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稀几生》六月粉

2、镜稀阿喳

　　镜稀是一个白色的星球，而阿喳是这全白里的一点蓝。由于在阿喳地界有足够的物资，就造成了阿喳人的能力短缺，只有部分阿喳人具有开发能力，阿兰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在阿兰出生的那年，阿喳爆发了战役，有很多阿喳人死于那场战役中，阿兰母亲为了保护阿兰，从阿兰出生的那刻便给她带上了眼罩，直至三岁时眼罩才被布力取下。
　　在那两年里，阿兰游离在战火纷飞里，在记忆里没有父母。
　　镜稀阿喳这个地方在系统里一度成为禁词，阿喳人也变得寥寥无几。
　　在昨天晚上，布力又梦见了阿兰的母亲，她眼角弯弯地笑，像小时候布力背她一样，笑得很开心。
　　布力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透明的单质晶体，里面含有一颗浅蓝色的液滴。
　　布力朝着它问:“如果是你，你是不是也会支持她？”又朝着它叹了叹说:“是你的女儿！脾气也似你！又一样不听我的话！”撒完气，又一个人呆呆望着它陷入沉思。
　　阿兰和汁景玩到深夜才回，布力将阿兰拎起来数落一顿“明天就要测试了，不早点回来好好休息！”
　　“布力，我就去走一遭 ，去玩玩而已啦！”阿兰吹着顶楼的风，消散了一部分有机化合物所带来的晕厥。
　　夜晚的风吹得人很舒服，阿兰困意来袭倒头就睡。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布力把阿兰抱回房间里，拿出棉质的被子给她盖好，在阿兰旁边守了一整个晚上。
　　在十年里的每一个夜晚，只要布力在旁边，他就会彻夜守着阿兰，因为在阿兰丢失的那几年里，布力几乎彻夜难眠，一闭眼就是战火纷飞。
　　阿兰天未亮就匆匆赶至圣坛。
　　圣坛白柱后面汁景喊着她“阿兰！”
　　“汁景！你来干什么？”阿兰一脸疑惑，四周张望着，因为测试期间是不能有其他人通过这边。
　　“我担心你，来送你。”汁景牵了牵阿兰的手。
　　阿兰安慰着汁景，轻轻地拍了拍她“没事，我去去就回来。”
　　“现在人变多了，还要拿编号，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阿兰送了汁景几步，自己小跑跑回圣坛。
　　汁景看着阿兰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人默默离开了。
　　一个长长的队伍，大约有上千人。
　　“2314！”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经过两个扩音器的层层叠加，更加震天动地。
　　“到！”阿兰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编号，立即痴愣愣地回复。
　　一个女人将编码号递给她，严肃且呆板地说:“2号房间，第31号房门，座位号4。下一个！”
　　阿兰向上望了一眼主城，主城的高望不到边缘。
　　这圣坛背后的主城操控着镜稀的一切资源。总共有十层，每一层都是百层楼高，第一层就是用于进行单人能力测试，第二层是进行双人能力测试，第三、四层是团队能力测试，第五层是群攻能力测试，阿兰之所以知道那么多，正是因为布力曾经通过了第五层能力测试，已经将他的能力开发到极限。
　　往上的几层大致不过是资源探索室和治疗室之类。最上面的是整个镜稀的操控室，只有一个人能进入，那就是镜稀现阶段的领导者修客。
　　“借过一下！”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朝她左边走去，那个小女孩走的方向是2号门的第12号房门。
　　阿兰看见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并不讶异。因为在镜稀的历史上最早开发能力成功的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可惜后面叛变了，在镜稀的系统上对他的形容除了最早就是叛变，系统里再也没有关于那个小男孩的其他记录。
　　已经走到31号房门外面，阿兰竟有一丝的紧张和不安迟迟不敢用指纹推开房门，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来玩玩，见见世面，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她却连门也不敢打开。
　　“阿兰”一个柔软的女声从正后方发出。
　　阿兰立即收回了迟迟不敢推门的手，转身望去，竟一时难以辨认“怀梦！”
　　眼前这个身披盔甲威风凛凛的女生是她的好朋友怀梦？阿兰呆滞了。
　　“阿兰，我知道今天是你测试的日子，我来送你进去，要好好加油哟！”怀梦抖了抖手中有点拿不稳的资料，阿兰仔细端详着怀梦，发现她的变化真的好大。
　　以前的怀梦，在人群里不敢吱声，也只敢穿得极致朴素，不想引人注意，在她和汁景面前也总是低着头，但现在，怀梦言语中透露着自信，享受着周围人带给她的尊敬，不再低下头，而是挺起胸膛。阿兰才意识到怀梦一直都比她和汁景高好多。
