥和，有如天上昆仑地上王宫，热闹非凡，似乎与昨天无异。
　　夜冷轩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着实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须臾道：“有言道，长安城中，八街九陌，果然如此。”
　　莫离殇却一直往前走，像是这世俗入不了他的眼似的。
　　夜冷轩拽住他道：“你不好奇吗，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应该也没有见过吧？”
　　莫离殇顿住脚步，转过头阴着脸看着夜冷轩道：“我为何没见过？”
　　夜冷轩却笑而不语。
　　“你什么意思？”
　　夜冷轩继续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阿离出来一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看一看这人间的美景繁华，还是莫要浪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