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幽冥》黎姜末

11、噩梦

　　莫离殇看灯盏中火苗窜动，瞬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他转头看向夜冷轩，见他不舒服的辗转反侧，于是起身走过去坐在床沿，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夜冷轩的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表情看起来十分狰狞。
　　是做噩梦了吧！莫离殇将耳朵贴的更近一些，想要听听夜冷轩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他说的实在太含糊，莫离殇始终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正襟危坐，从手中掏出一块白色帕子轻轻地拭去夜冷轩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又帮他掖紧被子，轻声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梦，才把你吓成这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起身。
　　“别走……”夜冷轩一把抓住莫离殇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恳求，身体不停地抖动，过了片刻又挤出三个字：“莫离殇……”
　　“唉……”夜冷轩无奈地抽出胳膊道：“不走。”
　　可是夜冷轩，你到底是什么人？
　　晨光熹微，夜冷轩微微睁开眼睛，一缕清晨之光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跃入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掀开被子，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难道莫离殇离开了？
　　夜冷轩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着急忙慌地起身穿好鞋子，然后迅速地跑到楼下，边跑边着急地喊着：“莫离殇——莫离殇——”
　　楼下的莫离殇正在跟掌柜的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人失魂落魄般地喊着他的名字。抬头就看见夜冷轩从楼上一路奔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他几十条人命。
　　“不好意思。”莫离殇打着笑脸，向掌柜客气地点了点头。
　　掌柜客气地回应着。
　　夜冷轩看到莫离殇时，原本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变得像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莫离殇一脸不解地看着夜冷轩，温柔地将他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番。“你看你干什么，一点样子都没有，你看别人一个个地看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追杀呢……”
　　“我以为你走了。”
　　莫离殇完全没有想到夜冷轩风风火火的模样竟然是以为自己要走了，心里原本想要嘲笑他的那股劲儿也瞬间化为一股暖流。
　　“我是来跟掌柜的点一些酒菜，顺便弄一壶醒酒茶。你昨天晚上喝得烂醉……”
　　夜冷轩眉眼低垂，喃喃自语：“不是要离开就好……”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夜冷轩目光如炬地看着莫离殇，语气明朗道：“我们上去吧。”
　　莫离殇不徐不疾地应了一声，便随夜冷轩上了楼。
　　两人在桌前坐定，莫离殇才试探性道：“你昨天……”
　　门口传来的几声敲门声打断了莫离殇原本想说的话，他将那些呼之欲出的字眼通通咽了回去，不紧不慢地挤出两个字：“请进！”
　　店小二推门而进，将酒菜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二位客官请慢用”之后便快速退了出去。
　　夜冷轩眉眼带笑地看着莫离殇，问道：“你方才要问我什么？”
　　莫离殇看着夜冷轩清冷的眉眼，半晌才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