　　怀梦用她的指纹帮阿兰推开了门，怀梦走时说了一句：“有事记得找我，我在二楼。”
　　阿兰渐渐缓过神来，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光源照亮着的座位，走到标号4的位置上坐下。
　　房间很大，整个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31号房是她的顺序编码，而标有座位号4的才是她要进行测试的位置。
　　躺在靠椅上戴着测试线的阿兰回想起怀梦，心里不由得产生了许多思索，困意也渐渐来袭。
　　在快进入测试的时候，阿兰竟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朝她慢慢逼近。
　　此时的阿兰已经不能再睁眼了，因为测试开始了。
　　测试是从每个镜稀人的内心去发掘潜在的能力，需要借助困意达到心里的平静，从而才能更好的进入测试。
　　阿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回到了她最熟悉的地方，阿喳。
　　但眼前的这一切似乎从未见过，又感觉无比熟悉。
　　这是十年前的阿喳。
　　“阿希！你快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向四面八方扩散。
　　阿希这个名字也是那么熟悉，好像在小时候在哪里听见过。还来不及反应，那些暴走的镜稀人又使用能力又配合着火弹。
　　这里已经被轰炸得没有一个完整的庇护所，只是靠角落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小孩舔水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阿兰记忆里无比清晰，干渴的嘴唇有了几滴液体，对水的渴求到了极致，等不了水自然地慢慢滴下来，只能立刻凑上墙，孩子细腻的脸庞在墙上感受着水的流向。
　　在阿兰记忆里那是一根很细的管子，时不时会有几滴水的到来。
　　阿兰看见了，一瞬间内心崩塌了，那水根本不是水！是血！那很细的管子，是根钢筋！而血滴在钢筋上是因为一个阿喳人被串在钢筋上！血液顺着钢筋流下！
　　原来，她小时候一直把血当成水！一直到遇见布力，布力才慢慢将她的习惯改掉。
　　最令阿兰绝望的是被钢筋穿心而过的阿喳人手上带着一串淡粉的香珠，那种香的味道，阿兰永生难忘，因为在她还未能睁眼的时候，陪伴她最多的就是这个阿喳人，名叫阿意。
　　阿意是对她最好的人，在阿兰生下来后，阿意就给了阿兰如母爱一般的温暖和陪伴，在阿兰心里，阿意就是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喝阿意的血！那是阿意的血啊！
　　在31号房间里的阿兰情绪逐渐有一些不太稳定。阿兰正陷入测试中，此时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阿扶，阿希说他不走了。”
　　“那阿希留在烛星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另一个也很熟悉的声音说着，隔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行！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打不过这些暴走的镜稀人，还是让阿希走！岚知，我会拼尽全力守护我们的家！”
　　岚知！阿兰想起了什么！
　　这是布力一个人时常常会提及的名字，也会经常气布力的人。只是阿兰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岚知，就是布力的女儿！是她的母亲！
　　那阿扶就是......她的父亲！
　　“阿扶，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在了，你说布力会把阿兰接过去吗？”岚知靠在阿扶的肩上。
　　“肯定会的！毕竟他也是爱你的。”阿扶抚了扶岚知脸上的散发，安慰着她。“可是他都好久不理我了，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岚知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岚知的眼睛很好看，像最透亮的珠子那般干净，比阿兰更好看。阿扶不舍得那么干净的眼睛开始变红，轻轻擦拭岚知的泪水。
　　“布力非常想您。”阿兰一个人喃喃自语。
　　岚知倒在阿扶怀里静静睡去，这样的平静却没有维持好久。阿希没有走，坚持要留下来。可能每个阿喳人都抱有誓死守卫阿喳的决心。
　　这是暴走的镜稀人的最后一次猛攻！
　　“阿扶，你架起防御我来想办法”
　　“阿希，那样不行的！”阿扶身在高空，用能力举起巨大的岩石当防御，一边还留意着阿希和岚知的动向。
　　“听我的！阿扶，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阿希用尽全力将周围一切可融合的武器都融合在一起，所有能量都汇聚在一起，再加上携带的热气，这个重力超过了阿希的能力范围，而对面一个暴走的镜稀人用火弹趁势攻击，阿希被击中。
　　“阿希！”岚知站在原地看着阿希被击中而吼起来。
　　阿希在死前将能量丢出，一片暴走的镜稀人被消灭，而在这群暴走的镜稀人里隐藏着一群不明队伍，他们衣着奇怪，不似镜稀人，也不似阿喳人，他们分散开来，试图找寻什么，他们迷晕了岚知和阿扶，在向他们身体提取血液。
　　在测试中的阿兰情绪十分不稳定，额头上冒了很多汗珠。
　　在系统上，这次战役维持了两年，正是从阿兰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开始了，那些住在阿喳而暴走的镜稀人是阿喳人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系统里阿喳被列为死神边境，这对阿喳是不公平的，对阿喳人也是不公平的，但是活下来的阿喳人都寥寥无几，又有谁会去争辩呢？只是可怜了阿喳人。
　　不明队伍察觉到了角落里的孩子，领头人指了指，几个人都朝她走去，而阿兰的父母这边岚知和阿扶在被提取完后被丢到一旁，领头人一刀朝他们挥去。
　　“不要！”阿兰从测试里抽离，拼尽全力吼出来一声，吼完这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眼皮重重垂下，从眼缝中恍惚看见一人影，她无力地询问：“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看了一眼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就走了。
　　“你是谁？”阿兰加大了音量问他，由于重心不稳从椅子上重重摔下，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让她疲惫不堪，头又磕在地上磕破了点皮肤，然后晕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有做任何梦。
　　等到她醒过来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旁边有一个24岁的男人。
　　“醒了？”男人朝她走来。
　　“嗯”阿兰刚恢复过来，还有气无力的模样。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里是治疗室，是怀梦带你来的，我是这里的治疗师基凌。”男人说话倒是很爽快，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基凌医师眉眼很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一身白衣衬得他又瘦又白。
　　“喏，她来了。”基凌看见怀梦走来便去忙其他。
　　“阿兰，你怎么了？怎么会在测试室里晕倒？”怀梦坐在她身旁，不解地问。
　　“不知道。”阿兰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跟怀梦说，只能说一句不知道。
　　“31号房间的所有数据测试都炸了”怀梦十分震惊地说，又用庆幸的语气，紧跟一句“幸好你没事就好。”
　　都......炸了！阿兰想起来了31号房间的那个人影，会不会是那个人做的！
　　“阿兰这次测试没有通过没有关系，下次肯定行！”怀梦轻轻安慰着阿兰，反倒是基凌在一旁轻声的呢喃了一句：“量力而行。”这一句阿兰听到了，怀梦没听到。
　　基凌所说量力而行，意味着阿兰体质并不适合开发能力。
　　怀梦把阿兰送回去之后又去忙主城里的事，后面遭了汁景多少数落，不关心阿兰。
　　阿兰回来时看见一屋子的礼物。
　　早在阿兰测试那天，布力就去给她准备了她一直想要瓜型帐篷、可容纳多种物体的扩容袋、防湿遮光衣.......以及全套探索的设备，是布力留给她的惊喜。
　　可是阿兰不是很开心，她看见布力就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带着哭腔说着：“布力，我看见她了，我看见他们了。”
　　布力不知道阿兰说的她、他们是谁？带有疑问的语气说着“她？”
　　“岚知！我的母亲！”阿兰边说边哭出了声。
　　布力瞬间眼眶湿润，强压着情绪，安慰着阿兰“那你看见她的模样了吗？”阿兰头在布力怀里点了点。
　　“我也经常在梦里见到她呢。”布力眼眶里的泪珠快眶不住了，他假意揉了揉眼睛，擦干了眼泪。
　　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布力告诉了阿兰好多关于岚知的事情，阿兰身上的倔强都是随了她的母亲，阿兰的外貌除了眉眼有点像她的母亲，其他的都随了她的父亲。
　　阿兰在记忆里慢慢录入有关父母的记录，但在阿兰内心深处，他们和阿意的死亡都是她内心不可消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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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岚知和阿扶早在很久之前就将阿兰交给阿意照顾，岚知和阿扶被不明组织所杀的时候，阿意正带着阿兰逃跑。在31号房间里面的测试室里，阿兰所做的测试是两个场景的叠加。